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容,替我查查戲台上演出貂蟬的女子是誰?」
「王容遵旨。」
王容退下後,丹鳳打了個優雅的呵欠。「累了一天,還是早點歇息才是。」
栗通聞言旋即差人伺候著。
昂責伺候丹鳳公主的丫頭是從京城隨行而來的宮女,容貌平平不說,身材更是臃腫。
她經由丹鳳公主特別挑選擔任此職。
丹鳳公主下榻的別苑是緊臨清心苑的「寧心閣」,規模略小于清心苑,但不仔細丈量,外人倒是計量不出。
楚悠悠在末來公公告知下並未出席接駕宴。
栗通說︰「公主不喜貌美之女子,妳最好在這段時間回避、回避。」
「悠悠明白。」
她雖非富貴人家的千金小姐,可也是識大體之人,楚悠悠告訴自己,無論再不合理的要求都要全力配合。
在車總管的請托下,麻小蔓亦進了煙波府幫忙。這段時間又要接駕,又要忙栗府娶媳婦的大事,委實忙不過來。
麻小蔓這回倒是沒唆什麼就答應了。
她希望能陪在楚悠悠身旁,看看有沒有機會阻止大慟之事發生。
「我剛剛偷偷躲在樹後瞄了丹鳳公主幾眼。」麻小蔓興致勃勃的道。
「妳真是好奇。」楚悠悠一笑,她正忙著為天擇少爺縫一雙鞋。
「平凡無奇的一張臉,怪不得這麼討厭美女。」
「小蔓,別亂說話。」她看了看四周。
「不會有事的,大家都去參加接駕宴了,這附近除了養心閣的栗天璃,就只有我們了。」
楚悠悠放下手中的針線和鞋底,嘆了一口氣。「天擇少爺不該這麼急著辦喜筵的。」
「我也覺得,反正妳對他肯定是死心塌地的,早晚都會嫁他,也不急于一時啊。」
「早上我又說了一次,天擇少爺還是不同意我的想法。」
麻小蔓噗哧一笑,「怎麼,他怕妳跑了不成?」
她臉一紅,不知道該接什麼話。
「不過若換成是我,我會希望早早成親,免得新郎反悔逃婚,那就丟人了。」麻小蔓自顧自的往下說。
這話有一半是開玩笑的成分。
「小蔓,有件事我想拜托妳替我跑個腿,我不方便出面。」楚悠悠將楚東文的事簡單說了一遍。
「什麼?又是楚東文!」
「我想把身邊的首飾賣了。」她覺得自己很壞,天擇少爺的心意,她竟然決定賣了換錢。
麻小蔓沒多想直覺反應,「妳哥自己闖的禍為何又要妳收拾?他自己不會去死阿!」;
「再怎樣,他都是我哥。」
「妳對他有情有義,他老兄未必感恩,反而會食髓知味,把妳吃得死死的。」
不無道理,但是她能忘了爹的恩情嗎?爹死之前最最放心不下的是哥哥,她不能不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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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東文很快便叫史霞將翠玉指環拿去古董商處賣出,古董商不知翠玉指環來處,旋即將翠玉指環拿去煙波府。
「栗爺,這翠玉指環是敝人小鋪里最新的貨色,您看這翠玉晶瑩剔透,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好玉,戴在身上能趨吉避凶,配栗爺的新娘正好呢!」
迸董商說得口沫橫飛,完全不知道初見翠玉指環時栗天擇的驚訝。
這翠玉指環,他給了悠悠的啊,為何會在古董商手上?
「你這翠玉指環從哪里來的?」栗天擇不動聲色地問。
「從西域。」
栗天擇冷著臉,「是西域嗎?」
這回,古董商聰明點了。「賣給我的人說是西域來的。」
「誰賣給你的?」
「是……是個婦道人家。」古董商明白大事不妙了。
「你認識的人?」
「不……不是很熟。」
「是誰?」
「個叫史霞的妓女。」古董商覺得自己像是撞邪了,高價買下的翠玉指環莫非有鬼怪?
「這翠玉指環她賣你多少銀子,我要听實話。」
迸董商囁嚅地道︰「栗爺,您別問價錢,我把這翠玉指環送給您,就當作我給新娘子的賀禮,煙波府平日給小的光顧不少,一點小意思不算什麼。」
「今天的事不許說一句出去知道嗎?」栗天擇不怒而威地道。
迸董商猜到一點可能的來龍去脈,只是想不透栗爺和史霞是什麼關系,為何送翠玉指環給她?
「小的知道。」
「帶我去見史霞。」
「嗄?我以為栗爺認得史霞。」原來如此。
「不認得,立刻帶我去見史霞,我有些事想問她。」
「小的只知道那史霞是個青樓女子,並不知道她住在何方,也許已離開蘇州了。」
「總有人知道她的去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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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天擇問了幾個鴇姐兒打听出史霞這個人的過往,他回到煙波府,說不出什麼情緒,他走進楚悠悠住的玲瓏小築。
楚悠悠正在喂食池里的魚兒。
「悠悠。」他喚了她一聲。
楚悠悠轉身,放下魚食,綻放笑顏奔向他。
栗天擇張開雙臂將她緊緊抱住。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他喃語。
嗅著她的發香,他覺得自己好幸福,希望這輩子能一直這樣幸福下去。
「天擇少爺。」她好想他。
「今天都在忙些什麼?」他問。
「想你。」她月兌口而出。
他心中一震,「真的?」
「我好想、好想你。」楚悠悠抬眼,迷蒙的看著他,這樣出色的男人為什麼會看上她?
然後他霸道的佔有她的唇。
「嗯……」
異樣的熱流竄過她的身子,這樣的親密她還不是很習慣,也許很難習慣吧?許久後,他才放過她的唇,她的唇被他吸吮得變得更紅艷、更柔女敕。
「悠悠,我想要妳。」栗天擇粗嗄地道。
楚悠悠愣住,半晌後才道︰「可不可以再等幾天?」
他見她羞澀的垂下眼,心疼地說︰「妳怕我始亂終棄?」
「不是的。」她抬眼,驚惶地否認。
他寵溺的點了點她的小鼻頭,「逗妳的,我明白妳的意思,就依妳的,再等幾天吧!」
「謝謝你,你待我真好。」
「夫妻是一體的,我待妳好,就是待我自己好。」
她哭了,為了他的真心誠意。
栗天擇見她掉淚,著急地問︰「怎麼了?為什麼突然哭了,妳是不是不舒服?」
她邊拭淚,邊搖頭。「不是的,人有的時候也會為高興的事哭泣。」
「傻瓜!」他忍不住笑她。
然後,他技巧的問︰「最近楚東文還有跟妳聯絡嗎?」
楚悠悠沉默了一會兒,才緩緩的點頭。
「他向妳要錢了?」
她再點點頭。
「妳給他了?」他其實猜到了。
她又點點頭。
「妳怎麼有那麼多錢?」
她知道不能騙他,「我賣了爺送我的首飾,你一定很生氣吧?你不要生氣,我‥我哥哥真的有困難。」
「什麼困難?」
楚悠悠把過程說了一遍。
「對不起!」
「不怪妳,是楚東文心太狠,而妳心太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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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鳳公主雙眼直勾勾地盯著她的獵物猛瞧。
「男人就應該是這個模樣,宮里的那些男人全不像男人,個個不是脂粉氣太重,就是沒種。」
「公主指的可是栗天擇公子?」太監王容明了主子的心意,很快猜出。
「這里除了栗天擇還有別的男人嗎?」丹鳳瞪了他一眼。
「公主說得是,奴才不算男人。」王容自招了。
「不用你強調,我知道你不是男人!」丹鳳只想大笑。
王容有點無地自容。
「夠了,我忍不住了。」她大嚷。
王容看向窗外,栗天擇已走到走廊盡頭。
「公主的意思是?」
「栗公子乃人中之龍,怎會偏偏看上丫鬟出身的女子?」
丹鳳不服氣。
「那女子生得沉魚落雁之貌,所以栗公子非娶她不可。」
楚悠悠,他見過,若他是個真男人,他也會喜歡上她的,沒什麼好大驚小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