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皮小妞 第17頁

「人家好心來看你,你還嫌。」齊母索性走進她的房間,把衣物灑到床上,連聊天邊折衣服。

「她對我會存有好心才怪!」倚月沒趣地模模鼻子。「齊媽媽,那個女的好像的齊霖很熟,他們以前是男女朋友嗎?」

顯然趕人不成的了,乘機打听一下敵情也不錯。

齊母拿出回避問題時的特有動作──聳聳肩,然後沉默地進行手上的工作。

「齊媽媽?」她催促著。齊霖與琪雅不會有某種慘痛的回憶吧!

「以前她和齊霖是好朋友。」齊母的牙關稍微放松了。

「男女朋友?」她試探地問。

「嗯。」

「後來呢?」她對齊氏母子守口如瓶的異能委實又愛又恨。

「後來……」齊母聳聳肩,那副故作輕松的模樣也實在「故作」得太明顯了。「齊霖他爸和我覺得他們不太合適,所以私下勸他多考慮一下,正好當時家里出了點狀況,齊霖便以它當借口,和琪雅推拖了一陣子,正好她也必須到台北讀護校,所以兩個人到最後自然無疾而終了。」

「這樣子呀?」她有點懷疑,因為齊霖看起來不像唯父母之命是從的孝子。「看來他很容易就屈服,難道他不喜歡琪雅嗎?」

她自動編造整出前因後果。他們倆八成是青梅竹馬,兄妹之情多過男女情愛,但是那個自以為美得不得了的女人自作多情,害齊霖和他父母頭痛得不得了,又擔心直接讓她死心會害美女受刺激過度,一時想不開自殺,只好和她虛與委蛇下去。通俗劇情都是這麼演的。

「只能說……」齊母聳聳肩,公布正確答案,「有人比齊霖更愛她吧!所以齊霖選擇不去攪和那淌渾水。」

雖然結果與她預期的稍有出入,然而用渾水來形容琪雅實在太貼切了。

不過,齊媽媽的話中之意似乎暗示他們之間還卡了一個第三者。倚月立刻咬定是琪雅的狐媚子心性發作,偷偷勾引其他男人被逮個正著,才讓齊霖對她死心。嗯,一定是這樣。

不知他們的戀情發生在何時,倘若兩人當時還待在山上,琪雅能在有限的單身漢資源中挑中偷吃的人選,那她也真是太饑不擇食了。

「齊伯母。」樓下大門口傳來琪雅清脆的呼喚。

倚月的小臉立刻沉下來。來得這麼快干嘛?想找齊媽媽攀交情嗎?平白打斷她探問更多消息的機會,嘖!

「正好,琪雅上來看你,我下樓炖一鍋豬腳給你去霉氣,你最近的健康運好像不太好。」齊母抱著衣服堆下樓去叫人。

倚月才不相信那女人能存什麼好心眼,還探病呢!沒半夜作法向月亮許願讓蘇倚月早點投奔西方極樂世界就該偷笑了。她懶得理他們!既然當初不是上山來應酬的,一旦遇見不歡迎的客人,她有權利端著冷面孔迎接,誰也不許多嘴。

倚月隨手拿一本英文參考書,懶洋洋在研究起學問來。

腳步聲在她房門前停住,她並非視而不見,而是根本不想抬頭看對方。

「听說你‘又’感冒了。」琪雅的口氣萬分同情。「一天到晚替別人制造麻煩的感覺想必很糟吧?」

「當然嘍!尤其前來探病的老是一些雜七雜八的人。」若論口才,她不輸任何人,識相的話最好放亮招子,少來捻虎須。

琪雅的臉色由白到紅轉了一圈。「若不是齊霖親自邀請,我才懶得過來。」

「唉!真拿他沒辦法。」她假意地嘆了一口氣。「我不過是生了點小病,他就緊張得像染上什麼絕癥似的,半夜爬起來檢查我兩三次,覺也睡不好,飯也吃不下,一直叮嚀我快點好起來、快點好起來,給他弄得好煩哦!」

那廂大美女已經快噴火了。

「既然還有力氣說謊,可見你的精神不錯。」琪雅硬生生澆上一桶冷水熄溫。「既然如此,我先走了,不打擾你作白日夢。」

「好呀!麻煩你叫齊媽媽上來,剛才我們聊得正高興,被‘人家’打斷了。」她把參考書丟回去。

「你和齊伯母還能有話好聊,這可奇怪了。」琪雅冷笑,齊家人為何能與蘇倚月維持和諧的氣氛?委實教她猜不透。

「能聊的事情可多著呢!比如說齊霖的童年、齊霖上小學啦、齊霖上國中啦、齊霖上大學啦……」其他細節交給听者自行去想像。

「哦?」琪雅的笑容很挑畔,外帶一點曖昧的意味。「那麼,你應該知道我和齊霖的關系嘍?」

「知道呀!」她彈了彈手指甲。「他不要你了嘛!你們倆已經分手,就這麼簡單。」

「胡說!」琪雅沖到她床前。「我們幾年前暫時協議分手,目前隨時都有可能復合。」

「少自己騙自己了,齊媽媽根本不贊成你們在一起。」面對敵人,她向來不留情面。

「那是因為當時我們年紀太輕,心性未定,至于現在,齊伯母早就贊成我們在一起。」琪雅立刻提出凶捍的反駁。

「哦?是嗎?那想必剛才是我听錯嘍!」她丟出一顆攻擊彈,「那麼,請問你要如何處置那個比齊霖更愛你的人?」

「我們之間從來沒有其他男人介入。」琪雅否認。

「才怪,我知道齊霖是因為第三者才決定離開你的。」倚月來勢洶洶地襲向眼中釘。「你有種偷漢子,就該有種承擔後果,干嘛那麼不上道呢?向別人坦白自己的不貞,滋味非常不好受,對不對?」

「住口,你什麼都不知道!」琪雅握緊拳頭大喊。「當時齊霖已經向我求婚,是你父親的錯!一切都是你父親的錯!因為他,齊霖才會取消我們的婚事!」

「胡說!這跟我父親有什麼關系?」倚月的表情寫滿荒謬。「可別告訴我,那個第三者就是我老頭。」

「七年前你父親聯同幾個偽君子,哄騙齊伯伯到期貨市場去買賣期貨,最後輸得血本無歸,然後再用低于行情二分之一的價錢買下齊家在台北的土地,給齊伯伯還債。」琪雅恨恨地陳述往事,「當時齊霖剛接下家族事業的經營大權,正準備擴充規模,卻沒想到齊伯伯的錢已經瞞著他被蘇為仁騙光了,甚至連他打算拿來向銀行抵押的土地也已月兌手,他措手不及之下,遇上資金周轉不靈的困境,幾乎眼睜睜著茶廠倒閉。他為了不讓我嫁過來後跟著他吃苦,才取消婚約,所以這一切都是你父親的錯!」

「台北的地?」倚月重重一震。「這些事情發生在什麼時候?」

「七年前!」琪雅執拗地氫一切因果歸咎于她。「直到五年前齊霖才把茶廠導回正軌,終于轉虧為盈,你自己想想看,你們蘇家有多麼對不起他!」

七年前,台北的地……天哪!

「哈!」她突然笑出來,而後,笑容越咧越大,臉上交織的復雜情緒包含了驚異、嘲諷、無奈和不敢置信。「哈哈,哈哈哈──」

她越笑越開懷,笑到最後干脆抱著肚子癱倒在床上。

「你笑什麼?」琪雅怒道。

「我──我笑我老爹──」她拭掉眼角迸出來的淚水,「他辛辛苦苦騙來一塊地──原本以為撿到寶了,沒想到反而栽在它手上──搞得自己血本無歸也就算了,居然連老命也送掉──哈哈哈──」

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一旦時候到了,誰也躲不掉。

琪雅顯然不懂她的意思。「他死得好,惡有惡報。」

「咱們倆還真有默契,今天早上我也以這句話形容自己呢!」她雙一骨碌坐起來。

「父女倆一個樣!」琪雅冷笑著,「你又有什麼好得意的?看樣子你對齊霖似乎也有了好感,你自己想一想,令尊對齊家造成這麼多無法磨滅的傷害,他有可能接受你嗎?你才應該自求多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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