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心契約 第9頁

前幾次交手經驗而定下來的預設立場剎那間被推翻了。韓偉格絕對超出她原本想象的、只是阿拉伯本地一個稍有權勢的土財主。絕對不是!

寧馨迷眩地任由里那領隊,直直通向尖圓頂的主宮。直到這一刻,才稍稍意會到自己可能在跟什麼樣的男人打交道。

中心部分的主體宮闕為了因應錄洲的土質,沒有法子建構太高,因此從平向發展,內部中央空出來做為中庭花園,整體呈「口」字形構造。她一時還無法估算總面績。

里那帶領她進入正廳,交給一群阿拉伯女人。

「韓先生晚上才會回來。」說完,大哥他帥帥地扭頭走人了。

看樣子這座「口」字型宮闕屬于韓偉格居處的主屋,里那另外住在眾多屋殿的其中一間。

進了主宮,寧馨反而失去方向感。那群女人嘰哩咕嚕地說著阿拉伯語,讓她完全听不懂。她只知道自己被她們拉著走,穿越很多處走廊、廳室,最後進入一閑香氣氤氳的浴堂。

韓偉格實在應該為了他浪費空間的罪名而被判無期徒刑。一間三十坪大小的方室就只提供洗沐的功能。她馬上聯想到台北的老家--比起這整片產業,台灣人所謂的「豪宅」頂多構得上「穴居」的資格。

女人群開始動手扯她的外衣,寧馨終于從愕然中清醒過來。

「喂!妳們做什麼?」自從她踏人阿拉伯國境,這是第二回有人想剝除她的衣物!

「嘰哩咕嚕、嘰哩咕嚕……」其中兩位阿拉伯女人對她比手晝腳。

「我听不懂,但是妳們別想亂動我身上的衣服。」她燠惱極了,誓死護衛嬌軀。

她廉價屈就她們的主子,可不表示底下的猴子猴孫也能濫假虎威,對她失了禮數!

「嘀嘀咕咕……」一位帶頭的中年婦女似乎失去耐性,突然又動手過來扯她衣扣。

「嘿!吧什麼?」寧馨和那幫女人糾纏起來了。「故開我!妳們再胡來,別怪我不客氣!」她柳眉直豎,發揮玉女神掌的功力一一拍開模過來的手。「走開--」

忙亂之中,浴室門被另一位中東婦人推開,寧馨還弄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手中已經塞進一只無線電話。

「電話,韓先生。」進來的婦人以別腳的英語單字示意。

太好了!寧馨決定和姓韓的談清楚她應有的尊嚴地位。

「喂!」開場白很氣惱。

「我又哪里沖犯到妳了。」慵懶低沉的男音干擾著她的听覺。

她立刻命令自己按捺下坪動的芳心。

歐陽寧馨,妳這算什麼反應?話筒那一端的男人打算「嫖」妳呢!

「你知道我現在人在哪里嗎?浴室!你知道我身旁的女佣想做什麼嗎?剝光我的衣服!」她低吼。

「……听起來很有趣。」韓偉格的響應雜混著性感和戲謔。

寧馨差點被他渴望的音調逗笑。不行,她哥哥指導過她一項商場哲學--和敵人進行談判時絕不能率先軟化態度。

「韓先生,我恐怕得要求你在佣人面前為我樹立應有的權威,我不希望我在她們眼里沒分量,認為主子的玩伴是可以任意欺侮的,還有--」

韓偉格簡潔地打斷她的話。「放心吧!沒有任何人敢對妳無禮,我相信她們只是準備協助妳淨身而已。」

「合下向來習慣讓七、八個女人幫你洗澡?」尖銳的問題一出口,寧馨便想咬掉多事的舌頭。

她听起來宛若疑心病太烈的女人!天曉得,韓偉格即使喜歡讓美國的第一夫人親自為他刷背,也不關她的事。

「不,我喜歡讓七、八個壯男為我抹肥皂。」他的說話方式仍舊靜靜淡淡的,但她百分之百听出他話裹的笑意。「這個說法會讓妳開心一點嗎?」

「你--」寧馨氣結。「你打電話回來就為了和我閑嗑牙?有事快說!說完我要回去洗『戰斗澡』了。」

「我只想知道妳的旅途是否安適。如果還需要什麼物品,告訴我,晚上順道替妳帶回去。」他懶洋洋地道。

平復的芳心再度錯亂了節拍。就因為韓偉格太專制威悍,他偶發的體貼反而更加沁心入骨。只要身為女人,只怕都很難抗拒這樣雄渾的嗓音、不經意的輕柔。

一個男人怎可能同時顯得高壓又溫存?

她沉默半刻,先消化掉肌膚下的暖流。「沒有。不過你可以立刻幫我一個大忙,麻煩轉告這票娘子軍讓我單獨沐浴就好。」

「嗯。今天晚上八點我會返回綠洲,我們倆一起進膳。我想和妳獨處,仔細看看妳……」無盡的意味勾結成纏綿。「知道嗎?我已經好奇太久了。妳肌膚的觸感是不是和看起來的質地一樣,宛如上好的東方蠶絲?妳的唇呢?像不像鮮軟多汁的櫻桃,比我預料中更清甜?還有妳的柳腰,我以目測就能判斷出它甚至比我兩手環握的圓周更縴鈿。我想,比較適合我的手掌盈握的地方,應該是妳的胸脯吧?豐滿又圓潤,如果我用嘴而不是用手……」

這男人……這男人實在太……太猥褻了!寧馨的耳朵彷佛被燙著似的,忙不迭將話筒扔進其中一位女奴的手中,遠遠躲避到角落。

!真不曉得該如何看待他的露骨。她下意識揉撫玉臂上的雞皮疙瘩。

可是,韓偉格是說真的嗎?今夜就想佔有她?

他確實有這個權利!他們倆事先已談定了交易,她心甘情願跟他,直到考古隊結束了挖掘工作,回台灣為止。施教授曾私下詢問韓偉格的交換條件,她不得不搪塞道,她老哥曾經與韓氏的生意互通過有無,而且韓偉格拒絕讓女人跟進沙漠地區工作,听說與某種宗教禁忌有關。因此在大伙兒的工作期間,她必須留守在他的私人別院,事後再與伙伴們會合。

瞎掰的借口保全了她日後在隊員面前的尊嚴,也成就了施教授的研究之行。

既然是她自己點頭頜允的,為什麼她仍然感到心慌?

韓偉格--

素亂的腦子猛地浮起他的影像,高大黝黑的體魄壓覆著她的縴柔之軀,白床單纏縛在兩雙腿之間……

「不要想了!」玉手緊緊撫住羞熱嫣紅的玉顏,宛如追麼做就可以抵御驟涌的紅潮。

這是她自己的選擇!

ΦΦΦ

他遲到了!

真該有人教教他準時的必要。話說回來,教了又如何?他是韓偉格,他可以不守時,沒人敢抱怨第二句話。

「有種你不要給我出現。ˊ寧馨小口小口地飲啜著醇厚甘邑,頰惻兩朵艷霞見證了她淺薄的酒量。

神緒開始有些輕飄飄的。她沒醉,只是微醺,陷進很適合入睡的狀態。或許是潛意識逼使她喝幾杯小酒,先沖昏她一直試圖忽略的道德觀吧。以迷離的眼光看出去,世界更加純美--

佣奴引領她前來的宴客室,與台灣人習慣看見的歐化裝潢迥異。一張軟式臥墊擱置在室內正中央,目前為止她瞥見的每間堂室都擺置著同樣的躺椅,差別只在于這間宴客室內的躺椅比較寬大。一面落地窗將中庭造景盡收眼底。姓韓的想必花了不少錢將沙漠開墾成花圃。

低矮的圓木桌設放在臥墊側邊,方便主子躺著吃喝拉睡。糜爛的生活習性讓人不得不懷疑,姓韓的如何維持完美的體魄?

呵--好舒服!寧馨打個困懨懨的呵欠。

好想睡……

一片天鵝絨飄落在雅俏的鼻尖。她皺了皺鼻梁,下意識撥開。那片頑皮的絲縷改為著落在嬌女敕的頸際。

「嗯……」嬌慵的胴體因為酒意而燒燙,質地沁涼的天鵝絨正好驅散難耐的懊熱。她忍不住哼出舒爽的嬌吟,蠕動了下柔軀,眼眸依然緊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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