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了,高成睿這趟來日本,不是拜見,根本就是來簽約的,她抿著唇,握緊皮包的帶子。
談完公事,松下俊介說要請他們吃飯,但她以自己累了想先回飯店休息為由婉拒,高成睿見她臉色怪異,不放心,便和好友改約離開日本前再一起吃飯,松下俊介不勉強,讓司機送他們回飯店。
「你怎麼了,很累嗎?要不要先睡一下?」其實剛剛他就看到她表情怪怪的,因此上了車之後,高成睿讓她睡一下,到了飯店他再叫她。
蘇漢茵沒有說話,假裝閉上眼楮,但她怎麼可能睡得著,因為胸口燃著怒火。
到了飯店,一下車她便快步往前走,完全沒有理會高成睿。
「茵茵,你怎麼了?」他幾個大步追上她,從後面拉住她的手。
她氣得用力抽回自己的手,質問道︰「這樣耍我很好玩嗎?你明明就是來簽約的,只有我這個傻瓜,什麼都不知道,還笨笨的為你擔心,看我這樣一直說要去拜見高層,你一定覺得很好笑對不對?」
「茵茵,你听我解釋……」
「看我為你擔心又害怕,你一定在偷笑吧!還有,你知道我為什麼答應跟你來日本嗎?那是因為我真的太擔心你,想說若是事情談不順利,在你失意難過時,至少有我陪在你身邊,但我真的傻得可以,居然沒有發現你只是在耍著我玩」
「不是那樣的……」
「不是的話,為什麼昨天在你辦公室時,你不跟我說清楚,你的好友是會長的孫子,還把我騙來日本,今天一整天我一直都在擔心,想著你以後該怎麼辦,結果……我真的太可笑了。」蘇漢茵真的非常生氣,見她為他擔心,卻什麼都不說,他到底把她當什麼了?
雖然她早就跟自己說過,別再相信他,可是她還是再次相信他了,結果,他卻要得她團團轉,此刻她不只生氣,更是難過得心快痛死了。
「你先冷靜下來。」
「夠了,晚餐你自己去吃,我累了,我要提早休息,然後搭明天一早的班機回台灣。」
晚上,蘇漢茵洗好澡後,便開始整理行李,準備明天一早回台灣。
餅了一個小時、就在她整理得差不多之際,門鈴響起,想也知道是誰,她不想理會,也不想開門,更不想見到他。
懊死的渾蛋,怎麼可以欺騙她到這種程度,如果不是松下俊介今天就回來日本,那麼他還要繼續欺騙玩弄她多久?怎麼可以這麼狠心,見她如此擔心,卻不說出實情,她真的快氣死了。
門鈴持續響著,是怎樣,他要在外面按一整晚嗎?隨便他!
她跳上床,拉起被子,連頭一起蓋住,不想去听那煩死人的門鈴聲。
餅了好一會兒,門外的人還是不肯放棄,忍無可忍了,她下床去開門,如果他要道歉,好,說完就請回去,別打擾她睡覺。
「茵茵,我有話跟你說。」
「好,你說。」反正她也猜到他是來道歉的,說完請滾。
「你不是想知道我去了美國之後的生活嗎?」他知道她很生氣,也知道不能讓她帶著怒氣回台灣,這樣她就更不會理他了。
「我現在不想听這個,你回去。」氣都快氣死了,他以為她還有那個心情跟他敘舊,聊他去美國發生了什麼事嗎!
她要關門,卻被他給檔住,讓她更火大了。「你到底想要怎樣?」
「我想告訴你我在美國的生活,也請你听我說,拜托。」
一開始他會想告訴她,是希望取得她的諒解,但經過這陣子的相處,他又覺得沒有那個必要,因為他的茵茵溫柔善良,已經再度接受他了,可是現在他惹她生這麼大的氣,就只能童這個當做借口,看看能否轉移她的注意力。
看到他請求的表情,蘇漢茵怔了下,終究無法狠下心拒絕他,心軟的開門讓他進來。「我只給你十分鐘,說完就請你回房間,我明天要早起回台灣。」
他跟在她身後走進房間,他的茵茵,真的單純又可愛。
第6章(2)
「你想說什麼,快點說一說。」見他坐在沙發上,蘇漢茵和他保持遠距離的坐在床尾。
「我媽離婚後要回美國,她說她不會再來台灣,我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回來,我不想你每天傻傻的等我,所以我說了別再聯絡,希望你別一直想著我的事,至少可以過得快樂一點。」
年少時的想法很天真也很單純,就只是希望她過得好。
「當年我媽不顧家人反對跟我爸結婚,離婚回美國後,她也不打算依靠娘家的人,那時我媽的好朋友建議我們到舊金山,在那里開始新的生活,我媽也覺得環境不錯,因此決定買房子定居,結果,錢全被她的好朋友給騙光,我們身上剩不到一千塊美金,離婚外加被
騙光了錢的打擊,她開始酗酒,也不知道是喝醉了還是想不開,她從臨時租屋處的頂樓掉下去。」
蘇漢茵驚呼,「那高媽媽現在……」
「她的頸椎嚴重受傷,沒有癱瘓,但治療需要兩年以上的時間,還不確定以後能不能走路,我媽要我回台灣別理她,但我知道我一走,她會沒有活下去的意志,本來就沒錢加上我媽的醫療費用,我辦了休學,一天兼差做三份工作,每天都很忙,也不想浪費錢租房子
,因此大樓的騎樓邊還有地下人行道,都是我睡覺的地方,事實上我也沒有多余的時間可以睡覺。」
聞言,她濕紅了眼,咬著唇,她都不知道他過得那麼辛苦。
「有時疲累到快撐不下去時,我會到圖書館去用計算機,上網收信,某人會寫信給我,她很妙,今天說很想我,隔天又說很氣我,後天又說很想我,我在想,她到底是想我還是氣我,接著我又會有動力繼續工作,這樣的日子,我過了快兩年,那時我很慶幸離開前要她
忘了我,不然讓她知道我睡在路邊,她一定會哭得很慘,然後說要來美國找我,我並不想她哭,她是我的女王耶,我只想她快樂生活。」
她再也止不住難過的淚水,她真的很氣自己,也罵自己是白痴,什麼都不知道,還常常寫信去罵他,嗚嗚。
「我媽後期的住院醫療費用,幸好得到一個教會志工的幫忙,在我媽可以下床活動後,她成為教會一員,我也復學了,但每天還是兼兩份工作,讓我媽跟我的生活不成問題,可是,某人不再寫信給我了,我好失落,但我不敢寫信給她,怕自己會因為太想念而沖回台灣。」
嗚嗚嗚,蘇漢茵已經哭花了臉。
「之後我上大學,一樣做好幾份工作,我媽復健後,身體漸漸好轉,她在教會兄弟經營的花店工作,我們的生活慢慢穩定下來,大三那年,我發生了點事,是亞克幫了我,之後我們成為朋友。」他招惹了黑幫分子,亞克幫他處理,為了不欠他人情,他幫他成功收購了一間公司,之後他開始從事公司重整和收購經理人的工作。
見某人哭得很慘,高成睿起身,拿起桌上的紙巾,走過去,像小時候一樣,蹲在她面前普她擦眼淚。
「一年多前,我媽認識了江叔,也就是歐登的董事長,不久前他們再婚了,江叔成為我的繼父,他說他的公司有問題,讓我回台灣幫他重整,而我原本就想回來找始,再加上調查後,得知你恰巧在歐登工作,所以,我回來了。」
「董事長和高媽媽再婚了?」恐怕公司沒有人知道這件事。
「對,他們現在搭郵輪去度蜜月。」他用手撫去她臉頰上的淚痕。「茵茵,對不起,沒有事先跟你說俊介是我的朋友,不是要騙你,而是因為看到你為我擔心,還主動靠近我,我真的很高興,從我回來台灣後,你有時連看也都不顧多看我一眼,握著你的手,我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