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太醫立即心領神會。敢情皇上心如明鏡,早看透皇後的小技倆?
他順著聖意點了點頭,「皇上聖明,經老臣剛剛一番診脈,的確是查出了皇後略染風寒……」
「那就有勞孫太醫『對癥』下藥,給皇後開些藥方,好生調養才是。」
孫太醫忙點頭稱是,又囑咐一番,便急切的離開鳳鸞宮。
當郗寶寶回過神時,才發現自己已經被孫太醫剛剛那番話判定成病人,而皇上似乎對此深信不疑,臉上還流露出擔憂之色。
他溫柔的坐在床沿,大手輕輕撫著她額前的發絲,「朕可憐的皇後,都是朕平日對妳疏于關心,才害得妳染上風寒,妳放心,明日起,朕會讓孫太醫為妳煎藥,而朕則會親自陪在妳身邊看著妳喝藥,直到妳的病完全好了為止。」
「啥?!」這下真是作繭自縛,皇上居然要親自監視她吃藥,她明明沒病的說。
第6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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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連幾天,孫太醫在皇上的指示之下,給「生病」中的皇後開了一堆補身的藥方,每天照三餐湯湯水水的喂著,李承澤更是在百忙之中日日親駕鳳鸞宮,監視她把藥膳吃進肚里才罷休。
郗寶寶平日要吃上四五頓正餐,卻因為皇上那句「妳現在還病著,切莫吃太過油膩的東西」,便被剝奪了大吃大喝的權利。
每天清粥小菜,想要多吃一頓,也要向皇上請示,而李承澤像是故意整她似的,臉上雖露出和善可親的笑容,但絲毫不肯放松對她膳食的監控。
幾日下來,郗寶寶只覺得自己生活在地獄里,每天看著好吃好喝的都進了皇上的嘴里,自己卻只能眼巴巴的看著,享受不了一絲一毫。
「皇上您就高抬貴手,老奴自知不該多言,可瞧皇後娘娘每天那副小可憐的樣子,若再下去,就怕把娘娘真憋出病來。」
早朝剛過,福公公便隨著李承澤直奔鳳鸞宮,一路上打量主子的臉色,才小心翼翼開口為皇後求情,全因昨日皇後娘娘私下把他叫去,求他一定要在皇上面前多美言幾句。
想到皇後,福公公便不由得想笑。
自她進宮,明顯感覺到從前針鋒相對的皇上與太後之間,不再劍拔弩張,宮里的氣氛也比往常好了許多,她還讓從小被他伺候到大的皇上動了真心。
李承澤負著雙手向前走,唇邊揚著淺淺的笑意,「她當初處心積慮的裝病傍朕看,朕若不陪她好好的玩下去,豈不是自費了皇後的一番苦心。」
埃公公跟在他身後不再多言,明白這是皇上皇後之間的情趣,自己不便插手管事。
一路來到鳳鸞宮,便看到太後被幾個侍女簇擁著走出來。
「兒臣不知母後今日駕臨鳳鸞宮,來得晚了,來不及向母後請安,還望母後恕罪。」
太後搖搖頭要他不必在意,微笑著說︰「哀家听說皇後這陣子病了,今日剛好無事,便來看看她,剛剛親眼瞧著她把孫太醫開的湯藥喝了,她還告訴衷家,若是見到皇上,一定要親口告訴你,她今兒個上午已喝了湯藥。」說著,臉上竟多了幾分笑容。
李承澤看了不禁一愣,隨後自己也跟著笑起來,「兒臣平日里便听那些奴才說,母後把皇後寵得無法無天,今兒個母後又親自移駕鳳鸞宮替兒臣監視她喝藥,看來皇後的福氣可真不小呢。」
他嘴上雖這麼說,心里卻不由得覺得好笑。那丫頭這幾日被自己逼著喝藥喝怕了,這下連母後也被她找來幫她作假。
「皇上,皇後最近也夠可憐的,你稍稍欺負也就夠了,鎮日把她囚在宮里,哀家可是少了說話的人。」
母子倆可是一樣聰明,又怎會看不出郗寶寶從頭到尾分明就是在裝病。
李承澤笑了笑,「沒想到母後也來為她求情。」想必整個宮里的明眼人,都已看出寶兒在裝病吧。
太後也不多言,柔聲道︰「皇上終日勞心國事,自個兒的身子也得注意些,哀家看孫太醫開的那些藥方都是強身健體的,若皇後不想喝,你便替她喝了吧。」幾句話,卻道明她對兒子的關心之情。
李承澤只覺心頭一暖,笑容中也多了幾分真誠,「母後也莫要叨念兒臣,听皇後說,您前陣子身子也微恙,雖然她替您施了針,但平時也要多加注意才是。」
兩人在鳳鸞宮你一言、我一句,慢慢敘起母子間的舊情,這些年來日積月累積壓的心結,彷佛也隨著這番敘話慢慢的煙消雲散。
待太後移駕回紫霞宮後,李承澤緩步踏進寢宮,就听到他的皇後正央著貼身侍女采裳給她找些好吃的來。
采裳一顆腦袋用力的搖了搖,「娘娘,您別再為難奴婢了,皇上那日可是當著整個鳳鸞宮奴才的面宣布,誰若是敢私下給您送吃的,是要挨板子的,奴婢身子骨弱,直挨上幾十板子,肯定沒命侍奉您了。」
郗寶寶頓時垮下小臉,垂頭喪氣的一坐到紅木椅上,單手支住下巴,噘著可愛的小嘴嘟囔,「皇上最近都不用忙國事嗎,怎地天天往我這宮里跑?像看犯人一樣看著我,根本就是個壞心眼的牢頭。」
「哼!膽敢在朕的背後說朕是非,皇後妳倒好大的膽子。」
李承澤突然入內,低吼一聲,嚇得宮女太監跪了一地,郗寶寶也嚇了好大一跳,並暗惱自己怎麼忘了現在是皇上下早朝的時辰,竟在他背後說起壞話來。
罷要起身跪地請罪,便被人扶起,一抬頭,就看到皇上雖冷著俊臉,可眼內卻凝著惑人的笑意。
「行了行了,朕嚇著妳玩的,不是說過了嗎?以後見著朕,若是沒有外人,便免了跪拜之禮,這眼看就要冬日了,地上涼著,如今妳還病著,跪來跪去,朕可是會心疼的。」
李承澤邊說話邊揮了揮手,遣散了一屋子的奴才。
郗寶寶听他如此疼惜自己,心頭不禁泛出幸福之感,想到兩人已有多日不曾同房共枕,竟有些想念他的懷抱。
可想到錢多多臨走前的囑咐,她不由得蹙起眉頭。嗚嗚,她的「病」還要等多久才能「痊愈」啊?
「寶兒,朕剛剛在門口看到母後,她說妳上午的湯藥已經喝完了,待會朕讓他們把晌午的湯藥送來,到時候朕與妳一同用午膳,妳說可好?」
看她再次垮下小臉,他心底不禁笑開了花。
再過一兩個月,她就要年滿十九,在宮里的這幾個月,倒真把她養得白白女敕女敕的,而且大概是從女孩變成了女人,無論是身體還是長相,都發生了巨大的變化,讓她益發顯得魅力十足。
每天夜里,把她柔女敕的嬌軀攬在懷中,是一種享受,而他最喜歡的還是與她共浴,愛極了她柔軟的十指為他捏壓的感覺,勞心國事之余,能與這討喜的人兒嬉戲玩耍,讓他全然放松。
可這小丫頭最近學「壞」了,竟敢有事瞞他,雖然知道她不會害自己,但心底仍舊有些芥蒂,所以這幾日才發狠罰她,任憑福公公以及周圍幾個心月復在耳邊勸解,他一概不予理會。
郗寶寶得知中午還要被他盯著繼續喝藥,便皺起了五官,「皇上,孫太醫昨日明明說過了,那湯藥可以適當的減量,我也可以適當的吃些有油水的東西……」她已經連著十幾日沒吃過肉了。
「寶兒可是口饞那些帶葷腥味的膳食?」他壞笑著,明知故問。
郗寶寶忙不迭的點頭,「皇上,我們今天午膳吃檀扇鴨掌、繡球全魚、荷包蟹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