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勒爺病愈後你見過他的面嗎?」她問。
男子搖搖頭。「我今天就是特地來拜訪他的,要不是方才拖了個丫環在後頭林子里玩了一會兒耽誤點時間,如今我該見著他的面了。怎麼?有什麼問題嗎?」
「貝勒爺已今非昔比,你最好別造次,否則沒人救得了你。」她心生一計,賭他還是會怕人頭落地。
他半信半疑的看著她。「奕劻不可能為了一個女人得罪我阿瑪。」
「你最好相信我會為了一個女人不惜得罪你阿瑪。」
竹林里揚起殺氣騰騰的聲音。
是奕劻!
男子嚇得旋即放開沈憐星。
奕劻只朝沈憐星投注一記冰冷的目光,命令她︰「走開,我和奔古有事要聊。」
沈憐星一愣,她已習慣了他的火爆脾氣。
待她人影消失在極目所見之處,奕劻立刻發難,惡狠狠的瞟向奔古。「我的女人你也敢踫!看來你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奔古不料奕劻會如此光火,以為他還是從前那個脾氣不錯的奕劻,嚇傻眼的奔古半天答不出話來。
一會兒後--
「我以為她只不過是你的侍妾,玩過就丟的女人應該不會吝于和人分享才是……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你很大方,不會和朋友計較這……」
「閉嘴!」奕劻老實不客氣的吼他︰「我已非同昔日,請你注意!我討厭分享,我的就是我的,誰敢染指,只有選擇死亡,我不會手軟。」
奔古被奕劻的氣勢駭住,直打哆嗦,不寒而栗。「你……怎會變得這麼駭人?」
「今後你最好少來煩我。還有,我不希望再讓我發現你讓我府里的丫環哭哭啼啼,人家要不是心甘情願,你這只肥豬最好上妓院找花娘解決你的需要,別再來招惹我府里的丫環。」奕?指著奔古的腦門破口大罵,好不爽快。
「以前可以,為什麼現在不可以?」奔古不解。
「你玩歸玩,一點銀子都不肯花,這麼便宜的事天下就你這只肥豬敢無恥行之。」
「我以前也沒給那些賤丫頭銀子。」奔古還在巧辯。
「那是因為有人做了冤大頭。」奕劻咆哮道。
「誰是冤大頭?」奔古居然厚顏無恥的問。
「你阿瑪呀!蠢肥豬!」他不屑的訕笑。
原來奔古為努爾哈赤五皇子莽古爾泰側福晉所生,知道他沒用,還是盡可能的替他花錢消災。自奔古開始惹事起,不知替他花了多少銀子擺平糊涂事。
「我阿瑪?」奔古還不太相信。
「少像個傻子似的張著嘴,不信的話回去問問你阿瑪。」
「奕劻,你的病真的全好了嗎?」怎麼生病前後判若兩人,挺詭異的。
奕劻神情冷肅的看著奔古。「不怕死的話,我不介意和你來一場你死我活的比武大賽。」
奔古不敢再持虎須,奕劻確實變得跟以前不同,光是身形,像是比從前高壯不少;他是肥,可並不太蠢,能避開的危險陷阱,他不會笨得往下跳。
「與你比武輸的人一定是我。」奔古有自知之明。
「你滾吧!你阿瑪在大廳屋等你。」奕劻一副竊笑的模樣,語氣輕快的說。
奔古嚇得雙下巴差點掉下來,拔腿就跑。
???
奕劻在四壁掛著畫的書齋找到沈憐星,已是掌燈時分了,她躲在這兒作啥?怕他輕薄她不成?
她愈是躲,他愈是想孟浪她,尤其思及她月兌下衣裳白淨細膩的模樣,深沉的眸子布滿。
驚覺有人站在身後,她轉身迎上他冷冽的黑眸,握在手上的書卷掉落地面。
他彎腰拾起看了看書皮--紫陽綱目。「女孩家看這麼硬的史書不乏味嗎?」他將書放在紫檀木桌上一派悠閑的挑了張靠背椅坐下。
「你看不起女人。」她提了提氣後答。
「你言重了,我一向不認為男人比女人高尚,又怎麼會看不起女人呢?」平直的語調沒有瞧不起人的意味。
「既然不是看不起女人,為何我讀這本紫陽綱目,你好像很不以為然的樣子?」她冷言反擊。
「因為在這個國家,女人有地位的並不多。」
「那也是你們男人造成的。」
他搖頭,不表認同。「千百年來就是如此了,也不全然是男人的錯,男人是被你們女人寵壞的,許多做母親的不也寵兒子多于寵女兒嗎?」
「你狡辯!」
倏地,他笑了。
「剛才在水竹園里輕薄你的男子讓我趕走了,以後他再也不敢待你不敬。那種事從今而後將在府中絕跡。」這才是他找她的原始來意。
「他是誰?」
奕劻抿了抿嘴,眼底透著一抹頑皮的笑。「無足輕重的小角色,莽古爾泰親王的兒子。」
「原來是親王的兒子,怪不得那麼無法無天,原來有人在後頭撐腰。」
奕劻目光停留在沈憐星瑩潔滑膩的臉蛋上,提醒她︰「雖是在府里,單獨行動偶爾也會有危險,今後要謹慎。」
「大清國沒有王法嗎?如果你們沒有把握可以將國家治理好,又為何要奪我大明江山?」她忍不住咬牙道。
奕劻微微挑了挑眉。「原來是為滿人奪你大明江山的事忿忿不平。」
「你不能否認與你也有關系。」
他聳肩一笑,語帶玩味地說︰「你親眼瞧見我殺過一個明朝士兵嗎?如果沒有,奪大位的罪可不能亂安在我頭上啊!據我所知,這一切與你明朝痴情種有很大的關連,他為了愛姬陳圓圓引旗兵進京坐擁天下,又能怪誰呢?」
沈憐星自知他說的是事實,可讓人亡了國的心頭恨又豈是一兩天可以消的?她強辭奪理地道︰「若不是當時你們皇後大玉兒巧用奸計,我明朝的洪經略承疇大人也不會降你滿賊。」
奕劻瞧她氣得粉腮上泛紅霞煞是好看,起身走向她,一把握住她的柔荑。「既成事實的局面,你發這些牢騷有何用?皇太極也死了。那孝莊文皇後大玉兒馬上就要下嫁攝政王多爾袞,他們正得勢著,你可千萬別胡來,鬧出紕漏可是會累及烏拉納喇家族抄家的,我額娘待你不差,你可不能恩將仇報啊!」
沈憐星使勁想甩開他,見他倜儻的俊顏上漾著詭笑她就不舒服。「這里是神聖之地,你別動手動腳的。」
他手勁一緊,僵硬的下巴繃得更緊。「你以為你待在冀王府做什麼?度假還是作客?」
「是度假也是作客。」她不怕死的回答。
「然後由我供養你的家人衣食無缺,富足安康?」他譏諷道,眸中一片寒光。
她僵住,他說出了重點和事實,她有什麼權利反抗?還大言不慚的說她是來度假的貴客,她是誰啊?人家憑什麼花了大把錢,卻沒得到半點好處?
「為什麼不掙扎?」他調笑的問。
「你贏了。」她低垂粉頸,認命的道。
注視她倔強的臉,他扣住她的下顎。「看著我,我要你心甘情願。」
「你可以勉強我的身子,卻不能控制我的心。」她壓下火氣,知道自己斗不過他,怨只怨自己生在貧困的家庭,除了形同賣身的掙錢法子,她悲哀的沒有第二條路可走。
「今夜,我要在舒服的床上要你。」他笑了,然後放開她離開書齋。
她打顫地抱緊自己的身子,他到底要耍什麼把戲折磨她?想起前兩次羞死人的經驗,讓她的耳根發燙、氣息急促!
???
白天的好天氣竟然沒帶來夜晚的皎白月光。
沈憐星躺在床上無言的鎖上奕劻的目光,周遭的氛圍好似膠著凝結得教人呼吸困窘。
他先是舞蝶吻花似的吻她的唇,然後放肆的舌頭探入她的嘴里,糾纏她的舌尖,探索她的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