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我搬到喜珊家跟她擠一擠。」朗雨低下頭。
「你這人怎麼這麼麻煩,都說不會動你一根寒毛了,你到底怕什麼?」他不禁發起脾氣來。
「我是擔心……會妨礙到你。」她小聲的說。
「你以為你搬出去住,老頭子會放過我嗎?」他不悅的道。「少給我出功課了,他的病才剛剛穩定下來,我不想激怒他。」他沒那麼不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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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雨今天下午不會進來。」何喜珊一邊吃著大腸冬粉,一邊對闕仲奇說話。
「她去哪里了?」闕仲奇看了看櫥櫃里的新貨。
「朗雨去看她妹妹。」何喜珊沒想太多逕自說道。
對這個和氣的男人,她的印象一直很好,好到隨時想來一段女追男。
「朗雨還有個妹妹啊,怎麼從來沒听她說過?」他對朗雨的一切越來越在意,也越來越想參與,朗雨擁有許多他對女性最初的想像,是他理想中女性的典型。
「你又不是她的姐妹淘,知道這麼多做什麼?」何喜珊偏著頭看著他,覺得他怎麼看都順眼,很符合她對未來丈夫的期待。
「你想我有沒有機會?」他含蓄的探問。
「什麼有沒有機會?你說清楚一點。」她笑眯眯的看著他,以為他想示愛,不禁滿心期盼、心花怒放。
「我打算追求朗雨,需要你的幫助。」他順手拿起桌上的狗毛刷看了看。
「你說什麼?」她沒听錯吧?
這還得了,她中意的人居然中意朗雨,真是夠了!
「我喜歡朗雨,想跟她正式交往,如果方便的話希望你能幫我在她面前美言幾句,我會報答你,給你大大的謝媒禮。」
何喜珊臉都綠了,大聲嚷道︰「不方便啦,你給我一幢房子做謝媒禮我都不干。」她氣炸了,滿滿的憤怒全寫在臉上,想要她幫他追求女朋友,門都沒有,不要說窗戶了!
「為什麼?」他皺了下眉,不記得自己哪里得罪她了。
「這個世界上只有我會可憐你,肯跟你這只呆頭鵝交往,朗雨不可能啦,你別再做白日夢了。」她俐落的收拾桌上吃剩的湯湯水水。
闕仲奇頓時傻眼。「你說什麼?」
「好話不說第二遍,誰教你不听清楚。」她可是鼓起勇氣才說得這麼坦白的。
「你為什麼要可憐我?我不需要人可憐的。」他還是一頭霧水。
「我是覺得你……看起來不像壞人,應該不會打老婆,人也老實老實的,最多不喜歡做家事︰所以我說可憐你,不用你辛苦追求,自動做你的女朋友……告訴你喔!絕對是你物超所值,我吃虧啦!」
她說得大言不慚,他听得心驚膽戰,她是……對他有那個意思嗎?
「你說了半天是……喜歡我是嗎?」
「怎樣?不可以哦?」她的手叉在腰上,自我防衛心涌現。
「你這麼直接……我很不習慣,你當然可以喜歡我,只不過我也有決定要不要接受你的喜歡的權利啊!」他說得理直氣壯。
「你想拒絕我?」她武裝起自己,準備不合她的意就往他身上撲去。
「我不能拒絕你嗎?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你喜歡朗雨?告訴你,輪不到你啦,朗雨的追求者不知排到天的哪一邊去了,你追不上的啦,呆子。」她理所當然的道。「再說朗雨現在嫁人了,還是嫁給你老板,你想讓你老板戴綠帽子啊?」
「你我都知道他們的婚姻是權宜之計,不能當真。」
「現在他們住在同一個屋檐下,你說有沒有可能弄假成真?我就不相信牟先生是柳下惠,可以坐懷不亂……很快就會出事的啦!」
「會出什麼事?」闕仲奇問。
「對喔,你長年住在英國,不認識柳下惠;不過不重要,反正我的意思是牟徹絕對擋不了的,美色當前,不踫的人不是正常人。」她實在是被他拒絕得受傷不輕,所以才會口不擇言、胡說八道,想到什麼就說什麼。
「不可能,牟徹已經有明珣了,怎麼會對別的女人有興趣?」
「干嘛?假純潔啊,你說孤男寡女同住一間屋會出什麼事?不用講當然是干柴烈火、轟轟烈烈羅!你又不是不認識他們,男的俊、女的美,怎麼看都是一對璧人,情投意合是遲早的事,你不相信,我們要不要來打個賭?」
「你要跟我打賭?」
「是啊,我賭他們會來真的,如果我贏,你隨便我。」她認真的看著他。
「好,我們來打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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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灰蒙蒙,朗雨的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
朗月的情況還是不好,連她都不認得,醒著的時候就是喃喃自語,偶爾還大哭大鬧,吵著要出去找丈夫。
其實哪有什麼丈夫,朗月和王拓蕪根本沒有結婚。
只是……有個還不成人形的小小孩,沒出生就走了。
為了朗月的病,她不知尋了多少名醫,在這個辛苦的過程里,她從不喊苦,只是青春的臉上寫著淡淡的蒼涼。
「怎麼了?朗月沒有好一點嗎?」何喜珊看著她,長嘆一聲。
「她還是一樣不認得我,只知道她有個丈夫被人偷了。我試著跟她聊天,她就是靜靜的看著我,看著看著,還以為我是媽媽……」她眨掉眼里的淚水,每回說到這些辛酸,她就忍不住要掉淚,特別是講到苦命的母親。
「朗月太脆弱了,這個世界又不是只有一個男人,何必為了王拓蕪把自己的心關起來,漂漂亮亮的女孩要什麼男人沒有?」
「不說這些了……江太太說要來拿狗狗專用沙發,來過了嗎?」
不愉快的事就把它關在店門外,生意人應該有生意人的樣子。
「來拿了,她還另外買了狗夾克和狗牙刷︰日本方面寄了新一季的目錄來,問我們什麼時候可以下單。」何喜珊看了朗雨一眼,巧妙的把話題往私事上帶。「你的勾引大計進行得如何了?」
「呃?」
「我听闕仲奇說汪明珣這幾天會來台灣,你如果有什麼計畫最好趁她還沒來台灣之前就搞定……你不會後悔了吧?」她心機頗重的問。
「沒有,我沒有後悔,朗月會這樣全是王拓蕪和汪明珣害的,我不會饒過他們任何一個,我要他們付出代價。」朗雨堅定的說。
何喜珊聞言暗暗的松了一口氣,「闕仲奇好像對你有意思。」
「我知道。」
「你知道,你怎麼會知道?他找你表白了?」何喜珊緊張的問。
朗雨搖搖頭,「牟徹告訴我的,他為了一年後能夠順利擺月兌我,要仲奇追求我。」
「原來是這樣……」何喜珊喃喃自語。
「為什麼問這些?」
何喜珊心虛的說︰「我是怕天瑀到最後希望落空,你現在又要勾引牟徹,又要應付闕仲奇的追求,難保不會對他們當中的任何一人假戲真作。」
「我不會……」
其實她的心已經不若以往肯定,自從那日牟徹莫名其妙的吻了她之後,她不動的心突然陷落……多麼危險啊,注定受傷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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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信自己總是可以全身而退,是因為她覺得自己對男女情愛早已麻木。
她只想找一個安全的人,在她眼里平凡的人,不會讓她傷心、亦不容易傷到她的人過日子。
這個人絕不是牟徹。
「朗雨。」
王拓蕪朝她跑過來,邊跑邊喊她的名字。
站在店門口澆花的朗雨並不想和他說話,這個人她實在不想跟他多說什麼。
「你到底何時才肯放手?我的工作一直被你搞亂,這也就算了,為什麼我追女朋友你也來破壞,你是不是非要我死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