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女多情 第9頁

「放開我……」湘竹被他搖得臉色慘白,這蒙面男人的蠻力大得驚人,似要將她捏碎了!正想使出她的「白綾神功」時,一把鋒利的飛刀比她更快地疾沖過來,若不是狄劍邦收手收得快,只怕現在手臂上已血流如注。

「住手!不許傷她!」

隨著冷列冰寒的怒喝,冷青揚也已由半空中落下來,一手將湘竹藏在自己背後;另一手已毫不留情地舉劍揮向蒙面人,招招凌厲迫人,銳不可當。

三招之後,「咻——」一聲,青揚的劍已挑去蒙面人的布巾,欲砍掉他腦袋的利劍停在半空中,青揚詫異道︰

「是你——狄劍邦?!」

「天野牧場」長長安近郊最大、最具規模的牧場,青揚與歐陽家本屬舊識,自然也認得狄劍邦。

「你為何要劫走湘竹?」

「巧蕾在哪里?」狄劍邦急切地問道︰「為什麼新娘子是她?巧蕾呢?她人究竟在哪里?」

那急如星火的焦灼模樣令青揚會意地一笑,他懂了……攬著湘竹,青揚灑月兌地笑道︰

「巧蕾並沒有上花轎,和我拜堂成親的是這位楚姑娘——當然,她現在已是我名正言順的妻!」

「那巧蕾呢?」狄劍邦更加憤怒道︰「今天不是你和巧蕾的大喜之日嗎?這姑娘是打哪來的?冷青揚!我真是錯看了你,你算什麼男人?竟如此戲弄巧蕾?!」

「我並沒有戲弄她。」青揚仍是一派好整以暇,摟著湘竹意味深長地微笑道︰

「關於這一點,你就必須請教我的娘子——她為順利嫁給我,竟不惜潛入巧蕾的房內,嚇昏巧蕾後,再冒充她戴上△冠霞帔。」

「你?!」湘竹驚愕地張大黑白分明的大眼楮,又惱又怒道︰「冷青揚!你胡說——」輪起粉拳狠狠地揮向他。

青揚反而趁勢接住她的手,將她摟得更緊,並在她粉頰上香了一下,笑咪咪道︰

「娘子,在外人面前最好別動手動腳的,這種打情罵俏的事……

咱們還是關起房門才能做,嗯?」

「你……」湘竹更是氣得滿臉通紅,但她愈是掙扎,那鐵鑄般的雙臂卻將她摟得愈緊……

這小倆口竟旁若無人地「調起情」來了?反正……只要冷青揚不動他的巧蕾,狄劍邦才懶得管他是和什麼女人成親?眼前是先找到巧蕾!

他丟下一句,「冷將軍、冷夫人,方才得罪之處請多見諒,狄某先走一步了!」後,又縱身一躍,矯健的身影迅速消失在黑暗中。

青揚摟著湘竹的腰,湊近她白玉般的耳垂道︰

「咱們也該回將軍府了吧?嗯?『冷夫人』?」

方才狄劍邦那一句「冷夫人」,听得冷青揚舒服得不得了!

湘竹的粉臉又紅又熱,「冷夫人?呸!誰允許你這樣亂叫我的?

我早說過了——我不是!早知道我就別那麼好心,冒充新娘子來警告你……放手啦!別拉著我,我要回明月山去!」

「你不許回明月山,必須和我回將軍府去。從現在開始,冷家就是你的家!」這一回,冷青揚的語氣是強硬而不容拒絕的!

「我不要!放開我——」湘竹用力想掙月兌他,但他的力氣大得驚人,在一拉一扯之間,湘竹沒注意到腳旁就是湖,重心一個不穩,她整個人摔入湖內——

「哇!」湘竹驚叫,完全慌了手腳,身上綴滿珠翠的霞帔更加重吸水量,害她一直往下沉—楚湘竹什麼都會,就是不會游泳!她可以施展傲人的輕功在天上「飛」;可以運用「凌波微步」在地上疾行,跑得比羊還快!但一遇到水,她就全完了!

她最怕水!完全不識水性。

「湘竹!」冷青揚火速跳下水中救人。

「救命!救命呀!我快死了……」湘竹的頭冒出水面一會兒,馬上又沉下去。

「湘竹!別慌!」青揚奮力向她游去,捉住湘竹的那一剎那他暗吃一驚——她已嚇昏過去了!

迅速地拖住她游回岸邊後,青揚不住輕拍她的臉,「醒醒,湘竹,醒醒……」

緊抱住湘竹濕透的身子,青揚嘶吼,「不會有事的!湘竹,有我在,你絕不會有事的!」

拖著湘竹,他像頭狂野的黑豹,向前狂奔。

※※※

將軍府內,煙波饋。(即冷青揚所居之處。)

棒著布幔,施大夫執著湘竹如雪的皓腕把脈,沉吟半晌後,抬起頭對冷青揚道︰

「將軍請寬心,夫人只是驚嚇過頭,並無大礙。只不過,夫人身體原本即過於虛弱,日後必得小心調養。老夫這就開幾帖安神、補氣的藥方。」

「多謝大夫!」青揚一直緊鎖的眉頭,似乎這時才稍微舒展。

送走大夫後,府的丫頭菊兒對青揚道︰

「夜深了,將軍請早點去歇息,夫人這邊由奴婢來服侍即可。」

「不!」冷青揚斷然拒絕,「你們全下去,我要親自照顧夫人,待會兒把熬好的藥汁捧上來。」

「可是,將軍……」菊兒遲疑地望著冷青揚,他神態憔悴,且雙眼布滿血絲,將軍也是濕漉漉回來,怕也受了風寒吧?

「下去吧。」青揚語氣溫和,卻毫無商量的餘地。

菊兒和翠兒互望一眼,「是!奴婢下去煎藥。」

婢女退下後,青揚坐在床沿,就起湘竹的手,愧疚而憐惜地望著她……那足以艷驚四座的臉龐此時卻慘白得嚇人,心痛地輕撫她滑女敕細致的臉龐……

她是這麼柔弱可人,這麼要他的保護,他多珍視她、多想好好地呵護她。

難纏的小妻子……青揚漂亮的唇角逸出一苦笑,這冰肌玉骨、飄逸如雲端仙子的湘竹,似乎完全不解男女情愛為何物?看來,要讓她了解他已是她的夫,她是他的妻子、她必須服從他,跟在他身邊讓他呵護她一輩子……還得再費好一番功夫……

罷拉起絲被、嚴嚴密密為湘竹蓋上時,窗外有個極細、幾乎听不見的聲音……但冷青揚馬上驚覺到了!

「誰?」那麼輕微的氣息,來人必是武功高手,青揚警戒地射出一飛刀。

俐落地一翻身,窗外的人影躍入屋內—漂亮師氣得令女人目不轉楮的臉上,唇間正合著一柄飛刀,冷青揚射出的那一把。

十分瀟灑地取下唇內的飛刀,來人撇撇唇,似笑非笑道︰「大哥,多年不見了,你的這項見面禮可真特別!」

「無塵!」冷青揚又駕又喜,「是你!」

冷無塵——青揚的胞弟,十歲那年即隨一名法了和尚上山修行,為什麼小小年紀便會上山修行?說起來也有一段因緣︰冷無塵自小體弱多病,卻又特別頑劣,屢屢與鄰家幼童打斗,大人們對他又是氣、又是心疼,半點辦法也沒有。

一日,府外來了一名仙風道骨的法了和尚,他一入門,不要求布施,卻直盯著在院落與家丁玩耍的小無塵,端詳半晌後,才凝重地間冷氏夫婦。

「那位少爺是——」

「是二公子,年方七歲。」府內的管家代主人回答。

「施主可否讓二公子隨老衲上終南山修行?」法了和尚石破驚天地開口。

「什麼?」震驚的冷夫人趕在丈夫前開口,「萬萬不可!塵兒自小體弱多病……」

「體弱多病還不是大礙,」法了和尚緩緩開口,「若二公子不遠離紅塵,隨老衲上山修行,未至而立之年即有殺身之禍……」

「你胡說什麼?」冷老爺悚然變色,一掌正要劈向法了和尚時,他又丟出一句,「二公子身上可有一塊奇異的胎記,上面有字依稀可辨認?」

當場冷氏夫婦啞口無言,面面相覷!

塵兒身上,在腰側的確有一塊胎記,愈大愈明顯,上面似乎還被人烙過字般,那個字……較難辨認,好像是個「菁」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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