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小路,我會讓承治也抱著它睡覺。"她低身印吻小男生的額頭。
全家兵將終于滿意了,各自轉身離去。
總算得到片刻的安寧!
她先到廚房熬了鍋肉骨稀飯,順手替他擦拭沾粘著薄灰塵的流理台。櫥櫃里的鍋碗瓢盆少得可憐,有些器皿甚至連標箋還沒拆掉,顯然男主人的足跡非常難得踏進這個區域。
日常生活既不定食也不定量,飲食習慣超級糟糕,難怪他吸收功能欠佳,全身瘦巴巴的。
她踱回房里,承治已經從床上坐起來,稍微恢復了些許神智。他眯著眼楮望去,只見到模糊竊窕的儷影朝他走來。
"繁紅?"他揉揉睡眼,仍然困頓似熊貓。
"她陪上司去美國出差,記得嗎?"一開口就叫繁紅!"才離開幾天而已,你就想念她了?"
"不是,你的影子看起來很像她。"公寓里,只有繁紅的身段屬于修長標準的葫蘆型。他一時忘記她這個新房客。"我剛剛好象听見很多人說話的聲音。"
"其它人來看你,方才全回去了。"他撥開他額際的劉海,觸手的肌膚仍有幾分冰涼,幸而沒再繼續冒冷汗。"想不想吃點東西?"
"口渴!"他抿抿干澀的唇。
對了,醫生交代過,必須替他補充水份。
"等一下,我去替你倒水。"等她從廚房端回一杯開水,正好看見他端坐在床上擦嘴角,心滿意足地放下青藍色瓷碗。"你在喝什?"
"不知道!床頭有一碗水,我就拿來喝了。"
老天,那是風師叔的符水!
"尹承治,你怎可以隨便亂喝東西?誰曉得風師叔在里面調進什鬼東西,那碗水含納多少細菌?"她氣急敗壞。"如果你又鬧胃痛肚子痛,別想我再同情你!"
"反正風師叔一天到晚畫符燒水叫我們喝,大家都習慣了,無所謂啦!"他壓根兒不把她的憂慮放在心上。
看看腕表,時間差不多了!他戴好眼鏡,起身披上外衣,開始穿戴全副武裝。
"你要上哪兒去?"她愣愣望著他系好皮帶,一副從容就義的樣子。
"去對面實驗室,我想檢查一下昨天的分解實驗進展得如何。"他慢慢走向房門口。
"尹、承、治!"她大喝。"你馬上給我躺回床上去!"
他回頭,愣愣地注視她。"為什?"
"你是病人!"他真的很麻煩,比小孩子生病包棘手一百倍。"把衣服月兌下來,回床上躺好。"
"我的病已經痊愈。"
"誰說的?快點月兌衣服上床!"她听起來像個逼良為娼的老鴇。
"不要。"他據理力爭。"我要去做實驗!"
"好!"她的脾氣卯起來。既然他不月兌,她就替他月兌。
"喂喂喂!你想干什?"承治赫然發現自己胸前多了兩只女敕女敕白手,轉瞬間解開他兩、三顆鈕扣。
"月兌衣服上床!"她極端厭煩每次都得因為一件小事而和他爭執半天。
"不月兌!"他的雙臂緊緊抱在胸前,趕緊閃到另一端,不讓她繼續剝他的衣服。"不月兌就是不月兌。死也不月兌!"
祥琴把他的抗拒當成耳邊風,徑自欺身過去摘他的眼鏡。承治的體力終究尚未完全恢復,受到她來勢洶洶的沖撞,閃避不及,堪堪擁著她跌向身後的軟床。
"拿掉眼鏡,快睡覺!"
"不要!放開我的衣服;別拉我皮帶;喂,你女霸王呀!把眼鏡還我。"
他們繼續在床上拉扯成一團,兩個人都堅持要佔上風。
纏斗到最後,她的衣衫也受到連帶災殃,純絲的質料甚至比她的棉襯衫縐得更離譜。
"啊!"她的輕呼凝住兩人的動作。
"怎回事?"
"你……你壓到我的……胸口。"
他這才察覺,不知何時,他已把她困在身子底下,而且胸膛下感受到出乎尋常的綿軟接觸。白襯衫的前襟幾乎完全敞開,露出他瘦削而精干的肌肉;她的領口也無意間拉低幾公分,柔光勝雪的玉膚緊緊貼上他的果胸。
"對不起。"他的眼楮無法從她的粉膚玉胸上離開。腦中卻明白自己的行為已算唐突佳人,正無措間,她的無瑕白臂倏忽環上他的頸項。
甜美的淺笑躍上唇角,她的清眸染上迷媚色彩,其中潺流著明艷的光影之河。一雙會說話的眼楮。宛轉如玉色的流螢……
他驀然覺得干渴。剛才明明喝過水的,怎莫名其妙又渴了?
"我會帶壞你的。"他正欲起身,頸後驀然一緊,滑潤的櫻唇隨之迎上他的暖熱。
眼前的情況及發展完全超出他熟悉、熟練的範疇。他的懷中從來不曾莫名其妙地多了個女人,嘴上也沒被人以唇齒相貼過,他該如何化解這等奇特的局面?
錯愕的思緒轉眼間閃逝而去,男性的本能引領著他侵略唇下芳美的地域。軟女敕香滑的感受超乎他曾品嘗過的任何美味佳肴。
原來,吻,是這樣的。難怪沈楚天每每有空總喜歡纏住房東,無時無刻偷香。
她輕移開嫣紅唇瓣,正想抽空喘息,猛然被他不知足地再度掠奪住。
"唔……"她渾身酥軟,無法抗拒他漸漸下移的火熱。他的手撩開礙路的絲衫,攫取每一寸暴露出來的光潔肌膚,昏茫的腦中只知道盡情吻撫她的軟玉溫香……
"承治……"她柔軟無力地解開他的鈕扣,月兌下整件襯衫,誘惑的柔音在他耳畔催眠。"承治,躺下來……"
"嗯──"他神智模糊地順從她的旨意,任她滑出自己身下,柔荑摩挲他的肩膀。
"乖乖睡覺,知道嗎?"她微嚙他的耳垂,在臉頰中印下最後一記深吻。
"……不要!"他猛然醒覺。"衣服還我!"
被識破了!眼見他又打算坐起來,她閃身跨騎到他腰上。
"你只要乖乖听話半個小時,隨便你想做什我都不反對!"他拉扯他的皮帶,試圖把硬邦邦的牛皮束縛除下來。"你要自己卸皮帶,還是由我幫你月兌?"
"我不要月兌衣服、我不要上床!"他寧死不屈。兩人重新糾纏成十分鐘前的亂局。
"嗯哼!"臥室門口傳來小心翼翼的咳嗽聲。他們同時放眼望去──
哦,老天!祥琴幾乎想敲暈自己。整棟公寓的房客全都骨碌碌地瞪著他們猛瞧。他們明明走了呀!怎會又突然出現呢?
她明白這一幕看起來有多曖昧!他和她都服裝不整,她的上衣褪下一半,承治則光溜溜的沒穿衣服。她甚至跨騎在他身上,正準備強制剝他的皮帶,而他口中還拼命叫著"不月兌衣服不上床",老天!他們會如何看待她?
語凝勉強把下巴拉回正常的位置。"我們……我們回去之後,又想到承治的公寓可能沒東西吃,所以……"
"所以我們各自準備了一些食物……"曾春衫震駭的眼神瞄覷她騎在承治身上的英姿。
"結果,沒想到,這個,打擾了你們……"即便是見多識廣的風師叔也找不到適切的表達言詞。
"我們,呃,我是想幫他──"她無助地揮舞雙手加強語氣,腦中卻只有一片空白。
"她想幫我月兌衣服,然後上床睡覺。"承治補充說明。
"我知道。"沈楚天訥訥點頭。"我也常常和女圭女圭月兌衣……不,我的意思是,我們也常常上床睡……不不不,我是說……這個……老天,我也不知道我在說什!"他的目光投向她的香頸,上面印著好幾個淺紅色的吻痕。
"我是說真的,她真的只打算叫我月兌衣服睡覺,可是我不肯月兌,就是這樣!"他拼命替他們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