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無計可施的情況下,這不失為一個緩兵之計,他勉強同意,「集思廣益,我們一起幫你。」
「我們?」有多少人知道了?
「乃嵐公主已經遛問過野岸了,她一直愛著野岸,對于這件事在意極了。
乃嵐公主的脾氣自負、高傲。她很清楚。她不認為自己有本事和她爭搶,不是示弱,而是不想刻意讓這件事擴大了,成為野岸師叔與可汗間的不愉快。
「我希望能用自己的方式處理。」
樓祖遙了解她的顧忌,也就不再勉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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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蒙古人稱為唐兀煬的西夏,因西夏王李全安末按時納貢,成吉思汗今駱野岸進軍討伐。
蒙古大軍在駱野岸的領導下,很快即攻下西夏都城。
「統軍大人,可汗這回還會接受西夏人的求和嗎?」副座窩尼留在蒙古草原的妻于就要生產了,所以他歸心似箭,只想快快回家陪嬌妻。
「我認為可汗會接受西夏王的請求。」
窩尼松了一口氣,這樣一來,他就不用待在西夏太久。一等戰事結束,他準備告假回鄉探親。
「統軍大人,外頭有一女子求見。」兵土進來通報。
「女子?打發她走,我不見任何無關緊要的人。」他埋首繼續看著布兵圍。
「她說有要緊的事想要問統軍大人。」
「不見!」他輕吼。
「那女人說她姓閻,大人還是不見嗎?」
姓閻?他只認識一個姓閻的女人。
「叫她進來。」
自稱姓閻的女子走進帳內。「我叫閻涵蓀,不請自來是為了向統軍大人打听一件事。」
「閻涵蓀?我不認識你啊?」識人無數的駱野岸,不記得記憶的角落里有這位女子的影于。
「大人不認識我,可我卻知道大人許多英勇的事跡。」
「哦?」
「我想與大人單獨談幾句話,能否請大人撥空相談?」
左右厲聲制止︰「大膽狂徒!」
駱野岸揚了揚手。「你們都出去吧!」
「大人?」
「我可以應付。」
左右退下後,他不怒而威的道︰「直接說出來意吧!」
「我想知道我爹是怎麼死的。」閻涵蓀問。
「你爹?」他皺了皺眉。
「閻深是我爹。」她接著道。
「芸兮並未提起有你這位姐姐的存在。」
「閻芸兮和我不是同母所出,她自然不知道有我的存在,連她娘也是後來這幾年才從我爹那里知道我的。」
閻涵蓀的這幾句話道盡人情恩怨。
「我只能說你問錯人了。」
閻深與他相差二十歲,同是神劍孟求的徒弟,自從多年前發生那場悲劇之後,他與閻深夫婦即無往來。
「你一定知道我爹是怎麼死的。」她等了這麼多年,等來的卻是生父莫名其妙的死去,她怎能甘心?
「根據你同父異母妹妹的說法,你爹是病死的,也可能是殉情而死。」
「鬼才會相信這套說辭。」
「你不相信我,又為何求問于我?」他微慍地看著她,黯沉的眸子里全是不悅。
「因為只有你能給我答案。」
他眯眼看她。
「你懷疑什麼?」「我懷疑我爹的死與你有關。」她指控道。
他瞪住她,全身僵住,就要發脾氣。「婦人之見。」
「孟求師公也是你殺死的對不對?」
他強忍住怒氣。「你最好三思而後言,我不喜歡你淨說些沒有根據的話。」
「閻芸兮的娘是這麼告訴我的。」
他撇了撇嘴。「柯樺的話能信,天會下紅雨。」
「我爹身于骨一向硬朗,又是個練家于,不可能說倒下就倒下,他的死肯定與你有關。」她憤怒的說著。
「你再合血噴人,我可不饒你。」他幾乎忍無可忍。
「人已死無對證,你這個凶手太狡猾了,我為我爹的死不值。」
「你可以隨我上雪山問問芸兮,你爹是怎麼死的。」他挑了挑眉,不禁佩服自己忍住怒氣的能耐。
他與閻深夫婦再不對盤,也不會在悲劇發生三、四年後才動手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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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多月過去。
「哇,這回腌的紫蘇梅特別入味。」吃得津津有味的郭令雯,心滿意足地嚷著。
「終于完成了,這樣一來我就可以安心地回襄陽了。」
「你怎麼又提回襄陽的事了?」可憐的郭令雯,現在想裝病也裝不成了。
「我看師姐的身子應該全好了,回襄陽不是問題才是。」
「是好多了,可是要我生龍活虎的走遠路可不行,那日汗血馬的一腳可把我的老毛病傍踢出來了。」
一旁竊笑的樓祖遙忍不住苞著附和,「真是如此就慘了,哪兒也不能去。」
「要不要再給大夫瞧瞧?」
「瞧了也沒用,開的藥方子還不就那幾帖,最好就是這樣了。芸兮,你師姐我真沒用;過了十八年苦日子,如今卻不得不貪圖好日子過喲!」「最好再找個有點本事的丈夫倚靠。」樓祖遙好心補充道。
「有點本事的丈夫並不好找,怎麼?你想幫我介紹嗎?」
如果能嫁個讓她不需要吃苦的丈夫,她就更高枕無憂,每天眉開眼笑了。
「你眼光太過我可介紹不起。」他四兩撥千斤。
「心里明白最好。」他再夾起一顆紫蘇梅咬了一口。
「師叔什麼時候回來呀?」
「打了勝仗就會回來。」他一顆接一顆地吃著,這真是人間美味。
「什麼時候才能打勝仗?那個公主愈來愈囂張,整個雪山別苑沒人可以治得了她,芸兮又不住那兒,我一個人差點讓她給吵死。」
「你不也很能吵嗎?卯起來跟她拼了。」樓祖遙火上加袖道。
「她是公主耶!何況雪山別苑又不是我的地盤,我再厲害、再會吵,也是英雄無用武之地,我怕惹她發飄把我給攆了出去就慘了。」
「雪山別苑也不是乃嵐公主的地盤啊,可汗已經把它送給了野岸。」
「怎麼著?你是鼓勵我和公主直接翻臉是不是?」
「師姐,祖遙哥他同你開玩笑的,你不要太認真。」閻芸兮適時制止兩人再彼此抬杠。
冰令雯看了看屋子四周。「怎麼還少了一個人?」
「承汝到後山作畫去了,你以為每個人都像你一樣閑嗎?瞧你的身材就知道你連動都懶得動。」
確實,比起在襄陽時,她胖了不少。心情愉快吃得多,自然瘦不了。
從外頭回來的易承汝帶回他在路上听到的消息。
「駱野岸凱旋回來了,芸兮,你的臉得趕緊易容,否則就要來不及了。」
她突然覺得疲倦了。
如果想要偽裝就要偽裝一輩子,她既然無法偽裝一輩子,又何需為了短暫的虛假弄得人仰馬翻?
「不了,就這樣吧!我是什麼模樣就是什麼模樣,命運怎麼安排我,我就接受它的安排。」世事本難全。
在場的另外三人有半晌的驚愕。
「你確定?」樓祖遙不可置信的問著。
「你終于想通了。」許多次,站在師姐的立場,她總試圖說服閻芸兮坦然面對自己的容貌。
易承汝笑了。「我喜歡你是美人時的模樣,讓我想起涵蓀,你們真有幾分神似,見你如見她。」
「你可得區隔清楚,芸兮,涵蓀是涵蓀,你別愛錯了人,芸兮是我的,涵蓀是你的。」半真半假的話里,隱約透露出樓祖遙遙剪不斷、理還亂的心緒。
「喂,你們收斂點,芸兮不屬于你們任何一個,白日夢做歸做,可是要把眼楮放亮點,不然自作多情、愈陷愈深,沒人救得了你們。」
乃嵐公主在她面前有意無意編派個難听的謠言,說什麼師叔佷相戀。有違倫當的事人人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