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早上天一亮你們就滾!」老人冷漠地開口。
「膽敢再擅闖逐雲軒,我絕不手下留情。」
竹門「砰」地關上。
「前輩!不!」雪雩絕不甘心,她正想再沖進去時,一股奇異的香味突然撲鼻而來。
這是……雪雩臉色驟變,不!不要……
她火速地沖向靠在樹下的渡宇,背起他往另一頭狂奔。
十薜奪魂香,片刻之間令人四肢無力,迅速陷入昏迷。
雪雩將渡宇放在距竹屋較遠的老松下,哀痛地望著竹屋。
為什麼?您怎能見死不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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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的雪,又厚又重。
冷……好冷好冷!
雪山的深夜,氣溫幾近降至冰點。雪雩緊緊地抱住渡宇,再用厚氅將兩人裹起來,但還是好冷好冷……呼嘯的寒風侵人她的四肢百骸中,止不住地顫抖。
雪雩的雙耳及雙頰都已凍僵了,似乎隨時都會掉下來。渾身像冰柱的她,雙眼卻燃燒著熊熊烈火。一瞬也不瞬地盯著竹屋……她絕不放棄,不管要付出任何代價,她一定要求老人幫渡宇治病。
「嗯?」渡宇低哼一聲,眉毛痛苦地糾結。
「渡宇,」雪雩緊張地道︰
「你不舒服是嗎,對不起……請你再忍一下,我一定會求前輩幫你醫治。」
渡宇緩緩睜開失神的眼,這是自他昏迷後首次清醒。
「雪雩?」
發燒的他呼出灼灼的熱氣,幾乎以為是自己眼花。
「你……你為什麼還在這里?我不是叫你趕快下山嗎?」
「渡宇,別說話。」雪雩溫柔地輕拭他額上的汗︰
「你在發燒,多休息一會兒。」
「回答我!」重病的他依舊憤怒地吼著︰
「該死的!你為何不听我的話下山去?還留在這鬼地方?你……你的手這麼冰,你想凍死嗎?」
「別想趕我走。」荏弱的雪雩此時卻散發驚人的毅力。
「我絕不離開你,絕不!」
「你……」又憐又氣的渡宇使出殘弱的力氣想推開她,把她推得遠遠的。但頭重腳輕的他根本重心不穩,一個踉蹌他便摔在地上。
「渡宇!你沒事吧?」雪雩慌張地扶他,滾滾熱淚也不听使喚地直流下來。
他半趴在地上,深深地凝視她,狂野而焚焚燃燒的黑眸溢滿足以揉碎她的狂焰與摯情。
他低低地嘆了口氣,沙啞低沉地道︰
「我,隨時都會死。為什麼要跟著我?」
「我不許你這麼說。」雪雩噙著淚水捂住他的唇,哽咽而堅決地說︰
「你會好的!一定會好。你是凌渡宇,是我深愛的渡宇,你曾答應我要保護我一輩子,我絕不走!這一生你絕甩不掉我。」
「雪雩!」深刻的震撼與悸動飛入他的鷹眸中,他感到呼吸急促,喉頭轉緊,大手狠狠地拉她入懷,心痛地撫著她柔細的發絲。
「你真的跟著我,你會吃苦的。」
「不。」雪雩兩手緊抱住他的腰,在他懷中堅定地搖頭。
「我不苦,我只求能與你終生廝守。失去你,才是我痛苦的開始。」
「宇……」雪雩吻著他粗獷的胡碴,方而富個性的下巴,一路吻到那薄而堅毅的唇角,深情款款地低語︰
「不要趕我走,更不要讓我失去你。我是孤兒……自小到大,從不敢夢想會有屬于自己的東西,更不敢相信會有人以性命來愛我,把我看得比他的性命更加重要……但,你卻出現了……」
「宇……我好喜歡你,真的好喜歡你。」她柔軟的櫻唇在他唇上輾轉纏綿,又輕輕地放開。
「自第一次在宮中看到你就偷偷地喜歡上你,雖然你是那麼狂放囂張、霸道不羈。但……我的視線就是不由自主地跟著你。我的心、我的情感為你而飛躍、跳動……似乎十八年來,我直至此刻才算真正地活過、愛過、被愛過。宇,別讓我害怕會失去你,別在我無可自撥地愛上你後又拋下我。」
渡宇的大手扣住她的後頸,他滾燙的唇瓣強悍激烈地堵住她的,奪去她所有的呼吸與意志,洶猛澎湃的熱火源源傳來,他渾身的爆炸熱力幾乎將她焚傷,令她暈眩失魂。
炙熱燎燒的渴望自兩人緊貼的身軀間竄起,他充滿侵略的雄性氣息壓迫著她,幾乎將她吞噬……兩顆失控的心瘋狂地跳躍、撞擊。
他狂吻著她,吻得她忘了冰寒,忘了痛楚,迷醉的心飛躍入雲端、飛入綺麗的天堂。
直到雪雩彤暈灩灩、嬌喘連連,幾近喘不過氣來時;他才不舍地松開她腫脹豐潤的唇。
雪雩連忙深吸一口氣,羞得根本不敢直視他。
「看著我,」他溫柔地托起她精致的下巴,熠熠發亮的黑眸燦如繁星,將羞怯可人的她鎖在眼底,嗓音低沉堅定︰
「這是我對你的宣言--無論發生任何事,不論在何種情況下,我絕不會背棄你,丟下你,終我此生,我都是你最忠心的騎士,永遠守護你,捍衛你一生一世。」
雪雩眼眶迅速一紅,一層霧氣襲上她翦翦的雙瞳。
「不許哭。」他柔聲命令,在她頰上落下吻。
「我凌渡宇的女人不許輕易掉眼淚。」
在吻她的同時,他迅速地將佩帶的龍紋玉佩移至她頸間。
「這是?」雪雩低頭看渡宇為她戴上之物,一塊雕著雙龍的玄青玉佩,色澤玄如澄水,青若翠羽,玉質完美絕倫。兩頭龍雕得威風凜凜,氣魄萬鈞。
「我千鷲皇室代代相傳的玉佩。」渡宇炙人的氣息吹拂著她雪白的頸項。
「這是我送你的信物,它代表了我,我的心。」
紅暈迅速蔓延了雪雩清靈的小臉,她的心狂跳著,這……這算是私訂終身嗎?她已無法再思考,只知無窮無盡的狂喜包圍著她。她好高興!好珍惜。這是她希冀已久的感情,此生幸福的依歸。
她亦慎重地取下水晶戒指,套人渡宇的指尖,凝視他堅毅深邃的黑眸,無須任何言語,所有的千情萬愛已在繾綣糾纏的眸光中綿綿傳遞著……這是最真摯,最濃烈的感情,牢牢地刻在兩人的靈魂中。
無須世俗的儀式與誓言,以天地為證,日月為憑,他們那堅若盤石的摯愛正在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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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冷!真的好冷……誰來救她?她快被凍死了。
天色末亮,山谷的氣溫仍低得足以將人凍成冰柱。雪雩已凍昏過去,仍和渡宇緊擁著。
她感覺自己漂浮在一片黑暗之中,為什麼這麼冷,她撐不下去了。
竹屋的門緩緩地打開,竹雲老人出來做例行的晨間散步。
他剛走至梧桐樹林,整個人立刻敏銳地一頓……那個小泵娘還沒滾?
雖然他雙目失明,但知覺確是易于常人的敏感,數丈之外,他即可準確地感覺對方的位置。
有兩個人。他們在這守了一夜?竹雲老人冷哼,他絕不會再救任何人,尤其是來歷不明的人。
並非他狠心絕情……十八年前,他在心軟之下救人的後果是什麼?妻離子散、骨肉分離。狠狠地將他推至萬劫不復的地獄中。
竹雲老人冷漠地繼續往前行,無視地上瀕臨死亡的人。
突然,他步伐一頓,緩緩地回過頭,不可能……難道他听錯了?
好奇怪的氣息。
竹雲老人順著聲音來源走近昏迷在地的雪雩,仔細傾听……她的呼吸為何如此怪異?
如此特殊的吐納方式?多像他那出生後帶有先天寒毒的女兒,不幸夭折的寧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