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房戰爭 第2頁

她愣了下,燈怎麼會是亮的?莫非尹墨在家?

她敲了敲書房的門,等了半天沒有回應;她再敲一次,還是沒有回應。

她猶豫著要不要直接開門進去。

最後,感情戰勝理智,她轉動門把,門並沒有上鎖,她不知道尹墨在家時是不是都沒鎖門的習慣,因為她不曾主動走入這扇門,除非他有事找她。

書房差不多二十坪大,規畫得一板一眼,用的是上等木材,三面牆全是書櫃,空出的一面牆擺著一張單人床和衣櫃。

對她,他是見外的不多話,更不要說額外的接觸,他們曾有過最近距離的接觸是婚禮上他替她戴上結婚戒指的那一刻;她還記得當時他的臉像是蒙上一層厚冰,面無表情,冷漠得像冰人。

她慢慢的趨近他,他睡著了,她第一次看見他的睡姿,沒想到他居然赤果著上身,腰際只覆蓋一條高級的黑色薄被,薄被上是袒露的壯闊胸膛,胸膛上是一大片黑壓壓的胸毛,看上去十分邪氣。

突地,他睜開眼,冷冷地道︰「看夠了沒有!沒見過男人的胸膛是嗎?」

听見他語帶諷刺的話,那天愛一陣羞赧,縴瘦的身子顫了下。

她知道他不喜歡她,總是嫌棄她太縴細脆弱,不能成為他的賢內助。

她抖了半天說不出話,不知道為什麼一見到他就是渾身不自在,沒見面時又一古腦的想念他,這就是她心底的矛盾。

尹墨坐起身,身上的薄被順勢滑下斜掛在腰上,形成一幅曖昧的畫面。

他看了看那天愛,不客氣地說︰「我要抽煙,妳出去。」

那天愛愣了下,「你什麼時候開始抽煙的?」

尹墨皺眉,「妳問這麼多做什麼?我們不是說好,妳過妳的生活,我過我的生活,互不相干。妳出去,我要抽根煙。」他微慍的下逐客令。

「墨,你是不是有什麼煩惱?」她忍不住必心地問,不論他是不是領情。

「不出去是嗎?看來妳也不在乎吸二手煙?」

尹墨倏地站起身,薄被旋即落下,他只穿了件性感內褲,昂首闊步的姿態充分展現他的好身材;她倒抽一口冷氣,小手捂在胸前,整個人像要被風吹倒。

看她如此大驚小敝,尹墨嗤笑,「不識好歹,我叫妳走開的,為什麼不走?」他從抽屜拿出雪茄,點燃煙卷,輕蔑地說︰「看到我的身體嚇得尖叫的女人,普天之下就妳一個,那天愛小姐。」

她咬了咬下唇,不發一語,她知道自己剛才的反應一定又被歸納為上不了台面的罪狀之一,她為什麼就不能表現得世故一點?為什麼要這麼無知?

他吐了一口煙,瞥了她一眼,漫不經心地道︰「所以我說我不喜歡良家婦女,我喜歡和風塵女子在一塊;風塵女子有經驗、上道,不像良家婦女動不動就蒼白著臉,什麼都要人教,累人又累心。」

她不語,目光不敢往他身上兜,只得看向地板。

她的心又被徹底的傷了一遍,他總是不厭其煩的一遍又一遍說著他的不滿。

除了忍耐,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如何反應。

「媽的!妳到底知不知道我在說什麼?我尹墨不喜歡和良家婦女有任何瓜葛!」他突然大吼。

媽的!他不想說粗話的,只是這個女人,她的妻子──那天愛,他真是一點踫她的興趣也沒有。

「我知道你不愛我,但非要表現得這麼明顯嗎?」她難過的抬起頭看著他。

他終于看清楚她的模樣,水汪汪的大眼楮好像裝了許多心事,愁眉不展,小巧精致的五官配上弱不禁風的身材,一點成熟女人的風情也沒有,身子骨更是瘦到像包著皮膚的白骨,他的父母到底給她找來什麼樣的女人?

「沒錯,我不愛妳,可是我卻娶了妳。那天愛,妳為什麼要同意這門婚事?妳可以有不同選擇的,如果妳反對的話,我的父母也不會逼我娶妳。」這些話是他積壓已久的宣泄。

那天愛愣愣地望著他,這是她第一次听他說這麼多話,雖然沒一句好話。

「為什麼不回答?」

空氣里充滿雪茄的味道,是一種屬于男人的氣味。

她迷離的看著他許久才回答︰「也許有一天我會告訴你我為什麼要嫁給你,但不是今天。」

「有的時候我真是不明白妳們女人為什麼要冒這個險?一個無愛的婚姻並不值得人留戀,妳真的好奇怪。」

「也許吧,我是個很奇怪的女人。」那天愛淡然一笑。

「我想看一些醫學期刊,請妳出去。」他干脆的下逐客令。

她咬了咬下唇,有種想哭的感覺,「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我怎樣對你?」他反問。

「你明知道,為什麼裝作不知道?」

尹墨冷哼一聲,又來了,女人總是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問他一些自己早已知道答案的問題。

「我知道什麼?」

「你的冷漠……」她問不下去,生怕再問下去又是再一次的自取其辱。

「我的冷漠傷了妳是吧?」他壞壞一笑。

她噤聲,意思不言而喻。

「我說過如果不是因為妳的一意孤行,我們就不必像現在這樣面對面的看著索然無味的彼此,所以,妳無權責備我的冷漠,因為這是妳自找的,我一點也不會同情妳。」他冷血的說。

「可不可以……我們可不可以先試著做朋友呢?」她幾近乞憐的問。

「我是只想跟妳做朋友啊,可惜妳太貪心,試圖從我身上拿到更多,現在說這些可憐兮兮的話又有什麼意義?」

她覺得自己不只感到無奈,還十分可悲,居然找不著一句鏗鏘有力的話反駁他。

「出去!」他再次趕人。

那天愛無言的退出書房,合上房門前,她回眸看了他一眼,眸里盈滿眷戀。

因為她知道今夜一見,興許明天一早他就會走了,下次回來這個家不曉得是什麼時候。

尹墨約了中學同學楊鵬程在他投資的啤酒屋踫面。

「這家店的名字真有意思,你怎麼會想到要取名叫『酒精』的?」楊鵬程以嘴就瓶灌了一大口海尼根。

「說來也許你不會相信,是個半仙取的。」尹墨一笑,他已喝了第二瓶。

「半仙?」楊鵬程不敢相信地瞪大眼。

「是啊,安妮取的。」尹墨有些得意的說。

「安妮,鮑安妮?」

「安妮會替人算命,不過我很鐵齒,一點也不信她的那一套,她說這家店叫『酒精』一定會賺錢;不過,賺不賺錢我無所謂,反正店是送給她的,她要叫什麼我沒意見。」

楊鵬程露出羨慕的目光,嘴角扯出一抹笑,「我也看了那篇雜志的報導,只有你才有本事享齊人之福。怎麼,天愛一句話也沒說嗎?你說了什麼哄住她?」

「我做事不需要問過她的意見,這是我們當初結婚的時候就說好的,她清清楚楚。」

那天愛不是他愛的女人,更不是他想娶的女人,能得到他的姓氏她應該要滿足,再有什麼意見就太不識時務。

「所以我說男人都羨慕你,其他的男人哪能像你這樣張揚囂張啊,誰不是被妻子吃得死死的,老婆大人說要往東,我們這些小男人怎敢往西,不像你這個大男人,娶回如花美眷,還能在外頭和紅粉知己廝混,真是他媽的好運。」

「什麼如花美眷,瘦骨嶙峋的像個紙人,只有你楊鵬程說她好看。」尹墨白他一眼,沒好氣的說。

「是你從不把她看仔細才會覺得她不美,天愛是我所見過最美的東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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