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羅家的孫女出去吃飯是嗎?」韋思英高興的問道。
之所以會有今天的飯局也是拜韋思英之賜,羅琴心受夠了被韋祖緒拒絕的滋味,遂動用了人脈關系找到了他的姑姑,羅家的財富雖非頂極,可在商界也是數一數二,尤其羅家人與當今執政當局有連襟關系,韋思英一直希望能夠搭上這條線,方便今後大韋金控的發展,如果可以與羅家結成兒女親家,自是如虎添翼。
「到寧寧開的店坐了一下。」他簡短的說道。
差不多只待了半個鐘頭,因為羅琴心對呂寧寧不友善的言論,他不想久待。
「那個出身書香世家的呂寧寧是嗎?她是不錯,如果不是因為羅琴心對我們家更有加分效果,你娶她我沒意見。」
「我沒說過要娶寧寧。」他很清楚自己要的是怎樣的女孩。
「那就好,羅家的孫女也不壞,雖然嬌了點,可是哪個有點錢的女孩不嬌?就是天生那個味兒才能突顯家世背景的高貴。」
「我也沒說要娶羅琴心。」
韋思英倒也不意外,「你不娶羅琴心我也不強迫你,只是你別告訴我要娶秦輔年的女兒,我可是不準的。」
他不語,今晚對她說了些傷人的話,有一半是他故意的,他知道自己不可能與她開花結果,早早讓她斷了嫁他的念頭。
「她父親害死了你父親,你不會當作忘了吧?」這句話還不夠有說服力的話,就不知道還有什麼話可以打動他了。
「我沒忘。」他嘆氣道。
「所以秦輔年的女兒是不能進我們家門的。」夠清楚的宣示了吧。
「我知道。」他知道自己回答的心虛,可在姑姑面前,他不能不戴上面具,雖是虛假,也要假得像是真的。
「我看那個羅琴心對你似是真心的,人長得也不丑,家里也有幾個錢,听說出國念過幾年書,如果找不到情投意合的人,她會是理想的對象,至少被愛是幸福的,不要跟你爸一樣非娶回不愛自己的女人受苦,要不要試著交往看看,不相處是不知道好壞的。」
「我對她沒有感覺。」他坦率的說道。
「你還沒與她真正相處,怎會知道有沒有感覺?」
「有感覺的人說兩句話就知道了。」
「說兩句話就知道了?有這麼神嗎?你怎麼跟你那無情的母親一個樣,她也跟我說過類似的話。」
韋思英永遠忘不了楊由蘭說這話時的神情。
「是嗎?她也說過一樣的話。」
「她說只要看一眼就知道對這個人有沒有感覺,不是神是什麼?我就不信光靠感覺就可以得到幸福。」韋思英是不信那一套的。
「我不想討論羅琴心的事。」他說。
「听說你和秦輔年的女兒最近走得很近?」她非問不可。
他愣了下,不想多作解釋,「其實也沒什麼,只是玩玩罷了。」
「玩玩可以,不可以認真。」
「當然不是認真的,我心里想的只有報復兩個字。」他冷靜的說道。
莫名的低落心情讓她的病況變得復雜。
瓦斯爐上正燒著開水,水開了她卻連起身到廚房關瓦斯的力氣也無,結果瓦斯外漏,飄出難聞的氣味,她想大喊救命,卻張嘴無聲。
發著高燒的她,臉色紅的像隻果,也許她就要這樣死去了,也好,反正生也無歡,不如就這樣一走了之,不會有人為她掉一滴淚的。
人生好比四季的更迭,她並不想死的,可誰能救她呢?思及此想要大哭一場,錐心之事太多,人臨死之前是不是會特別想念媽媽?
就在閉上眼的最後一刻,像是看到他了,也許是過于思念的緣故,她淡淡一笑,笑自己傻,他對她是那樣的殘忍,叉怎會慌亂的叫著她的名?不是幻覺是什麼?
待她醒來,她有片刻的恍神,是醫院的病房嗎?醫院的夜透著奇異的靜,病房內只亮一盞桌邊小燈,燈絲射出詭幻的光影,人的氣息若游絲,她知道自己非常脆弱,但腦子特別清醒,令她輾轉無法入眠。
然後,她看見他了,韋祖緒就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冷冷的盯著她,進出殘酷的質問︰「為什麼要用這樣強烈的手段向我示威?」
「示威?」她蹙眉看著他。
「為什麼要自殺?」他又繼續冷冷地說下去︰「我究竟認識了一個什麼樣的女人,竟然如此狠心的想要結束自己的生命,你是想要讓我後悔嗎?」他嗤笑一聲,「我這人無論做什麼,說什麼……永不後悔,就算你以死相脅,都不可能改變什麼,不用白費心機了,因為死亡感動不了我,只會讓我覺得你是個麻煩的制造者。」
她的心好痛、好痛,但听到他這樣誤解自己,千萬委屈在她心里吶喊著。
「不是的,不是自殺……不是……」她氣若游絲的喃語。
「昨天我打電話給你,是個男人接的,是你的男友嗎?」他濃眉冷冷一挑,「不是說好要跟他分手,還是因為寂寞所以又讓他進你家的門……你就這麼耐不住寂寞嗎?因為這幾天我比較忙,不在你身邊,所以去找別的男人來代替我嗎?」
「不是的,那個人是……」她激動地搖頭,不知道為什麼他又在她的身上加了一個罪名。一個比一個更加教她心痛。
韋祖緒被心中的怒火給沖昏了頭,妒嫉使他無法控制傷人的言語,一句句從他的嘴中吐出,「你還想否認?是不是只要是男人都好,一旦感覺寂寞,不管哪個男人來陪你都是一樣的。」
「不是的。」她試圖坐起身,暈眩不適的感覺襲向她。
「你想要男人,可以告訴我,我隨時可以奉陪。」他冷酷的眯起闐黑的眸子,接近她緊緊地握住她縴細的手腕,「我不許你把我當傻子要,我最恨女人劈腿,听清楚了嗎?不要再搞這種要死要活的死亡戲碼。」
「不是自殺,我沒有要自殺……」話到了喉嚨,她忽然決定什麼都不說,因為不論她說什麼,他也听不進去吧!
她不知道該如何解釋……秦熙妍略略掙扎了下,唇邊泛起了一抹苦笑,她以為自己可以不在乎他怎樣待她了,沒想到依舊這麼看不開……
「不是自殺,那是什麼?」他冷笑了聲,「我到你家聞到瓦斯味,如果不是自殺,你沒事開瓦斯做什麼?」
「我燒開水……不是自殺。」她虛弱的解釋。
「燒開水是嗎?為什麼瓦斯爐上不見茶壺?我看你不是燒水,你燒的是空氣。」他諷刺的說道,這女人要圓謊還真不打草稿的。
「瓦斯爐上沒有水壺?」不可能呀,她確實正燒著開水。
他冷哼了聲,「想騙我是嗎?我看你還是想想其他更好的理由吧,我最恨自殺的人,只有弱者才會以自殺逃避該負的責任。」他頭也不回的離去,扔下她一個人孤零零地躺在病床上。
秦熙妍苦澀一笑,曾經幻想過自己可以和父親一樣找到真愛,遇到她愛的王子之後,從此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就像每一本童話故事的結尾。
然而,事實是她不是公主,而他也不是她的王子,否則,他們不會有這許多的波折,就連她是不是自殺,都像一場羅生門。
第八章
今天是羅家老女乃女乃八十歲的生日,她在自宅辦了一場壽宴,邀請了許多政一面界的賓客,雖然只是小小的家宴,但因為她的佷兒與執政當局是姻親關系,再加上做生意累積的不少人脈,所以來參加這場宴會的人大多來頭不小。
這是秦熙妍第一次陪同韋祖緒參加的公開宴會,她穿了一件新買的粉色小禮服,軟絲的質料將她縴巧的身材,以及一頭飄逸的長發襯托得更加出眾動人,她本不想出席的,剛出院的她身子還很虛弱,但韋祖緒命令她不可以任何借口拒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