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奇,怎麼整晚你都心不在焉、魂不守舍的?」馬翠樺抗議著。
才吃過飯後水果,八點不到,南諾奇已連看牆上的鐘有五次之多,她這個魅力十足的美人兒似乎不如時鐘來得有魅力。
南諾奇回過神清了清喉嚨,「我正在構思一張建築草稿,所以有點出了神。」
馬翠樺勾起嘴角嫵媚的笑,整個人偎進他懷里,在他耳邊呵著氣。「我們好久沒溫存了,今晚……」
南諾奇沉穩地撥開她的纏繞,「我很累,今天不想做。」
馬翠樺斂起笑容,心中對黎紫妍更是生出極強烈的恨意。「接下來,你是不是要告訴我你想回家了?」
他瞅著馬翠樺半開玩笑地說︰「如果你願意放我走的話。」
「不放、不放,我怎麼舍得放你走。兩個孩子我送回娘家住去了,偌大的房子就只有我們倆,哪怕鬧得「天翻地覆」也不會有人干擾。」馬翠樺又貼了上去,語氣曖昧地道。
「明天一早我和紫妍要上街吃早點,然後到百貨公司買禮物,我們六個兄弟終于要見面了,我得給大伙兒準備些見面禮。」南諾奇說。
馬翠樺心里開始不平衡起來。她陪了南諾奇這麼多年,有幸成為南家一份子的卻是出現不到兩個月的黎紫妍,這口氣她實在咽不下去。「我不記得你有逛街買東西的耐性。」
南諾奇笑著,「人都是會改變的。」
「我不相信這樣的人包括你。」馬翠樺離開他的身體,站起身來微微顫抖著。
「你有什麼不滿意的?這個房子、車庫里的平治、銀行里的存款,全是我給你的,我不認為我對你有虧欠。」南諾奇也動怒了,他最恨女人對他予取予求。
「我當然不滿足嘍,這間房子、車庫里的平治、還有存折里的存款都敵不過你的愛,我可以不要你給我的一切,只要你的愛。」她哭著嚷道。
女人眼淚向來都動人,尤其是美麗的女人。
「我的愛從沒給出去過,根本不知道它到底存不存在,你最好別再說什麼還給我房子、車子的話,如果我真的全收了回來,你認為你在這個物質生活昂貴的社會里能夠謀生嗎?」
馬翠樺立刻噤聲。她當然明白南諾奇所說的全是真實的情況,若要她帶著兩個女兒過日子,從頭來過,她可能會把兩個丫頭送到廣慈博愛院去,然後用最快的速度找一個有錢的老男人嫁掉,等老男人一進棺材,就成了有錢的俏寡婦。雖然這也是一條路,但非到最後關頭,她沒打算用這種方法,因為嫁給老男人的變數仍多,麻煩數不盡,她不想花太多腦筋和時間在研究謀奪家產的事上。
所以她識時務地馬上掛上笑臉,「我知道你給我們母女的已經夠多了,不論是雪中送炭或是錦上添花,你?松濤和我做的都是我們下輩子?你做牛做馬才還得清的恩情。」她又成了南諾奇眼里柔情似水的女人了。
「既然提到松濤,你就不該跟我這麼客氣,不談我們後來的關系,光談松濤和我的交情,無論如何我都該照顧你們母女三人的。」
「可是德威同樣是松濤的好友,他卻不像你……」馬翠樺的眼里又開始泛著淚光。
「德威不同,他對你的感覺有別于我對你的。」
「我倒覺得德威好像很喜歡你老婆似的,滿嘴全是黎紫妍的好話。不過,他們是滿相襯的。」馬翠樺隨口一提。
「謝謝你的提醒,我會更加注意我老婆的行?舉止是不是有違婦德。」南諾奇的臉色一瞬間變得灰白。
「我怎麼覺得你愈來愈放不開黎紫妍,你是不是不想和她離婚了?天啊!我希望我只是幻想。」馬翠樺哀怨地看著他。
南諾奇莫測高深地道︰「我這個人天生反骨,紫妍愈是想離開我,我愈是不讓她稱心如意。」他拿起西裝外套,優閑地站起身。「我走了,晚上記得要設定保全系統,雖然這幢大樓有警衛,但還是小心點好。」
「這麼早回去呀?或許黎紫妍根本還沒回家。」
「誰告訴你的?」南諾奇轉身問。
馬翠樺聳聳肩,「猜的。」???
「紫妍,每次你來看小巧都讓你破費,真的很不好意思。」杜雙在回野柳的路上不好意思地對黎紫妍說著。
今晚是見過小巧笑得最開心的一天,或許她已經抓到了竊門,知道如何能讓小巧喜歡學校、喜歡家。
「我自己也很久不曾來基隆廟口逛了,要不是找了你們作伴,我一個人也不會特地來瞎逛。」
「紫妍姐姐,你可不可以常常來我們家帶我們出來玩啊?」小巧興奮地問。
黎紫妍為了幫助安德威,小巧的要求讓她滿心歡喜。「當然好啊。」
「小巧,紫妍姐姐有自己的家庭要照顧,不能常常往我們這里跑,何況你已經進步很多了,紫妍姐姐的輔導工作也差不多要告一段落,不要老纏著紫妍姐姐帶你出來玩。」杜雙斥責著小巧。
「可是你每天只顧著工作,從來都不帶我出去玩;放假也要我待在家里看書,我又不是書呆子,天天對著一大串數位和中文字,那只會讓我發瘋。」小巧嘟起嘴,臭著一張臉。
「以後不會了,姐姐想明白了,賺錢固然很重要,但也不能影響生活品質。」杜雙回應小巧的要求。
「啊!真的嗎?太好了,姐姐,下禮拜我想到台北玩可不可以?」小巧逮到機會立刻提出要求。
杜雙點點頭。「不過這次的考試你要好好表現。」
小巧點頭如搗蒜。姐妹之間的關系又向前跨了一步。???
「她們下星期要到台北玩?」安德威有些訝異。
「呃!而且是小雙同意的。」忙了一天,黎紫妍還真有點累了,如果這里有張床,她一定會立刻撲上去。
「小雙……有提到我嗎?」
「沒有主動提,只在我刻意談論你時,說了幾句。」
「她說了些什麼?」
「全是罵你的話,說你薄情寡義,只顧自己。」打了個斯文的呵欠,真的快累癱了。
「我沒有!」安德威大吼。
「我知道你沒有,可是小雙不知道啊。」黎紫妍很能體會杜雙心里的苦,一個弱女子帶著孩子和妹妹,謀生本就不易,心里又恨著一個男人,當然苦啊!
「我想親自向她解釋。」
「小雙現在一提到你,情緒就很激動,我不認為你親自跟她解釋她會靜靜的听你說的。」黎紫妍將車內的冷氣往上調。
「你會冷?」安德威將冷氣調成風。
「有一點,可能昨天就有一些感冒了,今天又累了一整天,所以好像不太舒服。」其實黎紫妍心里還擔心著一會兒得面對南諾奇的審問,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吃得消,尤其有了上回的經驗之後,她更是忐忑不安。
「我和小雙的事全得靠你的幫忙。可是我真的等不及了,恨不得立刻把她娶回家,恨不得能替她擋風遮雨。」
黎紫妍盯著它德威側面鮮明的輪廓,欣賞地說︰「也許就是你這種痴情的模樣讓我願意?你們兩肋插刀、無怨無悔。」
安德威回以感激的笑容,「如果小雙像你一樣理智就好了,我和她也不會這麼坎坷苦命了。」
「如果小雙像我,你也就不會這麼愛了,不是嗎?何況我一點也不理智,你們的事我完全是事不關己,關己則亂。」她掩嘴又打了個呵欠。
安德威想起南諾奇和馬翠樺糾葛不清的關系,不知該明示還是暗示?暗示又該給予什麼樣的暗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