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倆人穿回衣物,她屈膝坐在床中央,將頭顱埋在雙膝之間,窗外突然下起一陣大雨,雨下不停,在透明的落地窗外形成雨幕,滴滴答答的聲音徒增愁緒。
不是才剛放過煙火?怎又下起雨來?她赤腳走下床,伸手關上玻璃窗,不想雨珠被風吹進屋里,果然雨聲隨即模糊。
「天涼了,你穿太少。」說完,韋祖緒旋即將厚外套披掛在她身上,面無表情地睨了她一眼,不發一語地在她的身旁的椅子坐。
「謝謝。」她感謝他替她添上溫暖。
「為什麼要說謝謝?我們之間非要如此客套嗎?」他一笑。
她愣了下,「我想我們應該客套的不是嗎?」
「那件事,我知道我誤會你了。」他突然說道。
「什麼?」她不明白。
「我指控你不愛惜生命自殺的事,我知道是你的前男友故意見死不救,故意制造你自殺的假相。」本不想舊事重提的,但他不想倆人間還有隱瞞。
「當時,是我對不起張韜,他這樣待我也是我應得的。」她心中無恨。
「我卻不分青紅皂白的錯怪你。」他認錯。
「你總是愛錯怪我,我已經習慣了。」她故意調侃道。
「過了那麼久,你還示不明白我。」他心中不無感懷。
「根深柢固,很難改變想法。」她說。
他牽起她的手,將她冰冶的身子擁在懷里,以自己的身體讓她取暖,「那就多花點時間在我身上吧,這次回來不要再走了。」
她不知道他的心里究竟在想什麼,她深吸了口氣,柔女敕微微開啟紅唇,想要問些什麼,他打斷了她正想開口說的話,「什麼都不必說,從今以後只要乖乖待在我身邊,我就原諒你對我做的一切。」
「我……」她無法承諾。
好不容易康復的傷口,她不想撕扯它。
「不願留在我的身邊嗎?你非要如此殘忍的折磨我不可是嗎?只有這樣才算是對我的懲罰嗎?」他問了一遍,他害怕將要听到的答案。
「讓我……想想,我現在心里很亂,根本沒辦法思考。」她怎能輕易答應?經過那些與這些後,每一句話都不能輕易的下承諾,如果他將來變了心,她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負擔他給的創傷。
「你就這麼討厭我嗎?我沒有值得讓你眷戀的嗎?連一丁點都沒有嗎?」他賦傷的問道。
「不要問我這樣的問題,讓我靜一靜。」
她冷淡的字句教他不安,可他能勉強什麼呢?倆人間曾有過的過往,已經將人割得傷痕累累的了。
他小小讓步,「可以,明天給我你的答案。」
第十章
兩天後,全國各大報以抖大的字眼刊登了韋祖緒與羅琴心解除婚約的消息,讓秦熙妍想忽視這則的消息的存在都難。
她盯著羅琴心和韋祖緒的合照看著,大衛注意到她的不尋常,問了句︰「是你認識的朋友嗎?」
她回過神,「是的。」
「這個男人好像很有影響力,不然他的婚事怎會登這麼大的版面?」他合理的推測。
「也許吧。」她想起了那一夜,他不顧她的拒絕侵犯了她,對她而言是一場無愛的,他不愛她,只有強佔。
「你是因為他才離開這里的嗎?」大魏問。
這個大魏看起來並不是多疑的人,沒想到也有如此心細的一面。
「不……是。」
「其實你不必對我隱瞞,這個男人兩天前來飯店找我喝酒,你們的事我全知道了。」
她一驚,「他怎麼可以這麼做?」侵犯她後又找上大魏喝酒,他到底是何居心?
「我覺得這樣很好,開門見山,怎麼說……打開天窗說亮話,對大家都好,所以你遲遲不肯接受我的示愛,也是因為他。」
「大魏,不是你想的這樣,真的不是,他和我之間的緣份已經在兩年前結束了,他眼你說了什麼?」
「我告訴他我很喜歡你,可是你還未對我打開真心,他很平靜的跟我喝了兩杯酒,看不出來今天早上會在報上宣布這個驚天動地的消息。」
「他的話你不要听。」她有些心急的說道。
「我想找不是他的對手,就算不退讓好像也不行了,他說他不會讓你再離開他了,看他的樣子像是抱了非常大的決心。」
她不喜歡韋祖緒對大魏說這番話,好像她的意志不存在似的,不曾問過她的意願,就要她留在他身邊,他以為她沒有主見嗎?
明天是研討會的最後一天,本想陪大魏留下來再玩幾天,可現下看起來她非提前離開不可了,再遲幾天她恐怕要成為韋祖緒的禁臠了。
「大魏,我明天晚上就離開台灣,你可以再待幾天。」
「你想逃走?」他也不吃驚。
「不是逃……是……」她無法形容。
「你逃不掉的。」大魏下了結論。
「大魏,你要幫我。」她求他。
「真不懂你們女人,這男人不是一般男人,如果他愛你,又沒結婚,可以給你婚姻的承諾,為什麼不接受他呢?」
「跟他在一起,只會讓我痛苦。」
「同時也帶給你快樂不是嗎?」
秦熙妍看著大魏,這個男人不是說要追求她嗎?為什麼听起來好像在幫韋祖緒說話。
「韋祖緒跟你說了什麼?為什麼你的態度變了?」
大魏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我覺得自己不是那人的對手,所以自動退出,你可以說我有成人之美。」
成人之美?她秈韋祖緒之間真的是美事一樁嗎?她不知道。
「我和他的關系已經在兩年前結束了。」
「我的看法不是這樣,你根本沒有忘記那個男人,否則你不會不接受我三番兩次的求愛,我想你的心里從來不曾把他忘懷過。」
他是旁觀者清,她是當局者迷。
「我沒有。」她很害怕,她真的像大魏說的一樣並未真正忘掉他?就算真是如此也不是無藥可醫不是嗎?她只要不再見他,只要躲他躲的遠遠的,一切問題都可以迎刃而解不是嗎?
大魏說對了,她幾乎是用逃的離開。
除了逃之外她不知道還能怎樣反應,她在候機室等著,望著人來人往,望著一幕幕的離別場景,每一個旅客都有他們要去的地方,而她卻不知道此去美國能不能久待下來,她怕韋祖緒會追上她的足跡,那麼,她又能躲到哪里去呢?
她選了一個靠近窗戶的座位坐了下來,仿如行尸走肉的她看起來與人群格格不入。旅人來來去去,來了一批又有一批。不斷地有人在經過她身邊時看了她一眼,看著她的眼神都透著關懷與好奇,因為玻璃窗上映出了她蒼白的容顏,頰上淌落的淚珠,如斷了線的珍珠不斷滴下。
兩年過去,她以為自己調適的很好,這才發現原來她的心不是沒有感覺,只是不去觸砠深層的苦痛罷了。
「好久不見。」一個男聲突然響起。
抬眼看他,她想起來了,許久前羅家老女乃女乃的壽宴,他跟她說過話。
「你怎麼了,為什麼哭?」他叉問。
她搖頭沒說話。
「是不是和祖緒有關?」
她還是一逕的搖頭。
「你不想說是不是,我雖然不知道你和他到底發生什麼事,不過算來我也是祖緒的長輩,我和他姑姑是舊識。」他擔心的表情寫在臉上。
「我不知道該從何說起。」她昂起淚眼。
廖輝白長嘆了一口氣,「記得我跟你說的故事嗎?關于祖緒的事,祖緒的母親拋夫棄子跟個男人走了的事。」
「記得。」要忘掉他的事談何容易。
「那個男人就是你的父親。」他再也藏不住話了。
兩年前她不告而別的事他也听說了,韋祖緒的痛苦韋思英跟他說了許多次,每回韋思英忍不住都要抱怨一番,至今韋思英仍然不能接受秦輔年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