薔薇新娘 第13頁

「諾言有個身體柔弱的朋友叫依蓮。」

「路依蓮嗎?醫生世家的路依蓮小姐。」艾德猜想應該是上回伴在南諾言身旁的那個千金小姐。

她搖搖頭。「不是很確定。」

「我倒不覺得她柔弱,她只是外表柔弱而已。她是路亨利的女兒,路亨利是世界醫界的龍頭老大之一,名下有十家大型的教學醫院,你的丈夫和路亨利是忘年之交,這是社交圈眾所周知的事。起初,各方媒體皆猜測,路亨利會把女兒嫁給南諾言。」

「結果為什麼不了?」她急著想知道。

「結果——他娶了你。」

「路依蓮一定很傷心。不過,這是可以補救的,我可以和諾言離婚,他們就可以在一起了。」她並不想霸住南諾言,只要擁有過,不一定非要天長地久。

「別傻了,你丈夫不會同意的。」

「他的路依蓮才是一對璧人,我只是黃毛丫頭,怎麼看都不像大家閨秀。」

「是不是大家閨秀不重要,重要的是誰才是你的真命天子。放心好了,如果你丈夫愛的是路依蓮,他有許多機會可以娶她,不會在娶了你之後又回頭考慮她。」艾德取笑了她一番,總覺得晏然杞人憂天。

「艾德,你為什麼沒有打算找個心愛的女人共組家庭?」她突然轉移話題;怎麼看,都覺得艾德心中有個秘密。

「心愛的女人不是天天回出現的,而且‘愛情’這玩意兒也是有著有效期限的。我踫到的女人全像是有效期限短暫的鮮女乃,你說我是喝還是不喝?喝了,從此消失;不喝,又不能擺太久。」艾德逗著他手上的小白鴿。

「你才剛才鼓勵我,自己又悲觀了。」

小白鴿飛到她的頭頂,咕咕叫著,艾德一揮手趕走它。

「不是悲觀。」他認真地看她。「如果不是南諾言捷足先登娶走了你,我想,我或許會追求你。」

「我也是有保存期限的,放久了也會餿,正如你說的。」辛晏然哈哈大笑,艾德的形容詞太好玩了。

「不!從療養院第一眼看到你開始,我就注意到你月兌俗的美。」

她又忍不住噗嗤一笑。「別用這種表情看我,我會笑破肚皮的。」

「我再認真不過,你別當笑話。」

她忍住笑,正經地道︰「你說我美,我充其量不過是個美麗的瘋子。」

艾德輕撫著她的發。「我就是喜歡你這種堅強的性情,在經歷這麼多事和折磨之後還能笑得這麼無邪。」

她握住他撫發的手掌。「艾德,你真是個好人。」

「我的好人?那麼南諾言呢?他是不是好人?」

辛晏然僵了一下,幽幽地道︰「諾言是我的恩人。」

恩人和好人有什麼不同?這大概是她至今仍無法分辨的事。

路依蓮倚窗而立。

「他來了嗎?」

路依蓮回過頭看了母親一眼,搖搖頭。「還沒有。」

「依蓮,諾言已經有妻子了,你應該要考慮放棄他。」路夫人與女兒並肩而立。

「不要,我誰也不要,只除了諾言。」

「我听到消息,他的妻子回來了。」

「也許,她根本不曾離開過巴黎,只是故意吊諾言的胃口,讓他擔心,左右他的情緒。」她對母親平板地道。

「如果你不想放棄他,那麼就要不擇手段得到他,而不是站在這里苦苦等待。」路夫人冷硬的眼神令人不寒而栗。

「我不想太蠻橫,我怕諾言會不喜歡。」她心中仍有所顧忌。

「以我都年對男人的了解,和對男人的駕馭心得,可以坦白告訴你一句話︰對自己心愛的男人要懂得爭奪的技巧。你的父親也是不好駕馭的,你應該明白。」

「母親,你是怎麼做到的?」路依蓮當然知道父親權傾一身,多金又極具魅力,母親常常必須面對強敵對父親的覬覦,但無論經過多少風波,母親都是最終的贏家。

「擅用自己的長處,投其所好。諾言喜歡你如何?」路夫人問,該是她教育女兒的時刻了。在此之前,她總是讓女兒自行發揮,從未干涉,既然事實證明依蓮自己的方法無效,她這做母親的只好教她幾招。

別說依蓮喜歡諾言,她自己心里也曾想過,若是能讓她年輕十歲,她相信世界上沒有女人會是她的對手,南諾言一定會對她忠心耿耿。路亨利當年就是因為她長得像玉婆伊麗莎白。泰勒,才對她如痴如狂,猛烈追求。

「諾言難以拒絕我的柔弱,每回只要我生病,他總是好擔心。」路依蓮驕傲地笑著。

「這是不夠的,一個有愛心、仁慈的醫生對病人也可能充滿同情。」路夫人對依蓮潑了一桶冷水。

「諾言喜歡我彈琴給他听,他說我的琴音令人忘憂。」

「這是一句客套話,我記得他說這句話時是你十六歲的生日。琴音令‘人’忘憂,並不是令‘他’忘憂,這話說得還不夠明顯嗎?」路夫人覺得女兒太單純了,想要橫刀奪愛卻只會硬往死胡同里鑽,鑽不出來時只好自認倒霉。

「母親,教教我,我該怎麼做呢?」路依蓮開始著急了。

路夫人風情萬種地看著女兒。「一個女人,如果不懂得運用女人的本錢就太暴殄天物了。噓!你的神來了。」路夫人推了依蓮一把。「去!將他搶過來。」

第六章

南諾言駕著他的保時捷在三十分鐘內趕到路家。

路亨利十年前有恩于他,十年來他銘感于內,只要路家有什麼大大小小的事需要他效勞,能力所及,他總是義不容辭。

路家在醫界的勢力不容小覷,路亨利名下擁有十家醫院,分布在全球各洲,醫院院長的職務分別由路亨利指明在醫界執牛耳地位的精英所擔任。當然他自己的兒子、女婿……一干親戚先佔去了大半位置。

路亨利亦想延攬南諾言擔任法國聖保羅分院的院長,但為南諾言所拒。

在他的想法里,他不需要浮華的虛名。父親身後留給他的遺產足以讓他經營三家以上的醫院,所以他放棄了比較順坦的一條路,他要的是靠自己的能力經營三家醫院。

目前他在法國所設立的阿德烈紀念醫院和中途之家,是他的理想付諸現實的成果,雖然尚未完全達到他的標準,但處處可見他的用心。

推開路依蓮琴室的門,她正捧月復蹙眉。他趨向前蹲在她身前,關心地問︰「很疼嗎?」

路依蓮眼中含淚,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對不起,我听說你失蹤兩年的妻子回來了,你一定很想過兩人世界的生活,我不該以身體的不適來打擾你的。」

「亨利也是婦產科醫師,他對你的疼痛給過意見嗎?」他皺眉問。

「父親到新加坡去了,他總認為生理痛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病。」路依蓮整個身體傾往南諾言懷里偎著。

「下午到醫院去,我安排醫生替你做個徹底的檢查。」

「不要,諾言,我不要別的醫生,我只要你。」路依蓮抬起頭。

「別孩子氣,讓湯姆看看,他是這方面的權威,去年他還針對女性這方面的病癥發表過一篇論文,頗受同業的認同,由他來替你檢查最恰當不過了。」他知道依蓮自小賴他,他盡可能地照顧這個小妹妹,也處處與她保持距離,更何況他現在已有家室,在處理許多異性關系上,他必須小心。

這也是對晏然的一種尊重。

「湯姆好唆,喜歡問東問西,讓人好受不了,上回我只不過請他開個止痛藥給我,他足足問了我二十分鐘的問題,讓人好尷尬。」路依蓮批評湯姆。

「湯姆是個仔細的醫生,自然會問得清楚些,這樣的醫生在我看來是再好不過的,他對你的情況知道的愈多,也就愈能做對判斷,減少誤診的可能。若是我在問診,一樣也會問得仔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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