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璐雪怕自己的出現會大殺其他人的風景,先是一番拒絕。
「不會啦,紹秦很歡迎你的,還有小皮。」李新月說。
「我怕紹唐的爸媽會不高興。」
「你現在不嫁紹唐了,他們只當你是兒子的朋友,不會再拿媳婦的標準看你。他們如今防的人是我。」
「你?」楊璐雪的腦筋飛快轉動著。
「是啊!他們看我和小皮的互動不錯,又是小皮的家庭教師,怕我和孩子的爸爸發生戀情,到時候賴在馮家不走可不妙了。」
「你和紹秦是嗎?」
「是什麼?」李新月但笑不語。
「談戀愛啊!」楊璐雪看了看她臉上的紅霞,已了然于心。
李新月忙不迭地解釋︰「哎呀!紹秦很難相處的,我每天到馮家做家教,和他抬杠的時候比和平相處的時候還多,你說可能嗎?」
「會抬杠表示你們有話聊,而且紹秦一定是對你滿意極了,才會允許你和他有不同的意見,還選擇用你擔任家教一職。」
李新月立刻哇哇大叫︰「沒有啦,你不要亂猜。不信你今晚也到馮家吃耶誕大餐,你可以觀察紹秦到底對我是不是有不尋常的愛慕之情。」
就這樣,楊璐雪加入了馮家的耶誕聚會。
吃完火雞大餐,她坐在客廳一個不顯眼的角落里,這種闔府同歡的日子老讓她心里感到寂寞。今天除了她和李新月,馮家還來了許多客人,熱鬧非凡,她看著李新月和馮紹秦互動的身影,想起孟妍幾個月前對她說過的話。
紹秦對她縱使有什麼,也成過去式了。
看他和新月,逗嘴也有逗嘴的情趣,紹秦那樣一板一眼的人,和新月活潑的性格恰好成互補,彼此正可激發相互性情里的另一面。
這幾天想念晉言益發想念得緊,他過得好不好成了她腦海里最記掛的事。
她悄悄的告辭,不想打擾在場的人,他們的歡樂和她的孤寂不該同時出現。
她走到門口,跟著她出來的紹唐喚住她︰「這麼急著走?」
「好累,想休息。」她轉身微笑。
「我送你。」
她點點頭。「會不會很麻煩?」
「還跟我客氣?我們不是說好做朋友嗎?」他和氣地說。
「可今晚是團圓的日子。」
「有什麼不同,還不是有很多人沒和家人一起過節跑來我家過的。」
「就像我,一個沒有家的人。」她落寞地道。「麻煩你了。」
「如果告訴你,一會兒陳美心會來,我不想踫見她,你會不會好過點兒?」他倒車出車庫。
「你不想見她?」
「既然無心在她身上,也就不好讓她誤會了。」
她了解的點點頭。「也是,讓她會錯意就不好了。」
「你有沒有發現新月和我大哥?」馮紹唐笑問。
「我問過新月,她嘴硬不肯承認。」
「新月要進我們家的門並不容易。」
她憂心地問︰「有沒有辦法可以幫他們的忙?」
「這要看我大哥的態度,他是長子,在家里說的話有一定的分量。如果他非要娶新月,爸媽最後一定會讓步,否則他們只有選擇失去一個兒子。」
「紹秦願意放棄家族財富嗎?」
「大哥無所謂,他有專業,有一定的社會地位,不靠家里一樣可以活得很愜意,他現在缺的是一個自主性的婚姻,這一次他會堅持下去。」
她頷首為新月高興,紹秦的堅持就是定心丸,表示事情已成功了一半。
「你呢?打算這樣等下去嗎?」車子向右轉了一個大彎。
「我別無選擇,因為我愛他。」她不假思索地道。
「如果他一直不出現呢?」
「我會一直等,等到死為止。」她令人驚心動魄地道。
***
耐不住相思的苦悶,蒙晉言藏身于黑暗的林寶堅尼里,他特意換了車,就停在楊璐雪家門前的公園樹下。車外的人看不清他,但他看車外的人卻很清楚。他雖只剩一只眼楮可以看,但視線好極了。
由暗沉的窗戶推斷,她人並不在家,十點多了,她到哪里去了?
他等了四個多鐘頭,未見她的歸來,許多讓他心焦的幻想不斷在他腦海翻滾。
一輛朋馳緩緩駛近,停在不遠處,楊璐雪從車里走出,駕駛座坐著的是馮紹唐。
他們決定在一起了嗎?雖然他已做好成人之美的心理調適,但看見他們出雙入對,他還是妒忌得快發瘋了。
馮紹唐也跟著下車,走在她身旁,低著頭跟楊璐雪說了什麼,楊璐雪抬頭回了一句什麼話,馮紹唐拍了拍她的肩頭,然後楊璐雪走進大門,朝他揮了揮手。
他等馮紹唐的車駛離,掙扎著他要不要現身。
如果璐雪和馮紹唐已決定廝守一生,他的出現不就又破壞了原來難得恢復的和諧?
就在他發動引擎要離去時,楊璐雪被兩個大塊頭架出大門,癱軟的身子被他們塞進停在大門口的廂型車里。
混蛋!誰敢動他的女人一根寒毛,他會要他們死。
他撥了行動電話先報了警,然後小心翼翼、保持距離跟著廂型車。
他突然想起這眼熟的兩個大塊頭是誰的手下了,當時他準備買下國際多媒體電視公司時,有別的另一財團也想買下,在競標的過程里發生了幾次不愉快。
從那時候起,他知道他樹立了一個敵人,那便是範老板。
第10章(2)
廂型車繞行了大半個台北市,然後進入台北東區,鑽進巷弄停在一棟名人華廈前,車庫自動打開,廂型車駛入。
蒙晉言繞了巷弄一圈,很幸運的找到停車位,他知道自己必須鎮定,冒險進入不但無法漂亮的救出璐雪,反而會讓對方予取予求;他先撥了好友余台生的手機,告訴他自己現處的位置,就在他停妥車時,行動電話響起。
「蒙晉言,你的女人在我手上,我暫時替你保管,等你想通讓股給我為止。」話筒另一端傳來霸氣十足的聲音。
「我的女人?我的女人太多了,你指的是誰?」他玩世不恭的回話。
「楊璐雪,你不會不認識吧!頭腦好、身材佳,我還沒玩過這樣的女人。」對方撂下威脅。
「你也太沒格調了,為了公司股權這樣搞法,不怕上報弄垮你的聲名?」他盡量拖延時間,等市刑警大隊派員支援他。
「你不說誰會知道?如果你想不開報了警。」對方冷哼了聲。「我是玉石俱焚的。」
「值得為了電視台的經營弄出人命嗎?」
「現今的社會你也很清楚,掌握媒體就等于掌握一半的成功契機,我準備進軍政界,需要媒體頻道的造勢;我多的是錢,但有錢也買不到頻道。怪只怪你太狠了,國際多媒體的股份全要吃下來,連一點殘渣也不留。」
「那是你本領不足,人際關系扎得不夠深。」蒙晉言說。
「你少得意,一會兒恐怕你就會哭了。」
「你最好自制點,這是法治的社會,不是隨你愛怎樣就怎樣的。」蒙晉言朝市刑大干員使了使眼色、比了比手勢。
對方不客氣的掛上電話。
蒙晉言走下車。「台生,又要麻煩你了。」
「老朋友了,客氣什麼,而且捉到綁匪我也算是立了大功一件,一舉兩得的。」
「他們應該在七樓。」蒙晉言指了指前方的建築物。
「確定?」
「直覺。」他抿了抿嘴。
余台生笑笑。「好吧!賭你的直覺。」
***
「老板,你看蒙晉言會不會報警?」綁架楊璐雪的大塊頭之一道。
「看他是聰明人,除非他不要這女人的命。」
「可是蒙晉言知道是我們綁架了他的女人,難保他守口如瓶。」
「你煩不煩啊!什麼事全往壞處想,你這樣怎麼能做大事業、怎麼賺大錢?富貴險中求,這句話你沒听過嗎?真是夠蠢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