失心奇劫 第10頁

他忽然轉換兩人的位置,將她緊緊壓抵向樹干,熾熱的舌搜尋著她的唇內。她指下的背肌包加緊繃,充滿陽剛有力的侵略性。指尖忍不住滑入濃密的發叢中,讓發絲依戀的纏在她的縴指上。

這倏忽而來的狂潮,豐沛而洶涌,遠超過他所能理解的範圍。

在人事方面,他並不生澀,甚至算是小有經驗。以往卻從來沒有人能在短短幾天之內,對他產生如此強烈的吸引。更詭異的是,這份吸引力是五分鐘以前決定吻她時,他才發覺的。

它一直在那里,他竟然不知道。

他不知道嗎?假若他不知道,當麥達對她表現出親昵的舉動時,他何必產生這麼強烈的反應。齊磊在心頭苦笑。

「我們該走了。」男人的聲音從樹干後響起。

青蘿從迷幻中緩緩清醒,茫然看著他。齊磊正在輕囓她的香肩,方才顯然不是他在說話……

她陡然醒悟過來,慌張的推推他。

「喂!外頭那兩個人要離開了。」他們處身的位置太容易被發現!

齊磊從心醉神馳回到現實只需要一秒鐘。

無暇細想,他打橫抱起她,閃入小徑側邊的另一塊大石後,堪堪避開兩只往外走的愛情烏。

「維妮,我不會辜負妳的。」男人溫柔款款的說道。「明天我們就告訴維醫生妳和我結定了。」

「嗯……」羞人答答的輕嗯像蜜糖一般。

腳步聲漸漸從步道上遠去。

男性典型的說辭,青蘿翻個白眼,不予置評。

「妳還滿意他的保證吧?」這回發話者就是方才熱吻她的人了。

「哪個男人偷完情不是這麼說的?真正實現諾言的人又有多少?」

「我就沒這麼說。」黠戲的光彩讓他的黑眸鮮活起來。

尷尬和狼狽又流回心中,她狠狠瞋他一眼。「你是異類。其它男人才不會像你這般,一個吻還以慢動作分解進行。」

這是在抱怨嗎?

他或許不是什麼情場斑手、技巧高超,馬馬虎虎也過得去。或者……她事先有了麥達的吻做比較,再評估他的表現,便覺得不及格?

「真抱歉令妳失望。我說過,麥家的浪漫因子全讓麥達繼承了。」

這會兒他又變臉了!青蘿從他懷里跳站起身,被他反復不定的脾氣弄得上了肝火。

「現在你又承認麥達和你有親戚關系,上回你可不是這麼說的。」

「我並未否認我們的血緣關系,我只是反問妳;『誰說麥達是我哥哥?』」他跨出藏身處,率先走出樹林。

「難道你才是哥哥,而麥達是弟弟?」她納悶的追上去。

她一直把話題繞在麥達身上,他的臉色更陰郁。既然她對麥達如此感興趣,方才又為何與他擁吻得難分難解?女人!永遠沒有讓男人弄懂的一天。

「沒有人知道我和他誰是哥哥。」他的眼眸又轉回冷淡疏離。「他的母親是我父親的第一任妻子,我母親則是老頭子到國外洽公的偷腥對象。三十二年前,我的母親死于難產,老頭子事後听到消息,遺人把我帶回身邊扶養。可是那個胡涂手下忘了順道帶走我的出生證明,從此再也沒人知道我的實際生日。不巧的是,麥達的生日也在同年同月的第十四天,仗著有超過二分之一的機會比我早出生,他就理所當然的以我哥哥自居。」

「你是說,令尊娶了三任妻子?」青蘿被麥氏復雜的家族史搞得頭暈腦脹,不過她倒是記住一個不相干的重點。

「在我們國家,男人可以合法娶四任妻子。」

「正如同族里的規範,男人可以合法強暴女人?」她冷冷的問。

「當然不行。」他不知不覺停下腳步。「強暴罪在世界各地都是違法的,在本地也一樣,強暴犯絕對會受到應得的懲罰。」

「是『象征性』的懲罰!」她反唇相稽。「貴部族要求女人嫁給強暴她的男人,或者守活寡,這算什麼基本人權?」

「以一個初來乍到的外人而言,妳對我們的律法似乎有許多意見。」他冰冷的反駁。

「好說、好說!我只是慶幸自己並非出生在貴部族,以前還有機會享受到人身自由。」青蘿故意撩撥他。「在許多文明國家,女人擁有婚姻和身體的自主權。我們喜歡男人是我們的事,我們想和多少個男人睡覺也是我們的事,沒有人可以規定我們睡過一個男人之後,就不能再和其它男人交往,除非他死掉為止。」

「听妳說得這麼經驗豐富,妳又睡過多少個男人?」他柔聲問,神色卻充滿不詳的意味。

「那是我的事,不必向你報備。」她雙手扠在腰上,不畏強權的討伐他。「偉大的齊磊先生莫非想以不貞的罪名吊死我?」

「觸犯律法的女人不必被吊死,只會被綁在城中心,接受所有城民的唾吐。」冷笑扭曲了他完美的嘴形。

「果然是蠻夷之邦所適用的規定。」她高傲的擺擺手。「算了,不跟你這井底之蛙一般見識,徒然浪費我的唇舌。」

齊磊哭笑不得。這女人八成把他看成家有恆產的土財主,一輩子窩在阿拉伯沙漠,坐擁小小沙城就以為統治了全世界。她不知道自己正在跟一個普林斯頓大學的地質學碩士說話。

一雙手逐漸發癢,渴盼拍向她香香女敕女敕的小,一下,兩下,三下……

「我要回去吹冷氣了,你慢慢在這里曬太陽吧!」青蘿經過他身旁時,順手拍拍他的臉頰。「冷靜一點,可別氣壞了你『漂亮的小臉蛋』。」

漂亮的小臉蛋?他不可思議的瞪著離去的倩影。漂亮的小臉蛋?

※※※

當天接下來的時光,沙城居民陷入五里雲霧中。

他們冷靜如冰的城主大人每隔一段時間就會陷入沉思,然後以只有他自己听得見的音量喃喃咒罵。

而寄住在城主家里的台灣女人,整天都維持著快意的笑靨,心情忽然好得不得了。

第四章

書房內的氣氛沉重而冷凝,兩名與會者圍著主子的大辦公桌,呈扇形而坐。

齊磊靜坐在大皮椅上迎視他的安全主管,以及石油事業的執行董事。

餅去七年來,這兩個人深深被他倚為股肱。納亞身為他的安全主管,負責監控國際情勢,同時規畫麥氏油業以及沙城的保全系統。執行董事塞文則擔任他的經營執行者,讓他能安心的退居幕後遙控油業事宜,遠離一切的人事紛擾。

「伊拉克最新的情勢如何了?」他靜靜聆听手下的報告。

「伊國境內最近又緊張起來。上回敘利亞攻擊約旦,海珊並未立即對敘利亞當局采取制裁行動,引起鄰國及支持者的不滿。目前他的政治地位岌岌可危,伊拉克隨時有改朝換代的可能。」納亞喂給他最新的中東國際情勢。

齊磊將信息咀嚼、消化完畢,輕輕嗯了一聲。「海珊下台對我們的石油事業有何影響?」

「重點不在于他的下台,而在于將由誰來掌權。麥氏的石油加工事業掌控了近百分之三十的伊國經濟,倘若由斯尼教派的軍方繼續掌權,對我們的影響並不大;但若由什葉教派獲得幕後主導權,只怕他們會以課重稅的方式,逼使我們釋出公司股份,甚至進一步將石油加工事業也收歸國有。」納亞回答。

「嗯。」齊磊陷入沉思中。

「倘若我們擔心的事情成真,屆時便不只幾十萬美元的損失而已。趁現在局勢還大有可為,我建議您盡快向伊國政府施壓,表態支持斯尼教派。憑麥氏油業的經濟勢力,政府高層必然會受到牽制。」執行董事塞文提出自己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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