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說好不去畫室的嗎?不要以為帶個同學來做說客我就會同意你再去學畫,我還是那句老話,不準!」蕭和嵐半點面子也不給。
「伯母,你誤會了,我不是為了繪畫的事來找你的,我有另外一件事想和伯母打個商量。」
「要我出錢的事免談,你說都不必說。」蕭和嵐擺了擺手。
「不用伯母出錢,我會出錢,我只希望伯母能夠同意讓如歌和我結婚。」安祈典決定放手一搏,為了自己的幸福。
韓如歌完全在狀況外的瞪大了眼,除了震驚還是震驚,然後她看見邙尊訣的黑眸像是要噴出紅火似的直視她,幾乎要把她給灼傷。
「你說什麼?」蕭和嵐凶悍的問。「我說我一畢業就要和如歌結婚,結婚後馬上出國。」安祈典一鼓作氣說完。
突然,邙尊訣站起身諱莫如深的說︰「我還有點事,明天我會再來找你。」他的話是對著韓如歌說的。
他經過她身邊時她的身子沒來由的顫了一下,心里倏然有一種悵然若失的情緒朝她排山倒海而來,她快要招架不住了。
蕭和嵐拉住韓如歌的手臂吼道︰「你是什麼意思?我養你養這麼大,你準備一走了之是不是?你這個狠心的人。」
她怕母親情緒失控,立刻叫安祈典離開。「你先回去,我會再跟你聯絡。」
「可是……我不能丟下你一人面對。」
「你留下來情況只會更混亂,求你先離開好不好,拜托!」她懇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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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我真的不知道祈典會這麼說,我自己听了也很驚訝。」韓如歌不管母親相不相信都要把話清楚,她不想母親以為她要丟下一切躲到美國享福。
「所以你沒有要嫁給那個小伙子羅?你外婆現在病了,你想一走了之對不對?」
她懇切的搖搖頭,「我不會和祈典結婚。」
「那麼那位邙尊訣先生又是怎麼回事?他來店里坐了半個小時,問了一些你的事,還說他是你的好朋友,他不是要娶卿……姚家千金?」
「我和邙先生沒有關系,最多……只是主雇關系。」她低調的說道,母親正為不明原因對她發脾氣,她不想惹事。
「最好是這樣,你別去破壞人家的姻緣,再說你根本配不上人家。」蕭和嵐殘酷的說。
這句話說有多傷人就有多傷人,很難相信會從一個做母親的嘴里說出來,但是蕭和嵐說了,韓如歌的心又一次的被刺傷,傷到見不到底的深處。
「媽,我知道我配不上人家。」她戚然的說。
「你不要不高興我這麼說,我是好心提醒你,不要以為你的學歷比一些人好一點就自以為高人一等了,有錢人家還是很注重門當戶對的。你沒有哪一點比得過人家平安金控的千金,一個人要有自知之明,不要迷失了方向,我看著你長大的,不會不知道你心里有什麼打算;我不希望你用這種方法妄想飛上枝頭做鳳凰,介入別人的感情是下賤的行為。」
「我沒有。」她不明白母親這麼看不起她是為了什麼?
「總之你不要不識相,邙尊訣不屬于你,你不要去招惹人家,不然我不認你是我女兒。」
「媽,我到底哪里做錯了,為什麼你從來不曾認同過我做的任何一件事,哪怕是一件很小的事?媽,你……恨我嗎?」她忍不住問出在心里擺了許多年的疑惑。
蕭和嵐一愣,避重就輕的回答︰「你胡說什麼?我為什麼要恨你?」
「我不知道。」如果她知道原因,也許可以對癥下藥。
「不知道?那你還問我,我看你是書讀太多了,書本里太多亂七八糟的東西把人的腦袋弄壞了,所以我說讀書沒什麼好的,我當初應該堅持不讓你讀大學。」
韓如歌突然抱住蕭和嵐,哭著說道︰「媽,你是我媽媽,所以請你不要恨我好嗎?」
蕭和嵐沒想到韓如歌會這樣抱著她哭,一時之間有了一些母性,她不是天生的壞心人。「我不恨你……都怪你運氣不好,被我選上。」
「什麼……被你選上?」韓如歌狐疑的問。
蕭和嵐心虛一笑,她難得露出笑容,著實難能可貴,「沒……沒什麼,我的意思是你運氣不好才會投胎做我的女兒。」說完話,蕭和嵐夸張的張嘴打了一個大呵欠。「我累了,你今天答應我的事不要忘了,快點把店里的東西收一收,我先上樓洗澡睡覺。你一個人整理可以嗎?不要又認為我是因為恨你所以才要你一個人打掃,我真是累了,你外婆的病我不知道該怎麼辦,家里沒錢看病,健保又這麼多年沒繳錢,天啊……我怎麼這麼命苦!」
韓如歌拭了下淚,因為母親的悲苦而忘了心里的痛,「我一個人整理沒問題。」
「對了,邙尊訣為什麼說要我以後不要故意把你關在門外?」蕭和嵐一想到邙尊訣剛剛對著她教訓的嘴臉,心里就很不爽。
「我……不知道邙先生的意思。」她小聲的回答。
「她怎麼會知道你被我關在門外?再說我不應該關你嗎?一個女孩子晚上十點不回家,我不能給你一點教訓嗎?」
「媽,我沒有怪你。」
蕭和嵐一邊走上樓,一邊不高興的說道︰「可是邙尊訣卻認為我做得太過火了,你最好少在他面前訴苦。」
第八章
邙尊訣約韓如歌見面,沒有給她拒絕的機會,他開車到校門口接她。
韓如歌上了車,心境與初次見面已大不同。
「不問我要帶你去哪里?」他輕松的說道。
「我知道就算我反對你也不會依我,不是嗎?」所以她不問。
「很聰明,現在你知道我這個人是不講道理的了。」他略帶強勢的說。
她默不作聲。
「你和安祈典的婚事是真的嗎?」他問,語氣里有濃濃的妒意,他自己听了都不習慣。
她老實回答︰「不是真的,祈典一畢業就要出國念書,我則打算留在台灣,我們走的將是兩條完全不一樣的路,我們沒有要結婚,祈典不過是好心。」
「這麼說是安祈典自作多情羅?」邙尊訣放下了心中的石頭。
昨天听了安祈典那小子說了那番話心里一直很不是滋味,他前思後想試圖為自己的情緒化解釋出一番緣由,卻找不出讓自己滿意的理由。邙尊訣啊邙尊訣,你是怎麼了,干嘛為了一個小丫頭要嫁人弄得心神不寧?不過是一個文文弱弱的小女人,他居然為她起了嫉妒心,他有可能愛上她嗎?
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會不會太小題大做了?可是他實在放不下她。沒錯,他不想放手,一點也不想,佔有欲之于他是一種陌生的情緒,他不確定是不是自己一廂情願。
「他不是自作多情,是我自覺出國念書並不適合現在的我,所以拒絕他。」
「你不出國是因為沒有錢對不對?」他問得直接。
「沒錯,我是因為沒有錢所以沒法出國。」韓如歌答得坦然。
「他也說了錢不是問題,你為何不接受?」他不知道自己想听到什麼答案。
她不想騙他,「因為我不想欠人人情債,再說我外婆年紀大了,我不能一走了之。」
「我可以資助你,不論你要不要出國。」他誠心的說。
「如果我需要幫助,昨天又何必拒絕祈典。」她看著窗外的景色,車子正駛往他家,他要帶她去他家做什麼?她緊張得心跳不正常的加快,
「我和安祈典不一樣,你欠我人情我不見得要你還。」他似是而非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