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時玻璃鞋 第17頁

「你管好你自己就好,什麼T大高材生,我還以為是什麼副理、經理,理字輩的人物!把自己說得高高在上,原來也不過如此。」

她一說完,扭著俏臀便走人。

第八章

是不是愛一個人都得承受這樣苦澀的煎熬?

容海堯發現自己遇上一個難以捉模的對手。

她若即若離、欲拒還迎。明明曾在她的眼眸深處捕捉到眷戀與柔情,轉眼之間竟成漠然?

為什麼?他不解,真的不解。

他曾有幾次沖動想緊緊的抓住她的肩膀搖醒她,要她正視他的一片痴情,可她高傲的模樣又讓他不禁怯步。

「容先生,珊嵐找你,中午是不是要在遠企訂個位子?」簡愛玲問道。

「華興科技的吳董幾點來?中午還有時間用餐嗎?」

「一點十分,應該有時間用餐。」

「好吧,珊嵐難得來,你也一塊吃個飯。」

他突然不想和珊嵐獨處。最近,她似乎情緒不太穩定,見了他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不了,我約了曼珩。」

「約了曼珩?」他沉吟片刻,「是純吃飯還是有事要聊?」

「是哥哥的事,替哥哥作媒,想知道有沒有希望。」簡愛玲語調輕快地道。

「替召璋作媒?」他心中警鐘大響,臉色變得很不好看。

「我哥是個悶葫蘆,我不替他追女朋友,他恐怕很難月兌離王老五的行列。」

言者無意,听者有心。

「妳要替他追女朋友?」

「是啊,哥哥一遇上感情的事就像個幼兒班的孩子。我這個做妹妹的不幫他一點怎麼行,畢竟對方也是T大的才女之一,可不能怠慢人家。」

簡愛玲不知道自己的這一席交代不清的話誤導了容海堯。他竟然誤會簡愛玲替哥哥作媒的對象是冉曼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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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不在焉的容海堯在和程珊嵐用餐時老是魂不守舍。

「海堯,你今天奸像不太對勁。」

「會嗎?大概是昨晚沒睡好,今天早上又忙著處理跨國企業的並購案。」

「我覺得你的表情像是正在思念著某個人。」她說。

他有些狼狽地頓了下。

「哪有什麼值得思念的人?」他自嘲地道。

「其實有個人可以思念,也是種甜蜜的滋味。」

她又是那種欲言又止的表情。

「你常常思念海航是嗎?」他很自然的問。

她淒楚的看著他。「我很想回答我是常常思念海航,因為我明白我只能思念他。只有思念他,才符合大家的期盼。」

「你當然可以有其它的答案,我並沒有用世俗的眼光來看待你。你有權利對別人投注感情。」

「我有權利嗎?」她黯然一笑。「要不是這里是禁煙區,我真想來根煙。」

「你最近煙癮變大了。」他發現。

「剛嫁入容家時是一天一根煙;海航走了之後一天半包煙;現在則是一天一包,煙癮是變大了。」她擰了下眉心。

「你是不是有話要告訴我?」他察覺她的異樣。

程珊嵐閉上眼,淚珠由眼眶滑落。心似雙絲綢,中有千千結,難以啟齒的話,教她如何說起。

「珊嵐,怎麼哭了?」他嚇了一跳。

她緩緩張開眼。「海堯,愛一個人有沒有錯?」

「你愛上了誰?」他遞上面紙。

「我愛上了……一個不愛我的人。」她終究要說出口。

「誰?」

她先是搖頭,然後悲戚地道︰「我愛上了你。」

聞言,他的心反而沒有之前的凌亂,這個結果並不令他意外。

「珊嵐……」

「我知道你不可能愛我,你愛的人是冉曼珩。那晚,見到你抱她走進容家,我才知道自己在你心里根本不重要。」

「你這又是何苦。」深陷情網的他又何嘗不是如此。

「我是心甘情願的。本來,我以為只是一種栘情作用,因為你是海航的哥哥,是容家的人,但是慢慢的,我發現那根本不是移情作用,我是真的愛上你。」

他的心抽動了一下。任誰听了如此感性的告白,心里都會有些波動,畢竟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珊嵐,不要這麼重感情。」他勸告她。可卻說服不了自己的心,因為他也是那個為情所困的笨人。

她拭了拭淚。「我知道。」

「忘了今天說的話,我們都要忘了。」

他寧願自己今天忙得天昏地暗,不曾和珊嵐出來用餐。兩人同是一家人,有些事情說破反而不好,見面時難免會尷尬。

「海堯,我沒有要求你改變什麼,我明白你情歸何處,向你表白也不是要你對我許下承諾。我只是……只是……埋在心里像壓著塊石頭似的,很不舒服。」

「妳只是太寂寞了。」

「不全是。」她搖搖頭。

「走出容家大宅,去交交朋友、參加婦女會、慈善活動,什麼都好,去過你自己的生活。」

她把自己關在容家,所以她過得很不自由,是她讓自己變成這樣的。

「但是爸媽那里不好交代,他們已經習慣我……」

他打斷她的話︰「不要在意爸媽,日子一久他們一樣會了解你有追尋自己快樂的權利。」

文明的社會,有太多的壓力和包袱,很多人深陷憂郁之網,他不要珊嵐成為那樣的人。

「你是不是正在心里笑話我?」

他堅定的說︰「傻瓜,我怎麼會在心里笑話你呢?我們是一家人嘛!」

「是,我們是一家人。」

「你一定要先成為一個快樂的人,才會是一個快樂的媽咪。你快樂,紅妮才會快樂。」

他成了她的心理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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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曼珩正式參與話劇社的第一次排演。她誤打誤撞,認識了這群對戲劇狂熱的同事。

她在這里看見了不同風貌的簡召璋。他一改平日一板一眼的嚴肅形象,成了耀眼的台柱。

「沒想到你這麼放得開。」真的很佩服他。

「如果不放開自己,就沒辦法把戲演好。」

「我就不行,老是會覺得不好意思。」原來她並不適合演戲,這是參加話劇社額外的收獲。

「何小姐說你在大學里什麼社團都沒有參加,是嗎?」大學四年里他都是話劇社社長。

「忙著賺錢,沒空參加社團活動。」

那段日子連喘口氣的休閑時間都沒有,哪有閑情玩社團!不過她倒一點也不遺憾。

「好可惜。」

「提到韻文,說真的你對人家到底有沒有意思?」

何韻文托她打采消息,又不能太刻意;只好趁這個空檔,佯裝是隨口探問。

他笑了笑。「我是很想和她試試看,但何小姐大概沒有意願,我約了她兩次,她兩次都拒絕。」

什麼?冉曼珩沒想到會听到這種答案。韻文到底在想什麼?召璋約她又拒絕人家,嘴上卻嚷著遇到的人都是不積極的笨蛋。

「不可能,你是不是誤會韻文的意思?」

「應該不會,何小姐清楚的告訴我她已經有約,沒空跟我吃飯。」

聞言,冉曼珩告別了簡召璋。

她匆匆的沖到何韻文家,劈頭就問︰「你是不是在端什麼架子?」

「沒有啊,我最不會端架子了。」

正在跑步機上慢跑的何韻文,裝作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召璋說他約了你兩次,你兩次都拒絕。」

她無辜的說︰「誰教他兩次都是臨時約我,我又不是閑著沒事干,等著讓他約。」

冉曼珩無奈的看著她。「他可能每天都會有臨時需要加班的狀況,根本沒辦法三天前先和你敲定時間,當然得在確定當天有空的情況下才約你。」

「沒法三天前預約,那他可以一天前約我啊,我又不是沒身價的人,必須隨傳隨到!」

「韻文,他很喜歡你,你不要讓自己的任性搞砸了自己。」

何韻文睜大了眼,「他真的很喜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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