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上,人是不容易改變的。」
「謝謝你的寬大為懷。」他優雅地抽了一口煙,「君寶的婚事好突然,該不會是把人家女孩子的肚子給搞大了吧?」也只能想到這個先上車後補票的合理解釋。
「起初我也這麼以為,可是據君寶說,他和毓雲還沒有發展到那種程度。」
「毓雲?」這是司徒衡完全沒有印象的陌生名字。
「趙毓雲,原來是要奉獻給天主的,結果愛上了君寶,兩人便非君不嫁、非卿不娶。」
「又是一對自以為找到真愛的傻瓜。」司徒衡捻熄了煙,不以為然地說。
「小心,別嘴硬,哪天換你深陷情感的泥沼中不可自拔。」
「呸呸呸!」他不認為自己會那麼倒霉。
「晚上到我家坐坐如何?陽關說要親自下廚,燒幾道菜替你接風。」齊賽白提出邀請。
司徒衡搔了搔後腦勺,「不了!我有Case要處理。」
「真有你的,還把工作帶到台灣來。」真是個標準工作狂!
「沒辦法,咱們這幾個都是勞碌命,閑不下來。」
「什麼樣的Case這麼重要?」
「兩筆軍售案和一筆關于衛星的發射計劃,我答應委托人要在下個星期全部搞定。」
「牽涉武器類的軍售案,自己千萬要小心,到時若有差錯,就會落得里外不是吃力不討好。最近台灣也有幾筆軍售案,結果最後弄得當事人跳到黃河里也洗不清。」
「我知道,以後這類的生意再也不踫了,不論酬勞有多麼誘惑人,我也不干。若再多處理幾個類似的事件,我想我會少活二十所。」
「不會的,咱們都是禍害,禍害是要活千年的。」
司徒衡干笑兩聲。「我先走了,婚禮上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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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醒柔伸了伸懶腰,迎接燦爛的黎明。好在這一兩年曾來過台灣一兩趟,否則真會迷路呢!台灣,已經和小時候的記憶有很大的不同了。
她赤足走下床,拉開水藍色紗質的窗簾,晨曦正撒下金光,太陽神在山巒起伏間探頭向地球道早安。
「真是漂亮的美景!如果心愛的衡哥哥也能陪我一同欣賞此美景的話,那真是天上人間一大幸福。」她自言自語道。
唉!看來要美夢成真,她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由昨天司徒衡的反應來看,他對她仍無啥好感。怎麼會有這麼固執的人?
魏醒柔神秘一笑,今晚的婚宴將是她大展身手的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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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絕大部分的婚宴都是充滿歡樂、熱鬧非凡、花朵處處、人氣很旺的,今晚的婚宴當然也不例外。位于全市首善之區的凱悅飯店,「齊國」總裁最得力的副座徐君寶要娶新娘了,婚禮場面自然是超級盛大。
徐君寶的一班好友兄弟自是盛裝出席,以齊賽白為首的招待團,更是一支出色的俊男隊伍,讓此盛會增色不少。
「你覺不覺得咱們這票招待團很像,百看不厭’的午夜牛郎?」說話的是司徒衡,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
他說的「百看不厭」是他們的一位女性好友江小瓶,最近投資經營的新興行業,听說生意還不錯。
齊賽白看了看四周,點頭同意。「好像真有那麼一點午夜牛郎的味道。」
「咦?‘齊國’的敗家子怎麼沒來湊熱鬧?」司徒衡問。
「敗家子?你指的是誰?」齊賽白覺得十分疑惑。
「劉志彬少爺呀!‧難不成你把他調到非洲去了?」
「志彬到夏威夷度蜜月,一個月後才會回台北。」
「什麼!連他也結婚了?不會是那位大胸脯的晡乳動物愛咪小姐吧?」
「是愛咪沒錯。這個月月初結的婚,六個月後志彬就要做爹地了。」齊賽白難掩羨慕之情。
「這麼迅速確實?你呢?還在避孕啊?」
「昨晚開始不再避孕了,順其自然。」
司徒衡微笑點頭,表情有點曖昧。「你可要加把勁呀!要是再讓君寶給趕上就不好意思了。」
「這種事急不得的。倒是你,什麼時候拿張執照,名正言順地增產報國?」這個阿衡,老是喜歡說風涼話,自己憤世嫉俗,令人憂心。
「喝酒,喝酒!咱們今晚好好喝兩杯,別老在我的婚姻大事上打轉。」一提到結婚,他就頭痛。
這時一位女服務生端著托盤走近,問道︰
「司徒先生要喝些什麼?這里有香檳、海尼根、葡萄酒……」
司徒衡還沒听完這句話,已經嚇得如臨鬼魅,失態的手肘不意之下撞翻了女服務生手中的托盤?
「阿衡,小心點!」齊賽白出聲提醒,「小姐,你沒怎麼樣吧?」他好心地扶住女孩。
「沒事,只是整個人像酒浸泡過的紫蘇梅。」
這個倒霉的服務生不是別人,正好是卯足全力想要得到意中人歡心的魏醒柔。
此刻的她頸部以下全被酒所親吻。
「你到底是從哪里蹦出來的?」司徒衡的口氣像剛吞了一缸火藥,臉色臭得像糞坑里的石頭。
「司徒先生,你誤會了,我站在你後面好一會兒了,听見你說要兩杯,因此端上酒要讓你和這位最有魅力的男士挑選,結果——」她說不下去了,此刻司徒衡的表情像是要剝了她的皮。
「你沒事跑來這里做什麼?」司徒衡大吼,不管四周好奇的眼光。
「我今晚替人代班,有位姐妹今晚剛好有事,我幫她代一晚的班,不是沒事來鬧場的。」她真的很委屈,好不容易靠關系才弄來今晚的代班,結果卻是如此狼狽。
「代班就代班,沒事站在我後面嚇人啊!」司徒衡低囔。
「阿衡!你今晚很不對勁哦!平常膽大包天的人,怎會被一個小女孩的聲音嚇成這樣?這位小姐的聲音悅耳,音量尋常,連剛出生的小嬰兒都能承受,為什麼你會被嚇到?」齊賽白狐疑地看著司徒衡,等他的解釋。
「因為——哎喲!總之我的膽子沒有你認為的那麼大啦,有的時候不能太受驚嚇的。」司徒衡想打馬虎眼,不願多解釋,免得愈描愈黑。
魏醒柔彎腰準備拾起地板上的混亂,被齊賽白制止。
「小姐,你先把這身濕衣服換下吧!這些酒和灑了一地的酒,我會請人來處理。」
「謝謝你,好心的先生。」魏醒柔很感動。
「不要謝得那麼殷勤,人家已經是死會了,老婆溫柔嫻淑,很難篡位的。」司徒衡沒來由地補了一句。
魏醒柔本來想回嘴︰我當然知道他已經結婚了,我還曾混進他的婚禮大吃大喝二十分鐘,神不知鬼不覺呢!但礙于復雜的因素,她又把話給吞了下去。
「阿衡,你說到哪兒去了?這位小姐只是單純的道謝,不是掛號要上我的床。」齊賽白又好氣又好笑,不知阿衡吃錯了什麼藥。
司徒衡大概也發現自己失言,輕咳了一聲,尷尬地說︰「算我什麼都沒說。」
魏醒柔拎著裙擺,轉身離去。
「現在你總可以好好解釋了吧!她認識你嗎?」
司徒衡聳聳肩,不置可否。
齊賽白也學他聳肩。「這又是什麼意思?」
「就是什麼都不知道。」
「怎麼可能不知道?她喊你司徒先生,顯然對你不陌生。」齊賽白可沒那麼輕易就放過他。
「這很平常呀!有什麼特別的?表示我名氣響亮,人紅嘛!自然會有人認識我。」雖然是自抬身價,可也是一個合乎邏輯的答案。
因為常看財經報導的人,對他理當不陌生。
「好吧!就算這點你能將它合理化,那麼你的反應呢?你可不像是第一次見到她。」齊賽白眯著眼道,每當他有這種表情時,就表示他的意志十分堅定,非要弄得水落石出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