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納斯的靈藥 第28頁

她綻出敷衍的笑容。

"小琴﹐無事不登三定殿﹐有件事情非常緊急﹐請你務必出面幫我求求情。"廖彥強無暇理會她開門趕客人的暗示。"我的朋友不小心得罪了──"

"什麼﹖你又交了新男朋友﹖"程坤驊壓根兒將屋里的第二個男子當成隱形了。他習慣得到女性的全副注意力。"琴琴﹐你太不夠意思了吧﹗從法國回來好幾個月﹐居然只陪我吃過一次飯﹐還帶著智障兒當跟屁蟲﹐虧我對你一片痴情。"

"你閉嘴﹗"廖彥強的鐵掌狠狠敲在實驗台上﹐震落三、四根試管。"我和小琴在談正事﹐你耳朵聾了沒听見哪﹖"

"喂喂﹐拜托你小心一點﹐這間實驗室不是我的。大家有話慢慢說。"慘了慘了﹐承治簡直拿他的實驗器材當寶貝看待﹐兩頭蠻牛倘若真的現場打鬧起來﹐她只怕被活活怨死。

"你才莫名其妙﹗琴琴好歹是我的紅顏知己﹐為何只有你能和她說話﹐我就不能﹖"程坤驊反唇相稽。

廖彥強沒心情也沒時間和他逞口舌之快。

"小琴﹐你听我說。"他緊緊握住她的香肩。"我真的有麻煩了。我的合伙人上個星期參加'旅館同業酒會'﹐小小心──呃──不小心冒犯了你伯母。你也知道孟伯母的來頭不小﹐她回娘家向父親哭訴﹐結果方資政立刻向警政關施加壓力﹐準備嚴禁取締我們的連鎖酒吧。"

"你的合伙人怎會沖撞到我伯母﹖"

"那天她在酒會上喝醉了﹐和孟伯伯聊天的時候難免……呃﹐言語之間比較百無禁忌﹐所以才讓孟伯母看不慣。"他垮著臉哀求她。"小琴﹐你就看在舊時的情份上﹐出面請求影倩小姐替我們美言幾句吧﹗否則我投資進酒吧的金額可就血本無歸了。說不定還會被警方逮捕﹐蹲上兩、三年苦牢呢﹗"

喝﹗這下子事情鬧大了﹐影倩的母親方黛文是總統府資政的掌上明珠﹐惹火了她無疑等于觸犯天條﹐任誰也吃不了兜著走。

"只要你們的酒吧合法經營﹐何必擔憂警方臨檢或取締。"程坤驊在旁邊說風涼話。"難不成你們專門經營Cathouse(妓院)的﹖"

"你給我閉嘴﹗"

"你才閉嘴﹗琴琴﹐你在哪兒認識他這種小角色的﹖"和妓院老板同處一室﹐真是侮蔑了他的高級地位。

"欠揍﹗"廖彥強急怒攻心﹐右勾拳狠狠揮向他脂粉味濃濃的俊俏臉孔。

他跌撞向擺滿精密儀器的平台﹐轟隆一聲﹐兩台高精密的顯微鏡摔落地上。

"啊──不要﹗求求你們住手﹗"她慌忙擠進兩個男人之間。再鬧下去實驗室真會被他們拆了﹗"求求你們﹐要打到樓梯間去打﹐只要離開這個房間﹐我絕對不干涉、不偏袒、不徇私﹗"

"琴琴﹐讓開﹗不叫他吃點苦頭﹐他不知道好歹﹗"程坤驊哪肯白挨他的冷拳﹐用力扯開她的身子﹐冷不防撕裂縴薄的棉質T恤。

"啊﹗程坤驊﹐你想干什麼﹖"她忙不迭護住酥胸﹐以免肌扁瑩柔的春意暴露在他們眼前。

兩上男人登時愣住﹐滿腔打斗的念頭稍稍拋出腦外。盡避重要部位遮掩住﹐她依然擋不了一大征光溜的玉背和粉藕般的臂膀。

程坤驊吹了聲口哨﹕"琴琴﹐原來你當直'深藏不露'呀﹗"

"看什麼看﹗"她羞怒交加。"還不快把外套月兌給我穿﹖"

"別這樣嘛﹗我覺得你現在比較美麗可愛。"程坤驊笑得賊忒兮兮。

她眼見從他那兒得不到任何幫助﹐只好轉移求救目標。

"姓廖的﹐你還等什麼﹖"終有一天她會叫程坤驊好看﹗

廖彥強明顯地遲疑一下。"小琴﹐我剛才求你幫忙的事──"

"你想和我交換條件﹖"下流的男人﹗竟然借此機會要脅她。

他快速地思量。這兒終究是別人的地盤。倘若主人回來了﹐他也討不了好﹐犯不著賠了夫人又折兵﹐還是先施她一個小惠要緊﹐以後的事情才會更好商量。

"好好好﹐我的外套借你。"廖彥強剛月兌下外衣﹐程坤驊也不甘示弱。

開玩笑﹗討好美人兒是他拿手好戲﹐怎能讓一個妓院老板搶走風頭。

"來來來﹐琴琴﹐我的亞曼尼西裝料子更高級。"他的距離較近﹐一下子便將衣服罩上她的肩膀﹐兩手甚且不老實地順著玲瓏的曲線滑下來。

"程坤驊﹐把你的髒手拿開﹗"她氣得幾欲吐血。

"小琴叫你滾開﹐你听見沒有﹖"廖彥強滿心欲討好她﹐迫不及待推開他的毛手毛腳。

程坤驊再度重心不穩﹐跌向另一個平台──置放氣化分子轉換的平台。他揮舞雙手﹐急忙扶住任何足以支力的物體﹐不期然間按上激活轉換機的開關。

一切發生于措手不及之間。

適才機器被他調低了三十度角﹐他轉身﹐管口正好射出分解光速和氣體﹐不偏不倚瞄準他的──

胯間﹗

"啊﹗"三個人同時尖叫。

"啊──"承治大喊。"我的實驗室﹗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發生了什麼事﹖啊──我的顯微鏡﹗我的轉換機﹗我的試管﹗"

他才離開一個早上﹐慘絕人寰的意外居然發生。

"別叫了﹗我被別人欺負﹐你也不慰問一下﹐盡是記著你的寶貝儀器。"該死的大木頭﹐永遠把科學視為第一優先。

"噢﹐對對對。"他這才想起嬌滴滴的女朋友﹐趕緊回對門的住處。"你還好吧﹖沒事吧﹖"

"有事﹗"她盤踞在他的客廳里訴苦。"你看﹐他們扯破我的衣服﹐亂模我的身體﹐又弄壞你的實驗室。"

"太可惡了﹗"他和她同仇敵愾。"怎麼可以弄壞我的實驗室﹖"

說這什麼話﹖她狠狠捶他一記。看來他﹐仍然顧著他的器材。

風師叔比他早一步踏進家園﹐此刻正手執金錢劍﹐威風凜凜地瞪住兩個罪魁禍首﹐隨時等著劈砍罪行較重的嫌犯一刀。

"你們兩個小子太不識相﹐居然跑到我們的地盤來撒野﹗"他大喝。

"對﹐風師叔﹐肯定是姓廖的帶頭興作浪﹐你盡避教訓他﹐我完全支持你。"承治敲著義憤填膺的邊鼓。

廖彥強垂手斂眉﹐並不作聲﹐程坤驊則從剛才昏暈到現在﹐錯過他們興師問罪的好戲。

"你罵錯人了﹐欺負我的人是程坤驊﹐廖彥強從頭到尾幫著我呢﹗"她挺身維護正義。

"哦﹖"他氣餒了幾分。"可是我比較討厭廖彥強。"

"那是另一回事。今天人家好心幫助你的女朋友﹐你就算欠他人情﹐必須向他道謝。"

"可是我真的很討厭他﹗"他拒絕向惡勢力屈服。

"我只叫你向他道謝﹐又沒叫你喜歡他。"

"可是我討厭向惹人嫌的家伙鞠躬哈腰﹐你為什麼不讓程坤驊幫你呢﹖"如此一來他就不必向廖彥強道謝﹗

說得仿佛她有選擇性似的﹐她氣得俏臉生暈。"尹承治﹐我叫你倆向他道謝﹐你听見沒有﹖"

又來了﹗每回都對他采取斑壓政策﹐他心不甘情不願地向情敵點了點頭﹐勉強吐出一個字﹕"謝﹗"

"不客氣。"廖彥強懇節地哀求她。"小琴﹐我剛才──"

"請叫'孟小姐'﹗"承治開口糾正。她伸手拍拍他的臉頰安撫。

"孟小姐﹐"既然有求于人﹐他不得不乖乖改口。"我剛才求你的事……"

"他求你什麼事﹖"承治的神經末俏偵測到不尋常的內情。

很好﹐有進步﹗他終于月兌離感情遲鈍的呆頭鵝行列﹐開始學會緊張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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