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你當真準備賣掉手上的股票?」
獨「不,這是我談判的籌碼,手握大股才能站在主宰誼闊的位置。」
家白嬌蘭微蹙眉,「什麼意思?你想主宰誼闊卻放棄當董事長?」
「我還沒做最後決定,基調差不多是這樣。」孟北城不是毒蛇猛獸,她準備以開放的心胸面對他,什麼都能談的。
他不得不承認,她的五官生得極美,水眸晶瑩,鼻梁挺俏,不施胭脂的水女敕肌膚白皙無瑕。一百六十二公分的身高看起來卻很高,身段玲瓏有韻味,一頭青絲似瀑布直瀉而下,她不只是美,而且美得月兌俗。
他先由照片上認識她,然後他做了件生平頭一遭的無聊行徑——跟蹤她。
就在今晨。
她一個人走在聖馬可徒步區,她是他所認識的女人里最高雅優閑的,一副文靜可人的模樣,有種令人迷惑的神秘美感。
「在想什麼?」
一道聲音打斷了他的冥思。
張翠婉是他醫學院的學妹,因為是同行,所以有許多共同話題可聊,所以每當她來找他聊天時他並不排斥。
「手術順利嗎?」他淡淡的問。
她點頭微笑,「肝腫瘤應該全切干淨了。」
「你的細心是出了名的。」他由衷地贊道。
「還不夠,你是我的標準,我希望能像你一樣出色。」這樣才能配得上你。
心頭的想望她並沒有說出來,她知道自己一定會讓他知道,但不是此時此刻。
沈天鐸是她的夢,早在她是醫學院的新鮮人時,她就注意到他了,為了讓他也注意到她,她拼了命,不眠不休的苦讀,誓言在系里闖出名聲。
一年前,她如願進入「沈譯紀念醫院」,期盼能與沈天鐸因日久而生情,共結秦晉之好。
「你是我見過最努力工作的女人。」他說。
「不喜歡嗎?」她盯著他的眸子。
他笑了笑,不置可否。
「為什麼不回答?」她追問。
「很難回答。」
她不依,「怎會難回答?把你的好惡說出來便是。」
沈天鐸嘆了口氣,「你活得太緊繃了,很多事情一時是說不清的,例如好惡就是其中一項。」
她不語,只是定定的審視他。
「放輕松,你已經夠優秀了。」他開導她。
听到他對自己的肯定,張翠婉歡喜的點點頭,轉換話題︰「你什麼時候回美國?」
「看情形。對了!別忘了我放你十天假,從現在開始你不必管我的行程,你愛上哪兒玩就上哪兒玩,你不是想去一趟地中海,何不趁此機會?」
「你呢?」她問。
「我還會留在義大利幾天。」他簡單的回答。
見他一臉嚴肅的模樣,她識相的不再往下問。一年來的相處,她雖不算了解他,可至少知道他不喜歡太追根究柢的女人。
所以,她只喔了聲,立刻堆上笑,「那我也留在義大利陪你。」
「陪我?我不需要人陪,而且我留在義大利不是為了游山玩水。」他不喜歡受人約束,尤其是女人的約束,自由自在慣了的他,不要女人殷殷盼著他。
「天鐸,你總是拒人于千里之外。」夠明顯的暗示了,她不信他不明白。
他就是有裝呆裝傻的本事。「浪子性格,孤獨慣了,我一向不為這種事煩惱。」
「總有一天你還是得為這事取舍啊,人不可能滿足于寂寥的生活方式。」她不松手的咄咄追問。
「你不是我,怎知我的寂寞?」他不是很高興的看了她一眼,這個女人未免管得太多了。
張翠婉不是蠢人,看得懂人的臉色,像沈天鐸這樣的男人不是好惹的,今天他對她友善,是因為他是沈譯紀念醫院的院長,而她是醫院里最認真的外科醫生。
沈天鐸是個醫術天才,自然無法忍受愚蠢的同業,她的努力和上進自然在某種程度上得到他欣賞的目光,但僅此而已,他無心也無意與她有更進一步的交集。
和張翠婉的一往情深相比,沈天鐸的冷淡是很傷人的。
「我、我猜的。」她回答。
他冷哼了聲,「別對我有太多的想法。」
她為之語塞,很是尷尬。
他揚眉淺笑,笑中有諒解。「我知道你是一番好意。」
「你生氣了?」
他搖搖頭。「小事有什麼好生氣的?我只是希望你多為自己打算,不要老是想著工作,女人的青春有限,這麼說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不明白,她不完全明白。
她是不是沒有希望了?他這麼說是在拒絕她嗎?他要她為自己打算是不是意味著他發現了她對他的傾慕?
「我、我有為自己打算啊!」
他點點頭,「有就好,我可不希望沈譯紀念醫院誤了你的幸福。」
第1章(2)
「天鐸……」
「呃?」他站起身正要往外走,她叫住了他。
「你之所以留在義大利是不是為了討回伯母留給你的遺物?」
他微愣,「你怎麼知道遺物的事?是不是北城告訴你的?」其實不用問他也知道答案。
這個孟北城,忘了交代他守口如瓶,他老兄竟然到處嚷嚷。
「前天北城來找你,我和他聊了幾句,他說溜了嘴。」
沈天鐸只道︰「這是我的私事,外人莫管。」
她的心被扎了一下,原來不論她多麼努力的在工作上力求表現,他還是把她當作外人看待。
台北
艷陽高照。
「好熱,真不是人過的。」走在敦化南路上的白嬌蘭忍不住抱怨著。
「一會兒就有冷氣可吹了,忍著點。」
看了一眼手里一樣大包小包的段研菲,白嬌蘭佩服道︰「是不是因為你是夏天出生的所以才不怕熱?」
她莞爾一笑。「什麼怪理論,我也是人,你的感覺也是我的感覺,太陽公公沒少照我一分。」
「可沒听你喊熱啊!」她的汗水早已濕透衣服。
「喊也沒用啊!太陽不會因此大發慈悲。」不如省點力氣。
「要不是那輛爛朋馳,咱們也不用在烈日下行走。說也奇怪,好好的一輛名車怎會這麼容易拋錨?」
「它想拋錨就拋錨羅,還有啥理由?」如果連車子拋錨的事也要煩惱,她段研菲早被煩惱給淹沒。
「八成有人動了手腳。」
「誰會這麼無聊?」猜測總得有憑有據。
「孟北城啊!」
「孟北城?」段研菲失笑。「他不是那麼無聊的人。」她寧願相信他是個君子。
「我倒覺得這次車子拋錨的事警告意味濃厚,是孟北城試圖逼你交出經營權的手段。」
「他不會這麼低級。」她始終不願把人想得太惡毒。
「人不可貌相,他的外貌是不低級,可是人格低級,低級得不像話。」白嬌蘭有仇似的破口大罵。
走著走著,終于走回誼闊集團的辦公大樓,玻璃帷幕在陽光下展現出逼人目光的磅礡氣勢。
總機接待處兩位甜美的小姐見她倆走進一樓大廳立即站起身,臉上漾著笑。
「大小姐。」
她們趨向前,準備接過段研菲手上的提袋。
「不用麻煩了,你們忙你們的,東西不重。」貴為段誼闊的獨生女,她並沒有一絲富家小姐的驕氣,這在上流社會是個異數。
走進電梯,直達三十樓。
「孟北城下午會來,你要見他嗎?」白嬌蘭問道。
「見啊!為什麼不見?」
「都什麼時代了,為什麼男人看我們女人還是這麼沙豬?」表現得再完美還是會受到質疑的目光。
「人性吧!誰知道?男人總是這樣,縱使現在女強人滿街跑,還是有人會不服氣。」
「你準備如何同他談?需不需要我扮黑臉?」基本上白嬌蘭萬分希望能在現場,破口大罵幾句她也高興。
「談什麼內容我現在還沒個底,他想談什麼就談什麼,我是生冷不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