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花了好大的財力、人力,居然至今仍不能削減秋心洛實力半分。最近也不知是不是犯了太歲,幸運之神一直對她不理不睬,幾次在父皇面前請他替她做主,父皇竟以她任性、無理取鬧為由,然後轉贈給她已經多得放不在眼里的綾羅綢緞以為安撫。
「公主,不是我們不盡力,而是秋公子實在太厲害了,奇門遁甲之術樣樣精通。論武功,我們不及他;論奇謀,我們也不是他的對手,請公主見諒。」說話的是平日負責花蕊公主安全的女侍衛,她的武功在禁衛軍里,不敢說執牛耳,至少也可佔個探花的地位,連她都這麼說了,她能不灰心沮喪嗎?
「輸了就輸了,哪來這麼多理由?反正就是技不如人嘛!其他廢話不需向我報告。」花蕊公主揮了揮手,不想听屬下為失敗找借口。
「是的,公主。」人說伴君如伴虎,看來伴公主也好不到哪里去,很多時候是不能有尊嚴的。
「替我打听秋心洛的底細。」她不信打不中他的死罩門。
「稟公主,屬下已為公主打听清楚了。」早在初次交手之後,她即開始著手調查對方來歷,直至現在差不多可以為秋心洛立前傳了。
「快快道來,這麼重要的事,我不問你就不說,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花蕊公主最恨屬下一個口令一個動作,不知舉一反三。
自然,如此跋扈的性格,讓花蕊公主更加難以相處。
不過,惡人自有「惡人」磨,此乃千古不變的道理。像這回,她不就遇上克星了。
「屬下不是故意的,屬下只是想等搜集到更完整的資料後再向公主報告,請公主莫怪罪。」
「好了!你再不趕快說,我真要罰你了。」花蕊公主早已經失去耐性,恨不得立刻找到秋心洛的弱點,一擊中的。
「是的。秋心洛是他的本名,蒙古人,三歲時一場大火讓他成了孤兒;被雲游四方的天山隱士所收養,傳授他一身絕藝……」女侍衛花了兩盞茶的時間,終于滿足了花蕊公主的求「知」欲。
得此消息,花蕊臉上露出了莫測高深的笑容,不知她的腦袋里又閃過了什麼樣的鬼花招。
☆☆☆
時光荏苒,轉眼將屆踏雪尋梅時節。
邊疆戰事吃緊,岳楚雲再度接獲軍令,又要出征了。
在岳楚雲出師之前,風野和楚君也如願完婚。鬧完洞房之後,閑閑突然有一股熱鬧之後的失落感。
「怎麼了?剛剛看你又笑、又瘋、又鬧的,現在怎麼又變得這樣安靜?」小三子跳到閑閑面前,又是扮鬼臉,又是吐舌頭。
「沒什麼!」
「還說沒什麼?!你根本不是一個會自憐自怨的人,如今會這麼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此事非同小可哦!」
「說了你也不會懂!」
「岳將軍惹你生氣啦?唉!條件好的男人本來就比較搶手。你喜歡的,人家自然也會喜歡,看開點吧!」小三子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岳將軍變心了。
「你說什麼啦?故意咒我啊!」真氣人,小三子也太小看她,好像將軍是一時不察才會看上她這個古怪女孩似的。
「難道不是岳將軍突然清醒,決定移情別戀,娶個名門淑女圖個清靜?」小三子故意逗她玩。
她笑了笑,轉身往花廳走去。
「表姐,我只是鬧著玩的,你可千萬別尋短啊!」
她噗哧一笑,搖搖頭、揮揮手,「我知道你只是說玩笑話。」說著她走進花廳。
「你怎麼一個人待在花廳里?吃飽了嗎?」岳楚雲遍尋不著閑閑,以為她失蹤了。
「是你?楚君今晚真是美極了,我看風野高興得都哭了。」她不自覺地揉揉雙眼,有點困意了。
他看了一下,攔腰將她抱起,抱進她的閨房將她平放在床榻上,並且替她月兌了外衣和鞋子,蓋上暖被。然後坐在床沿,與她四目對視。
「明天,我就要走了。」不舍之情溢于言表。
「我要去,讓我一起去好不好?」
他堅決地搖頭。
她佯裝生氣,側轉過身面朝內牆,對他說的話全然不搭理也無反應,並且閉上了眼假寐。
見閑閑難得地使性子、鬧別扭,他心里也覺得不好受。但他也只能痴望著她說︰「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他說完旋即帶上房門黯然離去。
閑閑一听見關門的聲音,星眸立時睜開,一骨碌地爬了起來。
她非去不可。至于方法,她自有妙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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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一路小心。」楚君和風野在天剛蒙蒙亮時即起床送行。才過了一夜,楚君已有少婦的風華,青澀退去,感覺成熟了不少。
「阿風,好好照顧楚君……還有閑閑。」提及閑閑時,他的目光掃向四周,卻不見伊人蹤影。不見也好,免得離情依依。
大隊人馬在正午時分停下腳程暫時休息。岳楚雲想起早上未見到佳人的遺憾。
「將軍,恐怕要起風了。」張謀士觀看雲層飄游的方向,得此結論。
「礙不礙事?」
「只要注意一點,晚上扎營時莫扎在林子里就不礙事。」他怕敵軍用火攻,乘風勢得逞。
「那得往西北走,偏離樹林。」岳楚雲看了地圖後說道。
張謀士由身上背著的布包里掏出了一件背心,遞給了岳楚雲,「將軍,請穿上金蟬甲,此金蟬甲防刀劍、防百毒入侵。」
「我有鎖子甲保護,這金蟬甲還是先生自己留著吧!」他拒絕了謀士的好意。
「不!這是關姑娘對將軍的心意,她怕你不接受她的好意,所以要我出發後再轉交給將軍防身。況且,四公斤重的鎖子甲穿在身上還不如這薄薄一縷金蟬甲,您就別固執了,快快穿上,也讓我回去後好交差嘛!」張謀土好言好語地勸著。
原來是閑閑的美意,岳楚雲伸手接了過來,將金蟬甲捧在心懷,心里充滿了愛與柔情。
☆☆☆
是夜——
淺眠的岳楚雲突然听見身旁草叢後方有窸窣的聲音,他拿了放置一旁的兵器,準備攻擊敵人要害。
目標愈來愈靠近了,他彈指將一顆石子打向對方肩頭,隨即听見對方一聲申吟。
「將軍手下留情。」
是閑閑?!岳楚雲立刻趨前將她扶起,忙碌地檢查她是否受了傷。
「該死!你又做危險的事,你不怕我一時不察傷了你?」他以斥責代替擔心。
「誰要你這麼絕情,怎麼求你都不讓我同行,我不用這方法怎麼行。」閑閑不滿地回答。
「不成!明日一早,我一定要送你回開封。」他還是不願讓她涉險。
「我不回去,若你不願帶我同行,那我就一人往北走,到燕京附近時,我再與你會合。」他固執,她可比他更固執。
「你非得這麼死心眼不成嗎?」
她點頭如搗蒜,一副誰也無法改變的態勢。
「軍旅是個嚴謹的環境,而且隨時必須面對死神的挑戰,你一個縴弱娉婷女子留在此地,我會擔心的。」將如此標致可人的女子留在軍中,難保不會出事。
「將軍怕我受人欺負?」她一心一意只想追隨所愛之人,倒是沒想這麼多。
是啊!她一個弱女子,置身于男人的世界,萬一有個膽大包天的狂徒想要侵犯她,那可怎麼辦?現在不比當初她當營妓的那段日子,那時若有士兵找上門,自有想賺外快的姐妹願意替她解圍;想到這一層,她的臉沉了下來。
「說得也是,我一心只想著要和你在一起,其他事情也忘了多想,將軍的顧慮是對的。可是……我人都來了,你總不能再將我往開封送吧?」她有點耍賴的意味,橫豎想要留下來,至于用什麼辦法或方式讓事情變得可行,就端看她未來的夫婿如何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