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真好。」珠珠感謝地道。
「那是因為珠珠姐待人無私啊。」
珠珠一笑,「說實在的,妳做丫趕真是可惜了。」
「珠珠姐又在取笑我了。」
「不是取笑,妳知道我是個粗人,不會說話,我是一根腸子通到底,想什麼說什麼,妳一進府,我一眼就看出來妳和我們不一樣。」
「妳們這兩個死丫頭,鬼鬼祟祟的躲在這里做什麼!想偷懶啊!」栗天璃拔尖的嗓賁。昱幾響起。
「小姐。」兩人異口同聲恭敬地叫喚。
「楚悠悠,妳給我小心點,要是再讓我逮到一次妳開小差聊天,我絕不輕饒。」
「奴婢知道了。」珠珠趕緊回答。
「我不是說妳,死丫頭,妳還不快回費心閣去,待在這里想偷東西啊。」她快氣炸了。
珠珠知趣地退下,栗天璃瞪著楚悠悠,一把搶過她手上的信函。
「給我看看!」
「小姐,那是奴婢哥哥寫來的信,請還給奴婢。」楚悠悠心里著急,卻莫可奈可。
「湊個二百兩出來給我花花……什麼玩意兒,妳哥哥竟然叫妳偷錢讓他花用!」
「不是的,奴婢的哥哥沒叫奴婢偷錢。」她知道自己不快些解釋,肯定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
「妳有二百兩嗎?」
「沒有。」
「那就是了,沒錢如何供妳哥哥花用?不用偷的還會有什麼法子?」
「奴婢並沒有答應他的要求。」
栗天璃冷笑了下,「妳哥哥是什麼貨色我會不知道,他是個見錢眼開、唯利是圖的敗類,我已經見識過他的嘴臉了,他前天還來煙波府乞討,真不知道我大哥為什麼要施舍銀兩給他,要是我一棒子把他給轟走。」
「我哥前天來過?」楚悠悠並不知情。
「是啊,大爛貨!頭上生了個爛瘡,說要治病,我看啊不知道得了什麼見不得人的怪病。」
「生爛瘡?」要不要緊?
「我早跟我娘說了,買妳進府絕對是個賠錢貨,這下被我料中了。」栗天璃暗喜。
「小姐,我想下午告個假出府看我哥哥。」她不能不顧手足之情。
「妳想出府?」她巴不得楚悠悠一去不返。
「是的,奴婢在這世上就只有一位兄長。」她就算是為了爹爹也有照顧楚東文的義務。
「他的爛瘡可是很駭人的,妳別傳染回來煙波府。」她傾向不放行。「我看怕是會死人的爛瘡。」
「小姐,我會小心的,若染上病會死在外頭,不會回煙波府的。」楚悠悠保證道。
「妳確定?」
「奴婢會請賽神農的高公子替家兄治病,高公子醫術了得,他能判定爛瘡會不會傳染。」
「不成!我得去問我娘,若我娘不同意我也沒轍,雖然我希望妳永遠別回來,可這事攸關大伙兒性命,不能不謹慎。」栗天璃直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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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悠悠一時瞧得駭住,楚東文頭上的爛瘡比她想象中的嚴重多了。
她情商高向庭過府看病,愛湊熱鬧的麻小蔓亦在其中,不時發出夸張的驚嚇聲。
「什麼怪瘡!整個頭皮都快看不見了。」
斑向庭面色凝重,「別靠近,這是會傳染的。」
「嗄!」麻小蔓大叫。
「我先煎些洗瘡的藥汁讓他泡泡,干燥後再涂上厚厚一層的除膿膏藥。」高向庭熟練的陳述。
「悠悠,妳帶他們來做什麼?我以為妳是給我送錢來的。」楚東文嗤哼了聲。
「哥,你這爛瘡會要人命的,配合大夫才有機會治好。」
「放心,爛瘡不會要人命,沒錢才會要人命。」楚東文並不領情。
「你最好乖乖听令妹的話,這爛瘡並不好治,踫到瘡口的人還會被傳染。」高向庭提出警告。
「沒這麼嚴重吧!」楚東文半信半疑。「我小時候也長過啊,悠悠,妳忘了?爹還用嘴替我吸過膿瘍。」
「那是不一樣的病灶,你自個兒應該心里有數為何此次會染上這病。」高向庭不假辭色地道。
「一定是窯子泡太久才會中招。」麻小蔓掩嘴而笑。
「女人,閉上妳的臭嘴。」楚東文狠狠地瞪了麻小蔓一眼,被人踩到痛處很不好受。
「哈!被我說中了是吧?」
「你們全給我滾,悠悠,妳留下來照顧我。」楚東文也是怕死的,再凶狠的人,還沒活夠本之前沒有不怕死的,死有重于泰山輕于鴻毛,死于爛瘡可不是光彩之事。
「不行,楚姑娘不能留下。」高向庭制止。
「悠悠不留下,誰替我洗瘡口?」楚東文大吼。
「自己洗,你的雙手沒殘廢,我會請悠悠替你縫制一個套子讓你戴在手上。」
「向庭哥,我沒關系,我可以留下來照顧我哥。」楚悠悠紅了眼眶。
「悠悠,妳現在不是自由身,留在這里不回去,要是被栗老夫人知道不跳腳才怪。」麻小蔓說。
楚悠悠一時忘了她承諾過栗老夫人,晚膳前要回府,小蔓的提醒讓她噤聲。
「悠悠,妳回去也好,替我先湊個一百兩拿給城南楊柳巷的胡大嘴。」楚東文理所當然的要求。
她記起那日遇襲之事,莫非就是這個胡大嘴。
「一百兩,你要悠悠去搶官餉啊!」麻小蔓沒見過這種吃人不吐骨頭的惡霸,連自己妹妹都欺。
「你休息吧!再說一句話我就把藥方給撕了。」高向庭不客氣的道。
「向庭哥,別」楚悠悠急喊。
「小蔓,妳陪悠悠回煙波府,這個人很麻煩,有理說不清,由我來處理。」
盎家公子高向庭,做大夫完全為了行善不為謀利,對付這種吃軟飯的軟腳蝦也有他的辦法。
一盞茶之後,賽神農的藥童送來藥汁,高向庭要求楚東文依照他的方式一個口
今、一個動作清洗瘡口。
「哇!好痛,這是什麼勞什子藥,想把我給疼死啊,你是什麼爛大夫,我不洗
了!」
「隨你,你要選擇黃泉路我也是莫可奈何的。」高向庭根本不吃這一套,楚東
文要死要活他沒意見。
「你沒良心!」
「我沒有非救人不可的義務,要不是看在今妹的份上,我連這里三尺外都不會
靠近。」他冷笑了下。
「你給我小心點!」楚東文撂下狠話。
「現在是你要小心點,你頭上的爛瘡不積極治療,再過一天就能要了你的狗
命。」
「你們做大夫的只會為了多掙銀子嚇唬病人,我才不信你的話!」楚東文嘴硬
地道。
「好吧!你等死好了,我要悠悠準備替你收尸了,反正你這種禍害留著只會害
人。」高向庭輕松自若地道。
「你說什麼屁話i」
「你最好將嘴巴閉上,再說一句話我立刻撤藥!」高向庭下最後通牒。
楚東文這下知道厲害了,終于明白原來這個世界上只有楚悠悠會把他的喜怒哀樂當一回事在乎。
所以,他不好好巴著她豈不太對不起自己0@
楚東文決定不吃眼前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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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天擇的書房十分清靜,布置得高雅、尊貴。
他就坐在紫檀木桌後,黑色的眼瞳專注的凝睇著眼前蒼白細致的楚悠悠。
他在思忖著,這樣一個柔弱的女子,到底有什麼吸引人的魅力?竟然可以緊緊地抓住他的心!
他仔細地研究她的五官,不是艷麗奪人的典型,卻清靈秀氣。
「今兄還好吧?高大夫怎麼說?」栗天擇低沉的問。
「向庭哥說不是不能醫治的病,不過需要花一番工夫,耗時耗力。」
「需要幫忙嗎?」
「呃……一切還好。」楚悠悠開始不知所措。
「那就好,我請車總管送一百兩到楊柳巷給胡大嘴。」他一派溫和的說。「妳總是這麼客氣。」
她的粉頰上旋即出現動人的紅暈。
「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