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了你們。」她說。
「什麼話?」郭令雯不解的看著師妹。
「因為有我同行,讓你們也成了人們避之如洪水猛獸的怪物。」只有怪物才敢和五八怪做朋友。
「我們才落得輕松呢,對不對?」郭令雯望向一旁的兩人,尋求附和。
「是啊、我對我的杰作滿意極了。」易承汝喝了一口酒道。
「極美與極丑都是一種苦難!」閻芸兮忍不住道。
「一路上,總共有三次,咱們找不著願意讓我們投宿的客店,我倒要看看,到達雪山前,還有多少個大城小村是會以貌取人的。」
「芸兮當美人時走到哪里都是眾人注目的焦點,如今成了這種局面,真不知該笑還是該哭。」
「你又不是當事人,該哭該笑與你何干?」
「好了,你們兩人別又吵起來了。」看了幾回樓祖遙和郭令雯斗氣的易承汝,適時阻止他倆。
「你們慢慢用,我先回房里休息了。」免得天黑後嚇破不知情者的膽子。
「說真的,我比芸兮更不習慣。」有感而發的郭令雯,在師妹上樓到客房休息後吁了一口氣道。
「看她現在的模樣,真是完全認不出原來縴潔無塵,洛神風韻的美貌。」易承汝不是自夸,他太滿意自己的巧手了。
「至少咱們一路上不見任何人前來搔擾,可讓咱們省去不少使拳揮腳的氣力。」樓祖遙吃著小萊,大口喝著酒,他可愉快了,雖然沒見到耶律楚材,一趟中原行可也不是白跑的,野岸不知會如何感謝他讓他們師叔佷團聚咧!
「你傻笑什麼?」郭令雯問道。
他看向她,「我等著你駱師叔好好謝我!」
「別高興得太早。」
「你不信你駱師叔會好好謝我?」
「他未必會領你的情,尤其在看到我和芸兮之後,或許不擺臉色給你看就要阿彌陀佛了。」
「什麼意思?野岸有什麼理由要擺臉色給我看?你們是不是有啥秘密沒告訴我?」此刻樓祖遙才嗅出有些不對勁的味道。
易承汝笑笑站起身。「你們繼續抬杠,我出去轉轉。」
「你可別轉丟了,芸兮這一路上的丑女妝可得要靠你來化神奇為腐朽。」郭令雯半開玩笑,半認真的提醒。
「知道啦,我答應你們的事,會做到你們不需要我的那一天為止。」
見易承汝走後,郭令雯好奇問道︰「你這個朋友好神秘。」
「會嗎?」
「話不多不說,好像還心事重重的樣于。」
「你管太多了。」樓祖遙不以為意的回答。
「你是他的朋友,怎麼好像不關心他?」她老早想問清楚了。
「你到底在懷疑什麼?」他干脆問。
她不好意思微笑。「我只是好奇,他那張好看的臉背後是不是也是易容術的杰作?」
她問得含蓄,他回答得卻直接︰「你瘋了!」
「到底是不是嘛?」她咄咄逼人。
「你這麼關心這事干嘛?」
「我听說易容術可以把一個人的面容完全變成另一個人的,也許承汝哥的面孔並非他的真面目。」
「這不影響你不是嗎?」「你這是什麼答案,讓人更啟疑竇,怪不得承汝哥不太談自己的事。」如果那張面孔不是真的,那麼他真正的模樣又是怎樣呢?
「那是因為承汝不像你,一打開話匣子就沒完沒了,人家斯文多了。況且,他的事與我們無關,他想講自然會講,不講也不會妨礙任何人,你以此來斷定一個人不是很奇怪嗎?」女人真愛深入隱私。
「要怎樣才能分辨真人或是經過易容術處理的假面?」
「你想做什麼?」
「好玩嘛!否則除了走路,就是吃喝拉撒睡,多無聊啊,不如自己找樂子玩玩。」無傷大雅又能娛人樂己。
「你再這樣撒潑,小心弄出什麼不可收拾的局面。」他好意勸阻。
「不可收拾的局面?」她玩味著這句話。「你是不是知道什麼?快快告訴我,不然我可是會以自己的方式胡鬧哦!」
「我哪里知道什麼,總之,每個人心里都藏著一個自我,你別強人所難非掀開不可,除非那人自己想揭露。你以好玩的心態硬是挖人隱私,很不道德。」他好話說盡,郭令雯若是听不進耳,他也莫可奈何。
「道德?有這麼嚴重嗎?」
「非常嚴重,別弄得千瘡百孔才想補,可就遲了。」他雖愛開玩笑,可也有他嚴肅的一面。
「你愈是這麼說,我愈是非弄個水落石出不可。」她下走決心。
「隨便你。」他盡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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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山上能蓋座富麗的花園真不容易啊!」托雷是成吉思汗最小的兒子,和駱野岸年紀相當,遂成了好友。
「雪山上景象蕭索,草木不生,只有冬日時幾種耐寒的花適合栽植,這花園的主人頗有雅興。」
托雷笑笑。「你一定在猜我就是這花園的主人是吧?」
駱野岸不回話,黑眸盯著窗外正在撲雪的小娃兒。
「我不是這園子的主人,這莊院也不是我的。」托雷與他並肩站在窗前。
「早春了,還飄著瑞雪,是吉兆,今年又會是連戰皆捷的局面。」
「你別滿腦子只想著打仗,父王說你年紀也不小了,該是娶個妻子的時候了,這座莊院父王準備送給你,是給你眾多結婚賀禮中的一項。」托雷並不因可汗待駱野岸情同父子而吃味,他很清楚可汗的用心。
駱野岸太強悍了,若不極力拉攏,一統天下的大業將受阻。
「你的意思呢?」見他不語,托雷問道。
「什麼意思?」
「可有喜歡的姑娘?」
「我現在一心只想著如何助可汗得天下,兒女情長之事不在我的考慮之內。」
托雷順水推舟。「這麼說來你是沒有喜歡的姑娘羅?」
「連年爭戰,我哪有閑情逸致?」
「我打的仗可也不比你少,但也沒耽誤了娶妻生子的大事,這樣吧!我請父王替你作主如何?」
駱野岸倏地眯起眼,嗤笑一聲。「你成了說媒的說客?為了誰?」
托雷有被看穿的尷尬。「你是聰明人,不會不明白。」
「如果你當我是朋友,就明說吧!」
「婚姻大事是喜事,怎麼你好像不高興似的,難不成你對乃嵐不中意?」
「為什麼扯上乃嵐?」
托雷挑起眉,笑開臉,「戰術技巧也許我不如你,可女人方面的事,我可比你行、比你敏銳。乃嵐很喜歡你,你再鈍也不可能毫無感覺。」
「我把乃嵐當作妹妹。」駱野岸淡淡的道。
「妹妹?她可不這麼想。你是認真的?」托雷狐疑的看著他,能娶到公主,在蒙古部族可是大事。
「再認真不過。」
「父王本想為你和乃嵐的婚事作主,如今豈不是一場誤會?」托雷拍拍腦門。
「替我回絕可汗的好意,你是明白我的,在我的腦海里,可沒有什麼父母之命、媒的之言。」
「乃嵐肯定會傷透心,柔腸寸斷。」
「過一陣子她就會好的。等她遇著了如意郎君,會很快就忘了這一段的。」
托雷也不勉強他。「好吧!長春真人丘處機說的沒錯,咱們蒙古族人或許沒有福氣留你一輩子。」
「丘真人這麼說?」駱野岸並無窺探天機的心思,在他來說,會發生的事,逃不了;不會發生的事,逆天而行也得不到。
就在托雷想往下說什麼時,門外護衛通報︰「統軍大人,樓千戶帶著兩女一男在院外求見。」
「請他們進來,安排他們到左翼小抱廳稍候。」駱野岸下令道。
「祖遙怎不是一個人回來?還帶了一男兩女?」托雷興味盎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