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逗大俠 第17頁

從前曾經听天哥提起過,天下第一名捕由皇上親自御封,並不兼屬于任何官餃之下,所有職務內容一律直接向皇上報備,和朝廷的文武百官相較起來,他的身份等于最受皇上寵信的大紅人,連握有重權的大尚書、大將軍也要賞他的面子。

如果皇上听信謠言,因此而認定自己委派錯了人,那他的項上人頭還擺得安穩嗎?

她的危機意識霎時漲到昆侖山的高度。皇帝最好識相一點,大伙兒井水別犯河水,他們江湖中人向來不把高官費人放在眼里,倘若那個呆頭皇帝真的敢輕舉妄動,頂多她找人暗中潛進皇宮里砍了他的臭腦袋。

「他?砍我的頭?」聞人獨傲的表情仿佛听見前所未聞的大笑話。「呵呵,皇上若敢砍我的頭,我和封致虛就——」最後一句話吞進肚里。

他差點泄漏機密。好險!

「就怎樣?」她最討厭別人說話說到一半。「這件事情和封致虛有什麼關系?」

「呃……」他挑了挑眉毛,不敢回答。

「為什麼不說話?」母老虎發飆了。

「好姑娘,你就別再追問了,有些事情我無法全盤說出來,可是又不願意欺騙你。」他無奈的攤攤手。

「不管,假期你敢瞞著我,我就永遠不嫁給你。」她嬌蠻的命令道。

「喂,你不可以不講道理。」他據理力爭。

「我是女人!」女人有權利不講道理。

「你……」他就知道女人很麻煩,所以這二十八年來他盡量防著自己有機會接觸到她們,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呀!

「再給你一次機會。」她腰肢一扭,雙手盤在胸口的背對著他。「你最好趁早給我說清楚,否則……嘿嘿!」

「嘿嘿」代表的意義交給听者去自由想象。瞧她這等陣仗,顯然是不會輕易休兵的。

聞人獨傲頹喪的嘆了一聲,這是他第幾次吁氣?三十?三十一?

「好,走吧!」大捕頭只好投降。

「走到哪兒去?」事情沒講清楚之前,她哪兒也不會去。

「走到京城去。」他沒好氣地說。「咱們去找一個重要人物,由他親自告訴你為何皇帝不能砍我的頭!」

想當初他與致虛曾和「那家伙」立下的約定——此後大伙兒有難同當。現在他既然「有難」,他們倆當然別想輕松到哪里去。

那家伙一天到晚指使他到處賣命,害他近幾年來忙得焦頭爛額,不得已只好拉封致虛下游泳池部他玩玩,而那家伙從頭到尾都待在大房子里,享盡了帝王般的豪華生活。

這筆賬也到了該清算的時候了!

第六章

長安

入了冬的長安城比起艷夏風情,別具一番清冷的美感。

入冬的第三天開始,長安飄下了今年的第一場雪花,此後白雪便持續墜灑在整片繁華城畿,落勢雖然不大,卻綿綿密密的沒有間歇過。

比起其他的華北大城,長安城的冬景多了幾分生氣,無論天老爺傾倒下多少陣雪花,市街上的小販、客店、酒樓依然活絡得仿佛開春時節。這股源源不息的原動力,或者和皇上的宮闕城閣在此穩穩坐鎮有關系吧!

凡游客們親臨長安城,「野雁閣」必定會被安排為參觀的頭號風景名勝,無論春、夏、秋、冬皆然。

野雁閣屬于私人產業,成立七年以來,閣主的身份一直保持神秘,從未在眾人面前真正曝光過。

綁園分為前後兩大院區,前院部分專門開放給平民身份的旅游者,院中終年不絕的假山流水,襯托著喜鵲橋精美的造影,整片園區植下超過三百種的奇株異卉,每個季節各自有應景的花朵盛開著,霎時讓入閣找游興的人潮產生跌入九虛幻境的美感。

庭閣後院,惟有達官貴人或出了名的騷人墨客方有資格進入,凡是身份及不上閣主認定的標準者,若想勉強闖關進去,只會讓自己被三十七位護閣侍從扔進前院。因此目前為止,尚沒有人試圖自討沒趣過。

而今,聞人獨傲居然領著朝雲一路無災無難的闖進後院,甚至抵達只有重量級貴客才有權力踏入的中樞亭台。朝雲開始猜測他仗的是誰的勢,才能讓一干侍從們甘願「蓬門為君開」。

「當然,你不是騷人墨客。」她立刻去掉一個可能性。若說聞人獨傲擅長寫情詩、畫山水,那麼她就敢自封為武則天女皇轉世。

「當然,你很出名。」天下第一名捕嘛!這個名頭可不是叫著好听的。不過在她的印象中,「捕頭」好像專司跑腿抓人犯,地位很難提升到達官貴人的階層,即使他身為天下第一名捕也一樣。倘若有資格的人並非他,那麼——

「當然是你今天會面的客人很有身份地位啦!」她得到結論,兩汪亮盈盈的眼波向他尋求肯定。

「聰明。不過我的地位也不差呀!」聞人獨傲挽著她的柔荑,走向左側小園中的亭台。

亭台四周的造景自然美侖美奐,有稜有角的枯干上堆著白雪,一眼望去更加顯得蒼勁有力。亭台中央的小圓桌已然擺妥了七色干果、兩壺龍井。茶水仍然溫熱著,顯然侍從們更換得很勤力。

聞人獨傲扶她坐在身側,左臂習慣性的繞著她腰肢,讓她半偎在自己懷中。

「喝杯茶暖暖身。」先喂她啜了幾口熱茶他才飲盡一杯。

前來長安的路程,他們倆足足走了一個多月,途中還繞道至其他游地賞玩。

朝雲為了他失去功力的事情一直記掛在心上,偶爾也會想到要催促他加快腳步,趕緊辦完長安的正事,也好四處去尋覓治傷的妙法,偏偏他仿佛沒事人似的,完全不當一回事。

在常山中,憑她的功力只能幫助他把羶中穴的寒氣制住,暫時不會隨便發作,卻無法達到驅除的效果。然而他大爺卻一副無關痛癢的模樣,只是推說兩人提早到了也沒用,必須等到入冬以後,那個人才能和他們會面。

究竟是哪號人物膽敢對天下第一名捕擺架子?

「他正是野雁閣的主人。」聞人獨傲看出她的好奇。

「你認識野雁閣的主人?」她訝異的瞪大水眸。「江湖上流傳著各式各樣的奇言,有人說野雁閣的主人身負打遍天下無敵手的武功,也有人說他其實是朝廷中的王公貴人,更有人說他身為黑白兩大幫會的幕後主使人——

「傳言很嚇人的,我們不就是謠言的受害人嗎?」他的唇親點了她一下,滿意的看著熱茶替她白女敕的臉蛋添了幾分紅潤。「我們今天會見的人只是野雁閣的主人之一。」

「野雁閣的主人不只一個?」這事她倒是第一次听說。

「總共有三個。」他閑淡的神情似乎不想多談。

「另外兩個是誰?」是女人都難免有好奇心。

聞人獨傲又不回答了。

「討厭!」俏臉上的紅雲因為嗔惱而加深了幾分。「既然你什麼都不肯告訴我,干嘛帶我來長安?找我來看戲的嗎?」

他含糊的嘀咕了幾句。

「你嘟嘟噥噥的說些什麼?」她半氣惱的捶他。要講也不講清楚!

「我說,真正看好戲的人待會兒才會出現,你還算小角色。」遇到美女發威,他只好暫時識相一點。

「誰?」她滿月復疑竇。「我們今天會面的人嗎?他要看誰的好戲?」

「當然是看天下第一名捕的!」清越的長笑聲伴著回答,一路從右側的走廊底端揚到台里。

來人屬于高手級人物!這是朝雲的第一個觀感。

她自認听風辨器的耳力已經訓練到相當火候,說得夸耀一些,功力未失之前的聞人獨傲可能也遜她一籌。而任何有法子接近她十尺之內卻沒讓她听見半絲聲息的人,輕功絕對名列頂尖之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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