炳!舒思萸真是太厲害了,她要下毒,只毒翦寒而不毒傲雲,任憑翦寒說破嘴,傲雲也不相信是舒思萸下的毒,藉以離間傲雲和翦寒的感情。
「小寒,」傲雲將手貼住她的背,「凝神斂氣,我幫你驅毒。」
「不要,」翦寒想推開他,「我自己有解藥。」
「听話!」傲雲柔聲命令,堅定的語氣完全不容她拒絕,「乖乖坐著別動。」
傲雲的內功的確十分驚人,不過一盞茶的功夫,翦寒體內的毒素已全被他清除得一干二淨。
傲雲松了一口氣,倒杯茶喂翦寒喝下去。
「好一點了嗎?剛才是誰偷襲你?」
「我也不知道……」翦寒搖搖頭,咽下想講的話,她說出那個人名又怎麼樣?她知道傲雲絕不會相信的。
「調虎離山之計,」傲雲喃喃地道︰「我一回自己房間不久,店小二就來告訴我,說你要他告訴我,你在隔壁的茶館等我,我在茶館等你等了半天,越想越不對便奔回來。」
「我約你在隔壁的茶館?」翦寒一听已了然于心。
「傲雲哥,你還不明白嗎?設下這調虎離山之計的人是誰?」
「誰?」傲雲陷入沉思,隨即恍然大悟地道︰
「你是說——昆頓已發現我們的下落?就是他派來的殺手。」
翦寒一听,立刻疲憊地閉上眼楮……算了,他這笨蛋,到死也不會懷疑該懷疑的人。
她明白再跟他說什麼也沒有用——除非有證據,可惜她就是抓不到證據。
「我累了想休息,你先出去吧。」
傲雲點點頭,「你放心的睡,我守在房門口,一有風吹草動就叫我。」
翦寒不理他,听他關上房門出去。
餅了一會兒,她好奇地下床,隔著紙窗往窗外一看,只見傲雲在寒風刺骨中,真的在房前的空地生了一堆火。看來,他真打算在房門口守一夜。
甜蜜的笑意在翦寒唇邊泛起……心頭暖絲絲的,雖然有時候,他的固執和不知轉彎的硬脾氣真的令她火冒三丈,但她知道……他一直很疼她,珍惜她。
她正想回到床上時,看見舒萸已挽著竹籃回來了。
「展大哥,」舒思萸笑吟吟地道︰「咦,你怎麼在這生火?我采了好多野果喔,你要不要嘗嘗。」
「思萸,你回來就好,我正擔心你怎麼會去那麼久。」
「真不好意思讓展大哥擔心,因為後山的路有點遠,又塵土飛揚的,幸好是客棧的老板娘帶我去。」
「沒事就好,你一定也累了,快回房休息吧。」
「好的,展大哥晚安。」
舒思萸輕移蓮步地步向自己的房間,窗邊的翦寒緊盯住她的繡花鞋——雪白的繡花鞋沒有沾上半點塵埃。
月黑風高的夜晚。
舒思萸悄悄來到一樹林里,左右觀望沒人跟蹤她後,她移開一層矮樹,矮樹下居然不是泥土而是石板,她以足尖在
石板上敲三下,石板立刻移開,她也迅速跳下去。
這是玄瑤宮的地下分舵。
一進入分舵,舒思萸便撕去人皮面具,露出她的真面目——歐陽海靈。
「二宮主。」手下紛紛向她行禮。
「宮主呢?」
「在里面。」
歐陽海靈深吸一口氣進入內室,恭敬地對高坐在虎皮交椅的歐陽海翼道︰
「參見宮主,不知宮主將我急召來有什麼事?啊——」
歐陽海靈慘叫一聲,掩著腫脹的臉倒在地上,「哥?」
「你還有臉來見我?」歐陽海翼收回掌風,冷漠地道︰
「我曾說過,不準你傷洛翦寒一根寒毛,你竟敢把我的話當耳邊風?又偷走水煙迷花毒去對付她。」
「哥,我這麼做全是為了你呀。」歐陽海靈跪在地上大喊︰
「你一心一意想由展傲雲身上奪到傳國玉佩,所以才安排我接近他,展傲雲以為是他害我家破人亡的,對我有虧欠之感,從來沒有懷疑過我的身分。但洛翦寒——有她在,只會阻礙我們的計劃,她早就懷疑我了,我服金黧丸自閉穴道;在她飲食內下無痕斷功粉的事都已被她發現;甚至有一次至樹林和手下會合時也差點被她抓到。哥,留著她是個禍害,應該盡快除掉她。」
「混帳!」歐陽海翼又揮來狠狠的一巴掌,打得歐陽海靈迸出鮮血,暴戾地吼著︰
「我不管你以什麼方法完成任務,總之,你不準傷洛翦寒,听到沒有?」
「哥……」歐陽海靈悲憤地喊著︰
「我們辛苦了這麼久,不就為了拿到車月國的傳國玉佩以奪取政權嗎?現在,除了展傲雲,洛翦寒是我們最大的阻力,如果她一直跟在展傲雲身邊,我根本無法下毒或用毒器來傷展傲雲。哥,我們為什麼不先除去洛翦寒這禍害……」
「閉嘴!」歐陽海翼怒吼,大手狠狠地點住歐陽海靈的或中穴,痛得她「啊——」地慘叫。
歐陽海靈身上有歐陽海翼下的七蠍滅血毒,她全身最脆弱的地方就是或中穴,若想置她于死,只要狠攻這個穴道。
「我再說一次,」歐陽海翼由齒縫中迸出最冰冷的聲音,「不準再傷洛翦寒一根寒毛,听到沒有?」
「是,我知道了……」歐陽海靈絕望地回答,她已在心中下了最狠毒的決定——洛翦寒,我可以不殺你,但我要你比死更痛苦千倍萬倍,教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米路,」歐陽海翼沉喝,「找到洛隱塵的下落沒?」
「稟宮主。」米路趨前回答,「屬下已派出大量人手尋找洛隱塵,但迄今尚未有任何消息……」
「飯桶!」歐陽海翼怒喝,「全是一群沒用的飯桶。」
米路嚇得立刻下跪,「宮主饒命,宮主饒命!啊……」
他兩眼一瞪,慢慢地倒在地上,喉間插著一柄歐陽海翼專用的黑血封喉針——在須妗之間迅速將人體的血抽干。
「沒用的東西,抬下去。」歐陽海翼命令。
「是。」
他不帶感情地看了歐陽海靈一眼,「你也回去吧,一有任何消息,再傳回來。」
「是,哥。」歐陽海靈掩下憤怒,慢慢退下去,眸中滿是翻騰洶涌的恨意。
「二宮主,你不要緊吧?」一個聲音低聲響起。
歐陽海靈回過頭,看到一雙擔憂的眼眸——荻莎,她的貼身婢女,也是宮內數一數二的易容好手。最重要的是,她對歐陽海靈十分忠心。
「我沒事。」歐陽海靈恨聲道。
「荻莎,你的手傷好點沒?」歐陽海靈盯著荻莎仍綁著紗布的手。樹林內,翦寒會遇襲就是她安排的陷井——她先讓荻莎帶著自己的發簪去引翦寒出來,而她剛躲在暗處發射毒針,翦寒刺中的是荻莎而不是歐陽海靈。所以,當翦寒回到客棧找舒思萸時,舒思萸的手上沒有半點傷。
「我的傷好多了,謝謝二宮主關心,二宮主……」荻莎顯得憤憤不平地開口︰
「宮主也真是的……二宮主的所作所為還不是為了玄瑤宮?他竟這樣待你?」
「荻莎,不用說了。」歐陽海靈冷冷地道,乍見獲莎的同時,一歹毒的計劃已在她心底竄起。
「荻莎,我問你,你還肯不肯再幫我做事?」
「屬下甘願為二宮主赴湯蹈火,在所不惜。」獲莎立刻回答。
「很好,有你這句話就夠了。」
歐陽海靈殺氣騰騰的臉上浮起莫測高深的獰笑——洛翦寒!我不會忘記因你而受的痛苦折磨,總有一日,我會連本帶利地向你討回來。
你等著瞧吧!
第五章
棒天一早,他們便離開客棧,繼續趕路。
接近中午時,他們在一老樹下休息並吃點干糧,趁舒思萸去取水時,翦寒問傲雲︰
「你一直帶我們走水路,到底要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