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寧死也不嫁給爵爺。」安蓓兒臉色發白道︰「你不是香波堡的人吧?所以你不會明白爵爺有多麼冷酷冷血、自大傲慢且不通人情。我被送人香波堡接受婚前訓練快兩個月了,從沒見過爵爺笑過半次——半次也沒有!不管面對任何人,他總是面無表情、冰寒如刀。事實上,我懷疑他體內流動的,並非溫熱的血液,是冰塊!我絕不願嫁給這種冷血動物,而且,最可怕的是———爵爺的前兩任妻子都是被他虐待致死的。」
「什麼?!」靜彤驚駭地低呼。
「是真的,千真萬確。所有香波堡的居民都知道。」安蓓兒雙手發抖地繼續道︰「三年前,爵爺第一次結婚,新娘也是國王所指定的———來自約荷堡的候爵千金席黛絲……那位小姐實在太可憐了,才嫁給爵爺不到兩個月就香消玉殞了,據說是被粗暴的爵爺虐待死的他的第二任妻子—一班杰堡伯爵的掌上明珠凱琳,更可憐。嫁過去後只活了一個月就被虐待死了。」
什麼?靜彤簡直不敢相信,太過分了……這算什麼?藍胡子?新娘一個個地被他謀殺?!
「所以,我不要嫁給他,我絕不要嫁給他。」安蓓兒緊抓住靜彤的手,恐懼地顫抖,「我好感激你從天而降破壞了那一場婚禮,等于救我一命。帶我進香波堡的秦利夫人說。爵爺還要再擇期舉行婚禮……不,我受夠了,死里逃生的我終于有了反抗的勇氣,我一定要逃!絕不無助地嫁給爵爺坐以待斃,所以,我和佩琪計劃好要逃出來。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當然不會把你一個人丟在城堡里。」
這……靜彤腦中仍是一片混亂,她的思緒仍停留在方才的震驚中。太過分了2竟有這麼泯滅人性的人渣、藍胡子每個新娘都被他折磨致死。
「女孩」安蓓兒搖搖發呆的靜彤。一對了,你一直沒告訴我你的名字,還有,你怎麼會來香波堡?」
「我的名字?」靜彤得愣地開口,「我叫谷靜彤,至于為何會來香波堡,唉……」她長長地嘆了口氣。「我不知道該怎麼向你解釋,因為我也無法接受這麼荒謬、怪異的事實——我一直都在香波堡,空間不變,但時間卻變了。在滑翔翼掉下來之前,我明明是在二十世紀啊,為什麼一陣搖晃後,我竟進人了十六世紀?時空錯亂了整整四百多年……我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到底什麼地方出了錯?」靜彤痛苦的抱住頭。
她無法接受……太過分了!神啊,她造了什麼孽、犯了什麼錯?竟把她丟來十六世紀!她要回去二十世紀,她一定要回去。
滑翔翼呢?」靜彤宛如抓到一線生機般抓住安蓓兒,「快告訴我,我的滑翔翼在哪里?」
「滑翔翼?那是什麼?」安蓓兒一臉茫然。
「就是……」靜彤想了一下,「我帶來撞毀你的婚禮的那個怪東西。」這樣解釋安蓓兒方比較容易明白吧。
「啊,那個。」安蓓兒恍然大悟。「你說那個已經撞得破破爛爛的怪東西,爵爺好像命人把它拖到倉庫鎖起來了。」
「他憑什麼鎖住我的滑翔翼?」靜彤憤怒地大吼,「這該死的藍胡子!」
「小聲一點。」安蓓兒突然側耳傾听,「我听到有人來了。」
兩人屏住氣息躲在洞穴里,听到外面有極細微的呼喚聲。
「小姐,小姐……」
「是佩琪。」安蓓兒立刻探頭出去。「佩琪,快進來。」
佩琪迅速溜入洞穴。
「你沒事吧?」安蓓兒緊張地問。
「沒事。」跑得氣喘吁吁的佩琪邊喘氣邊道︰
「可是我逃出來時,听到城堡內已起了一陣騷動,一定是爵爺發現我們不見了。小姐,接下來要千萬小心,我們要快逃。」
「我知道。」安蓓兒握緊雙拳。「等天一黑,狩獵隊伍回城堡後,我們再伺機逃跑。爵爺一定會以為我們沿著洛茵湖逃走,他應該沒有想到我們竟會藏匿在森林中。靜彤,你別擔心,我已經全安排好了——前方的密林內有兩匹我事先藏好的馬,待天黑後我們就騎馬逃走。」
靜彤望著安蓓兒,「你策劃好要逃去哪里了嗎?」哇!她不得不對這個美女刮目相看。了不起!在這個時代,竟有這麼勇氣聰慧的女性。
「當然」安蓓兒堅定地道︰「我早就決定了,我是絕不會留在香波堡等死的。所以,無論如何一定要逃出去,只要能順利地到達西部聖路易修道院就行聖路易修道院會庇護我,就算是國王。他也無法干涉教會的力量來處決我,我會一輩子留在修道院,將終生奉獻給上帝。」
靜彤真是由衷地佩服她堅定的決心。
「你放心,」她對安蓓兒道︰「待會兒逃亡時,不管發生任何事,你只管帶著佩琪拼命往前逃,我一定掩護你們。放心,我也不會有事的,我會盡快找回我的滑翔翼,回去我原來的年代。」
「什麼你原來的年代?」安蓓兒不解地眨著眼楮。「靜彤,你一直說著我听不懂的話,那到底是什麼意思了
「就是」
靜彤正煩惱該如何向安蓓兒解釋,有關時空錯亂的前因後果時,一直盯著洞穴外的佩琪突然低呼︰「小姐,不好了!快!」
安蓓兒和靜彤已經听到了……森林里掀起一陣巨大的騷動,似有千軍方馬涌了進來。
「慘了!一定是被爵爺發現我們藏在樹林了。」安蓓兒臉色大變。「快,我們快逃。
三人狂奔沖人密林,安蓓兒和佩琪躍上其中一匹馬,靜彤跳上另一匹。這一刻,她非常慶幸自己在二十世紀時熱中騎馬,所以,她的駕駛技術很棒。
狂奔中,靜彤匆匆的回頭一看——一只見一列黑衣沖兵策馬急追來,領頭的正是鷹揚‧羅格斯。狂風高高掀起他的墨披風,雖然隔著一段距離,靜彤卻清清楚楚地看見他嘴角所含的一抹陰狠,及凌厲藍眸中的執猛殺機.風馳電掣地向她襲來。
靜彤不禁打了個寒顫……坦白說,天不怕,地不怕的她,這一生還不知道什麼叫恐懼,但在這一刻,她卻清清楚楚地嗅到危險的訊息……她一定要快逃!遠遠地逃開這像嗜血猛獅的男人,她相信他一定會殺了她。
「不行,我們這樣下去一定會被抓回去的。一個拐彎後、靜彤急促地說︰「兵分兩路,快!我們一定要分散他們的目標才有成功的機會。安蓓兒,爵爺的目標是你,你快把披風月兌下來給找,我假扮成你來吸引他們的注意,你乘機快和佩琪逃到修道院去。
「什麼?不行!」安蓓兒驚愕地大喊,「這太危險了,靜彤,我無法想像你被抓回去後,會受到什麼酷刑,爵爺他絕不會手下留情的。」
「沒有時間猶豫了,快!我們不能全部完蛋。」靜彤大吼。
她動手抓下安蓓兒的斗蓬.丟下一句,「我能找到修道院的,到時見。」
「靜彤!」
「小姐!」佩琪急切喊道︰「快,我們快抄小路走,再慢就真的沒機會了。靜彤小姐比我們機靈太多了,她一定會沒事的。」
「可是,靜彤……」
佩琪抓住馬鞭,掉頭沖小路,主僕兩人迅速消失在半人高的雜草中。
靜彤也立刻掉轉方向,故意往斜坡上奔去,好吸引追兵的注意。
「大人,安蓓兒在那里」培德看到奔上斜坡的女子披著安蓓兒的斗蓬,立刻向鷹揚報告。
「追!」他冷漠犀利地下令。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