曠世霸主 第13頁

紅蓮這時也笑不出來了,「韋元帥驍勇善戰,就算真要開戰,一定也可以速戰速決,把傷害降到最低。」

「只要是戰爭,都會有傷亡。」

平民百姓要的是安居樂業,她有過深切的體認,自出生起,寧靜安定的生活一直是她追尋的,如果因為死了一個契丹國的惡王爺而必須賠上百姓豐衣足食的生活,那就太沒有天理了。

「這事公主明天見著思浚哥別提起,我怕他血氣方剛又要自責,或找契丹人算帳去。」

紅蓮明白道︰「我不會向李參軍和石大俠說一個字,他們不像咱們女人心細如絲,只會逞一時英雄,惹出更多亂子,可就慘了。」

曹憶荷一顆心吊得半天高,與紅蓮聊過後她心理踏實多了。她討厭戰爭的另一個理由是怕失去。

她真的很怕,縱使全渤海國的人異口同聲推崇韋莫邪是個武功蓋世、所向披靡的戰事奇才,她仍然會擔心。

人是肉做的,誰能保證常勝元帥韋莫邪在戰場上都能得到幸運之神的眷顧?

她不要「萬一」發生,她不要他因為她的「騙局」而送命。

她要他意氣風發的活下去,就算一輩子恨她人骨,她也不在乎。

「你在想什麼?」紅蓮見她想得人神,好奇地問。

「沒……沒什麼。我只想我爹一定擔心得不得了,遲早要告訴他的,不如由我去說。」

「你現在能自由進出元帥府嗎?我瞧門里門外戒備好森嚴。」紅蓮說。

「若把我爹請來元帥府呢?」

「請曹大叔來?」紅蓮沉吟片刻,「也好,他是韋元帥的岳父大人,進府應該比較不會受到刁難。」

「紅蓮公主,謝謝你。你可以不膛這個渾水的。」

以前,她對皇族公主有一些錯誤的印象,總以為她們是金枝玉葉,多半驕縱慣了,沒有一絲人情味,認識紅蓮使她有了另一番體認。

「謝什麼?我才應該謝你,李參軍是我的恩人,我想救他卻心有余而力不足,要不是你的犧牲,怎會計我有機會在刑部大牢以外的地方對他說感謝的話?」

「希望這一切到此為止,時間一久,兩國間的仇恨能消逝無蹤。」

「會的,時間同樣的也會沖淡韋元帥對你的恨意,相信我,他是一個百年難得一見的出色男子,能有那樣的丈夫是前世修來的福氣。」

「我知追自己很幸運。」可不是人人都有福分消受這份幸運。一個人一旦對另一個人產生了恨意,要花多大的工夫才能轉念?她不知道自己有天那樣的本事。

「碧芝可有找你的麻煩?」紅蓮突然問。

「她很惱我,不過我已主動把她對我的敵意化解了一大部分。在這里,我願意拿出我的善意與她和平共處,她想要什麼可以靠自己的力量爭取.我不會阻攔。」

「啊!你這麼大方?碧芝要同你分享的是丈夫不是身外之物,你這麼瀟灑?」紅蓮意外地道。

「我不想和人斗,能平靜生活是我唯一的心願,她要的東西不是我能獨享的,與其爭鬧不休,不如順其自然。」

她真的這麼瀟灑嗎?當然不,在感情里有付出就會想佔有,希望對方回應同等量的報酬。然而,付出之後並非能如己願得到回應或獨佔。

那麼,伴隨而來的可能是心痛的滋味。

誰不曾對真情有過渴求,她的一片痴心也想為某人停駐。如今,她闖入了他的生活,是她咎由自取,她必須從命,是她自願要嫁他的。

她把自己高估了,以為平凡如她可以什麼都不要,只求救出她的思浚哥。

她遺忘了她的情緒,她的愛怨嗔痴,妄想自己可以完全隔絕于情愛之外。

她對他有了新的期待,她希望他不要對她使用「恨」的情緒,哪怕只有一丁點都會讓她受不了。

他要她的方式是那麼的猛烈而凶野,勾引起她的迷亂,她不再是單純承受的一方,她在歡愛的過程里竟也動了心。「碧芝是我姨母的女兒,我們的母親是親姐妹,我很了解她,我知道她是個什麼樣的女人。

你不要怕她、不要讓她,你愈是怕她、讓她,她愈變本加厲。」

「她很可憐。」美夢破碎,始作涌者是她曹憶荷。

「碧芝會住進這里是因為我的關系,當年我也是看在她父母雙亡,所以想為她找個護花使者,韋元帥是我介紹考中最優秀的一位,碧芝一眼就看上了元帥,後來他們就各取所需的在一塊了。」

「是我破壞了他們。」她不配的,不是嗎?

「你並沒有破壞什麼,碧芝不是元帥唯一的女人,我這麼說對你有些殘忍,可我要你明明白白的清楚情況,能在元帥心里佔多大位置要看你的造化了,就我所知,元帥對叫那些陪寢女子一向一視同仁。」

「我對元帥不敢有痴心妄想。」這樣至少不會受傷太重。

「你別誤會我的意思,韋元帥並不是個嗜欲太深的人,他大部分的時間都在邊防巡守,幾乎沒有屬于自己的生活。父王看重他,讓他肩擔過多的重責大任,這兩年國富民安,他才能稍稍喘口氣。不要放棄爭取他的愛,好嗎?」紅蓮殷切的勸說。

曹憶荷為了要紅蓮安心,微笑點頭。

其實的情況,是她不知道自己有沒有精力去爭取。

韋莫邪訝異自己在歡愛之際,竟然答應曹憶荷不再捉拿李思浚的要求。

這完全不合乎他的作風,他怎會讓一個女人左右他的意志,告訴他能做什麼、不能做什麼?

他豈能容忍女人放肆到這種地步?

她不知道把他給逼急了,他也有蠻橫的一面。

「元帥,您看契丹國在扶余布了新兵,可有什麼企圖?」

韋莫邪眼里盯著兵陣圖,腦海里卻想著曹憶荷那張擾亂他心緒的小臉。他回神,「目前契丹國的主要敵人不是咱們渤海國,而是中原的漢族人。」

鳳景素來佩服主子的判斷,「這麼說來,李思浚的月兌逃並未產生立即的影響羅。」

「派去契丹國的使臣有消息口覆了嗎?」

「還沒有,最快的馬大概也要十天半個月才能跑一趟,應該快有結果了,一有結果飛鴿會先回來替使臣回報消息,請元帥放心。」

「估算眼前的局勢,契丹國很可能會采息事寧人的作法,畢竟兩國一旦開戰,他們也未必能討到好處。」這是他的自信。

「元帥似乎決定不再追查李思浚的下落,是因為新夫人和李思浚有親戚關系嗎?」鳳景小心斟酌著字句探問。

他眸光轉冷,審視地看著鳳景。「你以為呢?」

「卑職不敢妄下斷語。」鳳景戒慎恐懼的回答。

「我不喜歡被質疑。」他不悅道。

「卑職不該多事,請元帥恕罪。」鳳景惶恐開口。

韋莫邪沉吟了一會兒,緩緩道︰「你認為李思浚有罪嗎?他應該死嗎?」

「我問你話就是要你回答,你不作評斷,我如何知道你是不是夠格繼續勝任我渤海國的軍隊謀土。」

「卑職以為李思浚罪不該死,耶律駙馬本是個人人唾棄的大惡霸,他一死,不知讓多少百姓的心舒坦了一陣。另外,駙馬爺並非李思浚所殺,我相信他的說法。」

「既然你相信他的說法,而且我也決定不再追究此事,為什麼你仍會以為這是新夫人對我起了某種程度的影響力?」

鳳景被問得有點啞口無言。是啊,他為什麼多事提出方才的看法,還得自圓其說,真是自討苦吃!

「卑職一時失言,請元帥原諒。」

「持續注意契丹人的軍隊近日移動的情況,隨時向我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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