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不舒服嗎?」看見她痛苦的表情,他擔心的問。
以往男女交歡之時,他從沒有體諒過女人的感受,總是以自己的快樂為最高指導原則。
今時不同,他在乎起朗雨的感覺,他希望她也能得到滿足和快活,而不是只有他享受到的歡愉。
她想回答他,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他在她身上烙下的熱情太強烈,強烈到她不能思考。
她不知道自己也會在這種事情上頭失去理智。
她一聲聲銷魂的申吟著,他受到申吟聲的鼓勵,著了魔似的要她,一次又一次,恨不得把她融進自己的身體里……赤果的身體糾纏在一起,深海般的渴望需要被滿足,朗雨覺得自己好像要死掉了。
他成了一個索求無度的魔鬼,而且是她把他變成的魔鬼的,他沉淪其中,沒有回頭的一天。
終于,他的身體在極端痛苦和極端快樂之間釋放,得到完全的滿足……她突然流下淚來,現在她才覺得自己孤單。
朗月死了,她在這個世上已經沒有其他親人,她的寂寞猶勝以往。
躺在男人身下,任他為所欲為,她愛這個男人卻不敢奢求他的愛。
「怎麼哭了?」牟徹從她身上移開,將她摟進懷里憐惜的問道。
「別管我。」她把哭臉埋進被窩里。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該這麼心急的,令妹才過世……我不夠體諒。」他懊悔的說。
她不語,逕自哭著。
他陪著她,直到她睡著。
他把她弄得太累了,昨夜就沒讓她好睡,需索無度的他像是禁欲許久的魔。
「睡吧!醒來我們再好好談。」
也許等他從英國回來時再談,他得把倫敦的事業做個安排,畢竟夫妻相隔遙遠絕非好事。
他是男人,應該做某部分的讓步。
有些想法他要和她溝通溝通,他知道兩人間的關系再也不是白紙黑字能說得清了。
那一紙躺在抽屜里的離婚協議書,一會兒得拿出來燒掉,他不再需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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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天瑀神情落寞的看著朗雨,他知道有些事情發生了變化。
「你要我等你一年的事,還算不算數?」
朗雨沉默不語,看著桌上的燭火,心情沉重。
「你愛上了牟徹是嗎?」他見她不說話,自顧自的往下說。
「天瑀,是我對不起你,我現在不再有資格要求你什麼了,如果你有好對象,不要考慮等我。」她淡淡的說。
「你就是好對象,除了你我誰也不要。」他深情的說。
「天瑀……」她抬眼認真的與他對望。
應天瑀是個專情的男人,一旦認定一個女人,始終如一是他對喜歡的人的保證,如今朗雨要他別考慮等她,他情何以堪?
「我知道我的條件不如牟徹,但是我發誓這一輩子會好好對待你,不會讓你傷心;你要什麼,無論多麼困難我都替你拿到。」
他的話感動了她,「我今生無福消受你的好,如果有來生……」
他著急的打斷她,「為什麼要等來生?一年對我來說已經是煎熬,來生更是遙不可及,不要來生,我今生就要。」
「不,天瑀,我想我們之間做朋友比做情人開心,請你做我的好朋友。」
不論她和牟徹會不會在一起,她都不可能再接受別的男人了。
「我不要做你的朋友,你說一年後就屬于我,我可以等你一年,你卻不肯信守承諾,小雨,我不夠好嗎?」
一個傷心的男人,需要一個溫暖的安慰。
「天瑀,也許我們緣分不夠。」
他不同意的露出艱難的笑,「如果沒有牟徹,你會愛我嗎?」
朗雨眼泛淚光,緩緩的點點頭。「會,你這麼好,是女人都會喜歡。」
他點點頭,心中不無遺憾,這一生能得到這句話的肯定也算是一種安慰了。
「喜珊老說我太遲鈍,做什麼事總是慢半拍,以前我還不承認,現在我有很深的體會,可惜仍是慢了一步。」這個教訓他記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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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月走了,你有什麼打算?」何喜珊憋了許久,終于還是問出這句話。
手里畫著設計圖,朗雨心里怔了下。
「打算……」她喃語。
「雖然離一年的約定還有幾個月,牟爺爺走了,朗月也過去了,當初讓你們結合的因素已經不存在,你和牟徹談過嗎?」
朗雨搖搖頭。
牟徹昨天一早的飛機回英國,他們只淡淡說了再見,其他的話什麼也沒說︰她不知道他的打算,也不知道他和汪明珣是不是真分手了,她沒問,他也不主動告訴她,事情就是這樣懸著。
「闕仲奇每天下午都會來套我的話,他對你沒有死心。」
「仲奇還在台灣?」
「我覺得他現在成了牟徹的眼線,既希望你和牟徹分手,又希望你和牟徹關系不要鬧僵,這樣他才有留在台灣的必要。」
朗雨微笑,「我又不是犯人。」
「有些男人很陰險的,他們怕女人紅杏出牆,通常會安排一些眼線在女人的四周監視。」何喜珊道。
她要是男人才不做這種無聊事,女人會出牆就是會出牆,不會因為有了眼線就投鼠忌器。甚至有些女人干脆近水樓台,和眼線來一段露水姻緣。
「我沒有那麼重要。」
「牟徹真的很厲害,他難道不怕你和闕仲奇……」
朗雨將完成的草稿拿起來看了下,「你看我設計的狗屋如何?里面裝了自動給水系統,可以在主人需要清潔狗屋時發揮清潔功能。」
「我說的話你到底有沒有听到啊?」何喜珊著急的問。
朗雨吁了一口長氣。「我會主動離開他。」
這下換何喜珊沉默了,她懷疑自己耳朵有問題,听錯了話。
「你說什麼?」
沒有任何情緒性的話語,這是朗雨想了許久才做出的決定。
「我會主動離開他。」她又說了一遍。
「你真的要離開?我以為你們漸入佳境,你們……沒有在一起嗎?」
朗雨看向窗外,「在一起……」
「就是……炒飯啦,你們天天見面,然後還天天以禮相待?」她不相信。
朗雨不置一詞,此時無聲勝有聲。
「不說話就是有羅?」何喜珊自動下結論。「其實這也沒什麼,你們是夫妻,就算是天天炒飯,一天炒三次也沒人會說你們犯法。」
「我們……沒有……」朗雨難為情的否認。
「沒有一天炒三次是嗎?」何喜珊好玩的追問道。
朗雨不習慣和人分享這麼私密的心事,不免有些不自然。「不說這個好嗎?」
「你們炒飯時是不是沒戴啊?」
朗雨的眸光閃了下。
「看你的表情就知道沒戴對不對?我想他是故意的,他想讓你懷孕之後就能拴住你,這麼說來他對你也是有情的。」
「不是你想像的那樣。」
他要她生下他的孩子只有一個目的,他是為了完成牟爺爺臨終的遺願,除此之外再也沒有其他更浪漫的念頭了。
「哇……好羨慕你……誤打誤撞還能遇到一個這麼優的金龜婿,你真是太幸運了。」
「我說了我會離開他。」朗雨輕聲的說。
不管有沒有孩子,她不會纏著他,她不是一個厚臉皮的女人。
她從不認為美好的事物會發生在她身上,就算發生也是短暫的,不會有永恆。
所以不如趁一切還能忍受時分開,對兩人都是好事。
何喜珊斂起笑,「你怎麼了?是不是因為天瑀?」
「不是,和天瑀沒有關系,我想走自己的路,不想為這些事煩惱。」她嫁給牟徹的目的隨著朗月的去世,早已失去部分深刻的意義。
「你能離得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