曠世霸主 第5頁

「令尊的意思是要你干脆搬進牢里吃住是嗎?」他見她仍是一臉疑惑,接續道︰「你對男歡女愛懂多少?」

她咬著蒼白的下唇,微抖著,「不太多。」

「若我同意破例讓你和李思浚在大牢里合歡一次,不幸地卻沒能讓你懷孕呢?難不成要我為你的一片孝心一次又一次的破例,直到你有孕為止嗎?」

「也有可能一次就……成功啊。」她小聲地說。

「如果不成功呢?」

她不語。

「首開先例將後患無窮,難道每一個死囚家屬向我要求我都要答應?」

「請讓我試試好不?」她仍不死心。

她的毅力非但沒有打動他,反而讓他更生氣。

「收回你的請求,然後離開我的土地。」他吼道。

這就是韋莫邪和曹憶荷初識時迸出的不愉快火花,也注定了兩人糾纏一世的情緣由此揭開序幕。

帶著一顆被失望和愁緒包裹著的心房,曹憶荷走出元帥府。會遭韋莫邪拒絕也是預料中的事,她此刻的心情只是多了一份理所當然會有的惆悵罷了。

「很難溝通喔?」

她轉身,無奈地朝紅蓮微笑。

「坐我的暖轎回去吧,由這兒到你住的地方還有一段不算短的路哩!」

「謝謝公主好意,民女不敢受公主如此多禮相待。」

紅蓮嗤了聲,「笑話,你現在可是我的朋友了,我讓轎夫送你回去也是朋友之道,你不要跟我客氣。」

「我想再去看看思浚哥。」

「最好不要。」紅蓮連忙阻止她,「韋元帥從現在開始肯定會盯著死囚獄卒不讓他放水,你去刑部大中只會白跑一趟,討不到便宜的。」

「公主為什麼這麼怕韋元帥?」她覺得不可思議。

紅蓮老實答道︰「又怕又敬吧!渤海國的天下是韋元帥替父王打下的,連父王也要敬他三分,我們這些做公主、王爺的,自然不敢對他無禮。」

「思浚哥的事只有元帥一人可作決定嗎?」

紅蓮也不瞞她,頷首回答︰「沒錯,渤海國的律法也是韋元帥參與訂定的,他不可能為了一個人推翻他所定下的律法。殺人償命,沒有第二個選擇。」

「駙馬爺不是思浚哥殺的啊!」她不服氣。

「沒有任何在場證人,刑部大人無法采證。」

這就是無奈處。

她突然想起一個人。「那日思浚哥救的姑娘呢?她可以作證啊!」

紅蓮眼楮亮,「‘對哦!我怎麼沒想到,咱們問問那姑娘去,請她出面作證。」

「公主可知那姑娘是誰?」

紅蓮直覺道︰「‘到黑龍江邊的窯子問問,應該很容易可以打听出那名姑娘的下落。」

拿定主意後,兩人上轎往黑龍江過去。

天降大雪,天寒地凍的,窯子生意亦出奇冷清,老鴇多得是時間和人閑嗑牙,擺龍門陣。有個皇家公主來向她們打听某個姑娘,全熱心的招待著,無不把窯子的姑娘全推出來,讓她們仔細盤問。

奈何問了老半天,所有娼館看遍、問遍,連個可疑的對象都沒有。

「怎麼會這樣?」自信滿滿的紅蓮不禁也泄了氣。

「莫非那姑娘不是花娘?」

紅蓮腳軟地爬上轎內,「先回去養精神好了,我十九年來從來沒這麼累過。」

「公主辛苦了。」她過意不去。

紅蓮掀起轎簾,訝然地看著她。「你不回去嗎?雪愈下愈大了,鐵打的身子也受不了。」

「我不累,想再找一會兒。」

紅蓮投降地嚷道︰「佩服、佩服!既然你堅持再找下去,我也就不攔著你。」

紅蓮走後,她獨自立于四方白雪間,雪風吹得張狂,附近人家皆將門戶閉得死緊,生怕雪花伴著冷風鑽進細隙,再多的柴薪燃燒也趕不走冬神發威。

她著的襖子根本敵不過紛飛的雪花帶來的寒氣,她憑著一股不服輸的意志與狂雪相搏。

一匹快馬奔馳于狂風疾雪中,經過她身邊時,老實不客氣地被駒上主人的健臂撈上馬背。

她抽氣驚聲連連。「救命啊——」

馬蹄馳聘的速度並沒有因為她的呼救聲而遲緩,反而騁奔得更快,直往雪花盡頭而去。

第三章

冬雪停了又下,下了又停。人們可以說完全拿雪沒轍,當然也不會真有人試圖要拿雪怎樣,反正大自然的物換星移,人們通常只能認命的接受。

「不好了,憶荷不見了。」

若要在渤海國找人事半功倍,一定得靠韋莫邪的協助。

「她又想玩什麼花樣引起我的注意。」韋莫邪不痛不癢地說著,語調里夾著莫測高深的況味。

「不是玩花樣,憶荷真的失蹤,昨日我和她在黑龍江邊分手後,她就失去了蹤影。」紅蓮很自責,她應該力勸她回家,事情也不至于演變至此。

「這與我何干?」

韋莫邪那無所謂的表情,紅蓮可急壞了,忙不迭地拜托。

「現下只有大元帥能在最短的時間內將擄走憶荷的匪徒繩之以法,韋大元帥不會見死不救才是。」

韋莫邪挑了挑眉,英氣逼人的道︰「你們不是很看不起我為國家制定的律法?如今要我拿同一套律法定另一個人的罪,這不是雙重標準嗎?」

紅蓮口拙辯不過他,只得動之以情。

「曹大叔年紀老邁,已有個被判死罪的外甥,若再丟失一個女兒,教他如何活下去?」

「你別忘了,李思浚之所以被判死罪是因為殺了人,而那個被殺的人不是別人,是你丈夫。」

紅蓮顫了一下,「又如何?耶律渾死一百次也不足惜。」

「哦?」他冷酷的看著她。

紅蓮終于承認,「我在心里咒他死不知咒過多少回,這次美夢成真,我頭一個要感謝的人就是李思浚。」

「真是冷血的女人。」他搖頭。

紅蓮不服他的指控,「你不是我,根本無法體會我的痛苦。生不如死的悲哀,你不會懂的。」

「我只知道沒有人有權力剝奪另一個人的生命。」

「戰爭呢?你在戰場上殺過無數人,殺人時也懷著同樣的心情嗎?」

他也不動怒,淡淡地道︰「戰爭例外,沙場對我而言是另一個世界,不是人生存的世界。」

紅蓮再次投降,她真的辯不過他,可她非得求他找曹憶荷啊!懊如何打動他?

「擄走憶荷的人也許是你的敵人。」

「我的敵人不可能做這麼蠢的事。」擄走一個與他不相干的女人能撼動他什麼?

「也許他下一次準備劫死囚與你唱反調,因為他知道你堅持殺人者償命。」

她觀察他的表情,發現他盯視著他的面孔閃過一抹動搖的情緒。

「不錯嘛,倒是編了個像樣的理由。他不願承認就算她不說服他,他也會主動介人曹憶荷被擄事件,因為他一向對楚楚可憐的女人滿溢著同情心。

有了韋莫邪的協助,紅蓮頓時放心不少,渤海國有權有勢的兵馬大元帥要找人還不容易,他就是有本事翻遍每一寸土地,不擇手段也要逮到擄走曹憶荷的狂徒。

另一方面,敢在韋莫邪腳下向威權挑戰的狂徒並不多,中原人士石敬儒不同于一般世俗平凡男子,身為中土俠士的他,渾身上下散發著陽剛味及濃馥的莽氣。

他擄走曹憶荷不為什麼,除了很單純的想攪亂太平盛世的渤海國,還有就是阻止曹弼的計劃。

「師兄,那位姑娘醒了,是不是要把咱們的身分向她說明白?」

甜美的聲音來自于石敬儒的小師妹周脈脈,十六、七歲的姑娘家,大江南北地跟著唯一最親的師兄探險,在她心里,這個世上除了師兄之外,誰都不能信任。

「且慢,她是李思浚的表妹,你可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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