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姑娘讓丈夫蒙羞,你認為這是正義嗎?」
「太可笑了,範苗銀說得出這種話?」
「一個妒婦卻不守婦道。」他直言。
沈未央走向他,顯得咄咄逼人。「什麼不守婦道的妒婦?你確定我們討論的是同一個人?」
「薏萱紜偷漢子讓苗銀綠雲罩頂,你覺得這種德行也是值得鼓勵的嗎?」
沈未央聞言,忍不住捧月復大笑。
「你笑什麼?」
「我……哈︰︰︰哈……哈……真是笑死人了。」她彎著腰又笑了一回合-才抬眼看他。
「到底是什麼事如此好笑!」恭承彥覺得被人要了。
她正色,清清喉嚨,斂起笑。「好吧!可憐、可憐你,告訴你真相。那範苗銀在家里藏了個十歲的小泵娘準備染指……不,已經染指,然後納為妾室。」
「什麼?」他大驚。
「不知道?」真可悲!
他確實不知情,「範苗銀不是這樣說的。」
「他若是誠實的人,怎會如此不要臉?」
「十歲小泵娘做妾室?」太下流了。
沈未央點點頭,「就是為這事,範苗銀才休妻的。」
「秦姑娘想挽回?」
沈未央忿忿不平地道︰〔那種男人丟在街上連野狗都不會靠近,薏紜怎麼可能再揀回家?」
「我會求證這事。」
「去求證啊,最好快叫範苗銀交出那十歲小泵娘,別害死了人家。」
抱承彥臉色非常難看,好像肩上被人丟了個石子,卻後知後覺。
「我現在就去找那範苗銀算帳。」
沈未央笑了下,「沒我的事了吧?我走了。」
「你回來了?」王艷著急地問。
「嗯。」沈未央一笑。
〔毫發無傷?」
「嗯。」她又是 笑。
〔這麼順利?」
「不只順利,還會有好戲可看呢!」
思及恭承彥方才面孔青一陣、白一陣的饃樣就覺得人生樂趣無窮。
「真的?哪有好戲,我也去湊熱鬧。」
〔我已把範苗銀的罪行抖出來,你說是不是會有一場好戲可看?」
「了不起!」王艷肅然起敬。
沈未央反而不好意思起來,「夫人幫的夫人們幫了不少忙,沒有她們-我們不可能這麼順利。」
王艷突發奇想,「不如咱們也想辦法加入夫人幫如何?」
「怎麼可能?咱們還是黃花閨女耶!」
「很簡單,咱們可以以最快的速度把自己嫁掉,相信幫主福晉很快就會來邀請咱們加入夫人幫。」
「找誰嫁?嫁給誰?」
「隨便啊。」
「隨便也得有個對象啊。」
王艷掩嘴神秘一笑。
「呃?」
「你已經有個現成的對象了啊。」
「誰?」她怎麼不知道。「千萬別說個阿貓阿狗的名字,我可會昏倒的。」
「不是阿貓阿狗,你忘了,你恩人榮波還是孤家寡人,我個人私心認為他是個不錯的對象。」
「恩公?」沈未央真的沒想過。
「他有正當工作,人老老實實的,值得托付終身。」
「你自己呢?若要加入夫人幫你也得找個人嫁不是嗎?你有喜歡的人嗎?」
王艷點頭如搗蒜。
「何方神聖?」沈未央口渴,喝了一口水。
「恭大學士是也。」
聞言,沈未央差點給水嗆著。
「你說誰?」她是不是在夢游?
「恭大學士啊,我覺得他是全北京城最有男人味的男人,又是美男子,這等對象提著燈籠也找不著呢!我知道你對美男子一向沒好感,所以才建議你去追榮波總管,我則包辦北京城第一美男子。」
「嘎!」
「你不喜歡榮總管嗎?」
「他是恩公,我當然喜歡,只是……恭承彥那種美男子人人搶著要,你怎麼追?」
「天天送禮物給他.」
「什麼?」
「沒錯,我已經想好了,送繡鞋、枕巾、衣裳,能送的全送給他。」
可世間事總是這麼不湊巧,計畫怎麼樣還是有趕不上變化的時候。
方綺思不只在三美坊隔壁開了間賣花的鋪子,更是頂下相連的糕餅鋪賣起繡品來,三美坊賣什麼,「綺思坊」即跟著賣什麼,試圖將三美坊的生意打得落花流水。
「她實在太過分,賣花還不夠,連刺繡生意也同咱們搶,這個方綺思一副挑戰夫人幫的模樣真令人作嘔。」
「我看她不是挑戰夫人幫,她是要挑戰三美坊。」沈未央認定方綺思將她視為眼中釘、肉中刺。
但是,為什麼?
「再過幾天,也許方綺思又會弄出個鎖鋪來跟你一較高下。」
「那就走著瞧吧!」
秦蕙紜由外走進,手里提著一籃花。
「隔壁買的?」王艷問。
「不是,我才沒閑錢用來買花。」
「摘的?」
「色胚前夫送的。」秦蕙紜沒好氣地道。
「這麼殷勤?我看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什麼好心眼。」
「想用這種花招討好我,門兒都沒有。」
自從五天前兩人約在喜雀茶樓談判不歡而散後,她就沒打算與範苗銀維持表面關系,撕破臉就撕破臉了。
可笑的是,今天一早上街買胭脂時,他竟然堵在她面前送她一籃花,她秦意紜是這麼好收買的嗎?呼之即來,揮之即去?
第七章
天氣晴朗,輕風送暖。
「這麼早,上哪兒去?」王艷站在鋪門口問著正要出門的沈未央。
「上靈犀院!你別想歪了,我可不是為了倒追榮總管去靈犀院的。」
「我又沒說什麼,就算是為了倒追榮總管也沒什麼。」
「靈犀院要換里外的門鎖,請我過去一趟。」榮波是恩公,她對恩公完全沒有一絲男女之情的想法,只把他當作好心的哥哥。
「我就沒你幸運,恭大學士差人將我送的鞋退回來了。」王艷哀聲嘆氣。
「怎麼這麼沒禮貌,太失禮了,」
「所以啊,我看短期內要加入夫人幫是沒啥希望了。」
「你的目標定得這麼高,自然是老太婆死了兒子沒了指望。」方綺思的諷刺聲突地冒出來。
兩人嚇了一跳。
「你又來幸災樂禍了。」沈未央反感地道。
「我是來敲醒你們的痴心妄想。」
「你自個兒的痴心妄想才需要人敲醒。」沈未央冷笑了下。
「你說的是什麼鬼話!」
「不跟你說了,我還有事。」沈未央擺了擺手-提了裝滿各式鎖具的箱子,躍上停在門外的小紅馬往靈犀院的方向奔去。
這匹小紅馬是夫人幫的夫人們合資送她的生日禮物,她挺中意的,小雖小,但跑得快又听主子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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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犀院馬廄小廝認得她,曾上三美坊買過一把獅頭花旗鎖。
「沈姑娘騎的馬相當少見。」他說。
「是朋友送的。」
「稀有品種,在北京城除了紫禁城里大概只有姑娘有了。」
「騎這馬挺威風的。」
她注意到路人不論認不認識她,都會在看了馬之後看她一眼。
「沈姑娘騎上小紅馬不只威風,還多了份英氣。」小廝嘴甜會說話。
沈未央笑了下,「回頭請你吃紅豆餅。」
然後她向小廝問了路,往榮總管辦公的寫字樓走去。
「沈姑娘。」
榮波喚住她,招她走向他。
「榮總管,我以為你在南翼。」沈未央朝他眨著靈動的晶眸,盈盈一笑。
「爺在書房。」
「他在書房就在書房,干我什麼事?」
「院里的鎖全用了二、三十年,銹的銹、舊的舊,爺的意思是全把它們換掉。」
「榮管不能決定嗎?」換鎖是很小的事啊!
「不是不能決定。既然爺也在,我還是應該尊重爺的看法。」
沈未央臭著一張臉,根本不想見那個人。
看在恩公的份上,她勉為其難跟著走進梨花樹包圍著的書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