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抱歉!」復健師拉開房門,又立刻臉紅耳赤地退出去。
雙絲倏然回周神來。
「放開我。」她嬌喘吁吁,連忙撐起身體。
引發這一切效應的便器夾在兩個人之間,擱置在他的小骯上,彷佛無聲地取笑她。
彭槐安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眼神在容器上停了一停,又掃過自己被激起的。
雙絲險險被他臉上「看吧!我就說不合嘛!」的邪笑氣死。
「彭先生,」她怒到極處,反而漾出甜甜的招牌笑容。「由你的行為和方才白先生的熱情來看,我可以想像得到,在你們的世界,男人背著老婆胡來是很尋常的事。」她緩緩拿起孩童用尿壺,塞進他的手襄。「事實上,我覺得這個容器保留給你,再適合也不過了。畢竟你們的‘磨損力’如此驚人,總有一天大小會剛剛好。套一句傳教士常說的話……‘接受審判的日子不遠了’,再見!」
花木蘭發完 ,迅速轉了腳跟,疾刮離現場。
彭槐安無法挽留她,因為他已經笑得喘不過氣來。
「我……我的天……」他拚命擦眼淚,揉捏笑痛的肚皮。
她還真敢說!如果今兒個她沒露這一手,他包準會一輩子傻傻地認定,陸雙絲是個純潔美麗、沒脾氣的好女人。
她也不想想看,哪天他若是鐵杵磨成繡花針,對她的未來幸福也沒有好處。
第五章
在醫院受罪了十多天,彭槐安挑了一個好日子請假外出。他特地在黃雲隴和隨身看護的撬扶下,親自前往紀漢揚的管理顧問公司進行會談。
其實這場小會議並沒有重要到必須由他親自出面,可是他忍不住,他一定要親眼看看擄獲陸雙絲芳心的男人是什麼款、什麼樣。
紀漢揚雖然接受「蓬勃拍賣集團」的特聘,成為台灣分公司的專屬幕僚顧問,然而彭槐安遠居于香港,平時向來以電話和台灣的顧問群進行聯系。他前兩次來台,因為公務上並沒有需要和紀漢揚會面之處,所以不曾真正面對面接觸過。
此刻,彭槐安坐在豪華高雅的會議室,以一種挑剔的眼光暗自打量對面的男人。
原來,這就是紀漢揚!亦即是雙絲的「照顧者」、她們滿門的恩人。
實在有點令人不是滋味。
彭槐安不得不承認,假若他有妹妹或女性的親友,他也會贊成她們接受紀漢揚的追求。這個男人無論在外表、談吐或事業上都有卓越的表現,足以令女性傾心。
可我也不差呀!他暗自嘀咕。何必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
無論如何,假如紀漢揚是個腦滿腸肥的中年人,油光滿面,頭頂只剩幾撮毛發,他應該會更快意一點。
「大致上就是如此。一旦我得到最新的訊息,會主動與兩位聯系。」紀漢揚埋首翻閱幾頁文件,偶爾抬起頭與兩位客戶交換幾句簡短的對話。「彭先生,您需要我補充任何資料嗎?」
「不用了。」他陰郁地笑了笑。「這些數據相當詳盡,承蒙你費心了。」
紀漢揚客套了幾句,心卻納悶著,為何「蓬勃」的總負責人隱隱對他存有敵意?
「時間差不多了,我們一起吃頓午飯如何?」黃雲隴瞥了一眼腕表,提出建議。
紀漢揚立刻苦笑起來。
萌萌那丫頭最近詭異待很,一天到晚教唆她繼母為他送午餐,擺明了想撮合他們倆。可憐了他天天中午食不下咽,只好趁陸雙絲離開的時候,偷偷處理掉她的愛心便當。
不吃不打緊,好歹人家送便當來的時候,他應該親自接下來,以示禮貌。
「抱歉。每天中午固定有一位朋友會為我送便當來。」他歉然地微笑。「不如晚上由我做東道主,回請兩位。」
「還是等我行動方便之後再說吧。」彭槐安禮貌地回答。
會議到此告一段落,黃雲隴來到老板身邊,協助他吃力地站起來。三個男人一起走向會議室出口,踏上外頭的接待區。
清脆悅耳的笑聲蕩漾成音符。
一道縴合度的身影亭立在櫃台前,與接待小姐巧笑倩兮地閑談,鵝黃色的身段讓人眼楮一亮,彷如妍麗的雛菊綻放在冰冷的辦公大樓。
美女手上提著一個不銹鋼便當盒,濃厚的蒜茸味從中散出來,差點嗆死人。
彭槐安霍然停下腳步。
陸雙絲的眼角余光睨見他們,笑吟吟地偏過首來,一迎上他的視線,臉容上的嬌笑也頓了一頓。
「抱歉讓你人等了。」紀漢揚的笑容有點悲慘。「多謝你特地跑這一趟幫我送便當。」
大家還沒反應過來,一聲斥喝陡然沖出彭槐安的齒縫……
「我的天!你穿的是什麼衣服?」噴火的怒眼瞪住她的嬌軀。
「洋裝。」她納悶地低下頭。有什麼不對嗎?
這件無袖的連身洋裝是她最喜歡的便服之一,麻質的衣料在夏天穿起來相當涼爽,剪裁又相當貼合她的腰身,領口采一字形設計,襯托出香肩的優美線條。
「我當然知道那是洋裝!」彭槐安發出暴烈的大吼。「你一定要穿得道麼暴露才行嗎?」
他拄著拐杖,急匆匆地刮到她面前,當場讓兩個男人驚嘆,原來膝蓋受傷的患者也可以走得跟飛的一樣。
「暴露?」雙絲被吼得一愣一愣的。她只露出兩只手臂!夏天券無袖洋裝有什麼不對?
「你看你!半片胸脯都露出來了。」他粗魯地扯了扯她的一字形領口。「還有,你的裙子是什麼剪裁呀?這麼貼身!下半部的曲線全讓人看光了,你沒事穿得這麼挑逗是想勾引誰?」
「討厭。」她趕緊攫住胸口,免得被他拉扯的動作泄露春光。
「你也懂得遮掩?一個女人家打扮得這麼不端莊,也不怕被別人笑話。」他迅速褪下西裝外套,不由分說地覆上她肩膀。「還不快點回家換另一套衣服!」
通常女人被人挑剔衣著不得體,多少都會感到著惱的,可是她一天到晚挨萌萌的訓,實在已經被罵得很習慣了。
「我……我……」她委屈的眸光投向另兩位男士。
「你什麼你?」
為紀漢揚送便當的人竟然是她,還天天有獎呢!懊死!他為了她躺在床上而動彈不得,怎麼不見她天天送便當、噓寒問暖?他只要想到紀漢揚日日可享美人恩澤,佐以養眼的玲瓏曲線下飯,心頭的一把雷火簡直焚燒到月球去。
紀漢揚來來回回掃視著他們倆,不下數十周。
「原來兩位認識。」他覺得頗意外。不曉得這兩人是怎麼湊上眼的?
雙絲立刻決定還是顧問大人比較和藹可親。既然現場沒有大女兒維箴可以跟她抱成一團,她只好咬著下唇挨到紀漢揚的身邊去。
彭槐安的眼楮眯緊了。
黃雲隴瞧情況不太對勁,連忙咳嗽一聲,暗暗扯動彭槐安的衣角。
「老板,克制一下。」他們現在站在人家的地盤上。
彭槐安當然明了,站在另一個男人的領域大聲斥責他的情人實在很沒有腦筋。然而,他就是無法對陣雙絲與紀漢揚的戀情等閑視之。
他們要親熱盡避回家親熱好了,干嘛在大庭廣眾之下你儂我儂的?
……不對,誰準他們回家親熱的?
陸雙絲屬于他彭槐安,即使目前尚且不是,有朝一日終究也逃不了。天下有哪個男人可以忍受自己的女人與另外一個男人卿卿我我?
「我的洋裝真的很暴露嗎?」她有些擔心地詢問黃雲隴。
「其實不……」黃雲隴話未說完,馬上感受到兩道殺無赦的烈焰刺向他的臉。
莫怪乎陸雙絲害怕,連他這個大男人也不得不咽下一口氣。「……不算不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