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不必一直提醒我。」她虛弱一笑。
「我看妳還是沒听懂我的話,我再說一次,不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我們只會是有名無實的夫妻。」
「我知道了。」除了這句話,她不知道該回答什麼,他一直給她一種若即若離,難以捉模的感覺。
「出去吧,我要開始忙了。」尹墨下逐客令。
她不再說什麼,心中的痛好像一輩子也好不了。
此時,尹墨的手機響起,他接起听了一下,然後看了她一眼,語氣溫柔的對著話筒說︰「我今天一整天都會很忙,對,不要等我,當然,我會替妳過生日,我一定會過去。想要什麼禮物自己去挑,五克拉是嗎?看上眼就去買吧,乖……」
一听內容就知道是和外面的女人說話,那天愛僵硬的走出院長室,眼眶含淚就要滑下︰她眨了眨眼,不願讓淚珠落下。
她不能再為他和別的女人掉淚,她告訴自己,一次又一次的傷心不是辦法,男人並不會因為妳的淚水而改變,哭是沒有用的。
尹墨一見那天愛離去,旋即換了口氣,「好了,我很忙,不要無理取鬧,我說過,我想過去就會過去,沒有重要的事不要打電話給我。」隨即掛上電話。
這才是真正的他,鮑安妮不只要五克拉戒指,還要一棟豪宅做生日禮物。
他不是給不起,而是他不喜歡女人過分市儈,那會讓他覺得女人和他在一起並不是因為他這個人,而是因為他的身家財富。
他愛的女人怎麼可以這樣?
一個女人就該是干干淨淨,不染世俗,只會為了她的男人而活,為了他的男人死,只是這樣的女人似是絕種了。
楊鵬程常笑他是一個矛盾的人,嘴上說著要風塵女子做妻子,可心里卻又想望著這個風塵女子得不染世俗,心靈純真又干淨。
套句楊鵬程的話︰世上有這種雙重人格的女人嗎?既風騷又純情︰既冶艷又高雅,有的話請介紹給我。
他低嘆,自己是不是太貪心了?還是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
杜拉拉出院了。
本該是高興的出院日,杜拉拉卻一點也不快樂。
這一天,天空沒有一絲烏雲,白雲很輕,軟綿綿的像棉花糖。
「楊鵬程竟然沒來看我,他不是皮在癢,就是找死。」
杜拉拉一肚子怒火。
「鵬程到日本談生意,趕不回來。」那天愛替他緩頰。
「女朋友住院就應該隨侍在側,什麼都不成理由,天愛,我不像妳,我不寵男人,一點寵的假象和模糊地帶都不能有。楊鵬程完蛋了,我不會原諒他,他這樣對我,我會加倍還在他身上。」杜拉拉咬牙切齒的說。
「男人為了生意上的事難免會疏忽女朋友,妳就不要跟他計較了。」
「不可能,妳的尹墨如果這樣對妳,妳自然會二話不說的原諒他,可我不同,天愛,我真的不同,不要勸我跟妳一樣,我辦不到,就是辦不到。」
這就是杜拉拉,愛恨分明,不可能為了一個男人委屈自己,她從不做窩囊廢。
「拉拉,得饒人處且饒人,鵬程不是別人,他是妳的男朋友。」
「若是別人或許我就會原諒,但楊鵬程是我男朋友,我就是不能原諒,他真的很過分,一點也不關心我,他的那些公事哪里一定要他才能辦?又不是校長兼敲鐘,他八成到日本會女友去了。」
「拉拉,沒有證據的事不能亂說,那太傷人了。」
「我的直覺一向很準,如果不是被女人的事給耽誤,他一定會飛奔回來看我。況且我是他女朋友,不是路人甲,再說,我也不是常常生病住院,十年才發生一次,他這樣對我就是變心的前奏。」杜拉拉說得斬釘截鐵。
那天愛不知如何勸慰,在處理感情的事上,她一向強勢,別人說什麼都沒用。
隨後那天愛到院長室想要跟尹墨說一聲再見,可惜尹墨剛好不在。
「妳又來做什麼?」
蔣麗詩不客氣的瞪視著她。
「我想謝謝尹醫師對我朋友的照顧。」
「不必了,照顧杜小姐的不是尹醫師,是我們這群護士小姐,妳要謝就謝我們吧。」蔣麗詩輕蔑的看著她。
那天愛一點也不想跟她爭辯,這個女孩八成也愛上尹墨了。
對她來說,尹墨重視的人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重不重視她--那天愛。
她潤了潤唇,不再說什麼,辦了出院手續,即陪杜拉拉回家。
棒日下午,那天愛正在管理秩序時,突然接到何敏的電話。
她深吸一口氣,何敏比她預估的晚了一點出現。
她早知道,開了方便之門,接下來就是一個無底洞。
習慣仰賴他人才能生存的女人,不會就這麼善罷甘休。
她答應下班後跟何敏見面。
「是誰?」杜拉拉經過她身邊時隨口問。
「向我推銷健康食品的業務員。」那天愛痛苦的說謊。
「這種電話最近真的很多,大多是騙人的,妳千萬不要相信,這世上才沒有那麼神奇的食品呢,我上次不小心被騙了二千多塊錢,心疼死了。」
那天愛的心思早已飄向不知名的遠方,何敏約她見面不知又要開口要多少錢。
她該如何拒絕她呢?
歡樂日本料理--這個五星級的日本料理店是何敏找的。
那天愛看了看菜單,對服務生說︰「給我一份簡單一點的定食,不要太多,我吃不完那麼多。」
服務生走後,何敏討好的笑道︰「今天晚上我請客,妳不要客氣,真的,我請客,妳要吃什麼都行,妳不要只吃定食呀,吃些高級料理嘛。」
那天愛直接進入主題︰「伯母找我出來有什麼事嗎?」
何敏開始顧左右而言它,「也沒什麼,妳知道我拿了妳給我的七十萬,放在身邊不到一個晚上,馬上左手進右手出,全還了債,現在……我的手頭又不是很方便,妳可不可以再借我二十萬,這真的是最後一次,我不會再來跟妳要錢了。」
「既然手頭那麼緊,為什麼約我在高級餐廳吃飯?」那天愛將不悅擺在心底,盡可能的維持風度。
「因為我一直很想好好的吃一頓日本料理。哎呀,我說我會請客就會請客,我會從妳給我的二十萬里扣除今晚的餐費。」何敏說得臉不紅氣不喘,一點也不覺得自己的作法是否有欠妥當。
「伯母,我想您可能還是不明白,我真的沒有那麼多錢。」
何敏翻臉就像翻書一樣快,「我才不相信妳沒錢,住在那麼好的房子里,怎麼可能沒錢?妳說妳沒錢,騙鬼啊!」
「我是真的沒錢,我的職業是安親班老師,收入並不豐碩,還要支付生活開銷,沒有那麼多積蓄,那日給您的七十萬也是我湊了許久才湊出來的數目,伯母誤以為我是個有錢人。」她婉轉的說。
「我兒子那麼有錢,怎麼可能妳會沒錢?難道我兒子一毛錢都不給妳嗎?是不是要我親自去問他?」
何敏又開始張開她的爪子,要錢的本領是她的強項,正所謂一回生二回熟,剛開始也許會不好意思,可次數一多,不要臉起來也是挺嚇人的;不過,她一點也不覺得要這些錢有什麼不對,反正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她又沒拿著刀子架在她的脖子上逼她吐出錢。
「墨有給我錢,可是我沒用他的錢,我自己會賺錢,不需要男人養我。伯母上回答應過我不會打擾墨的,難道伯母不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