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負女俠 第19頁

白梅僵了下,緩緩問道︰「你話中有話,什麼久況了?老爺向你抱怨了?」

「沒有,老爺什麼也沒說。」說了還好,只怕一句話也沒先示警,事情就發生了。

「那位潘潘還住在悅來客棧嗎?」白梅心中響起警訊。

「早就不在了,三天前就走了。」

這是白梅交辦給姜行凱的差事,盯住潘潘的一舉一動。「為什麼沒早點告訴我?」

「行凱不敢說。」

「不敢說什麼?」白梅敏銳地看他一眼。

「潘潘姑娘是讓老爺給接走的。」

姜行凱的話猶如是一道青天霹靂從天轟下。

白梅幾乎要昏厥過去,「潘潘讓老爺給接走?接去哪兒了?」

「城東郊外的碧晴小築。」

碧晴小築是她和秦鵬蕪剛成親時住的地方,在那里他倆度過了一段美好的時光。

他竟然把那個充滿回憶的地方用來金屋藏嬌。

「老爺現在在秦園里嗎?」

「老爺一刻鐘前騎了馬離開。」

是有問題了,白梅憑著直覺就能嗅出是有問題了,她的丈夫、兒子全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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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當昆侖三煞見到北門天雨後頭跟著店小二,不禁面面相覷。

「這是我的同鄉,難得有緣遇上,邀他一塊上你們家喝酒,不反對吧?」

「當然不會,人多熱鬧、人多熱鬧。」胖子老大說。

一行人來到昆侖三煞的住處,又是打酒、又是擺菜,分工合作倒也無事。

「老三,去看看你媳婦的白菜粉絲弄好了沒?」胖子老大手拿酒杯道。

不一會兒,老三踅回道︰「差不多快弄好了,問要大鍋出來或是裝在大盆里?」

「大鍋出來,你去幫忙。」

老三旋即又走回廚房,胖子老大朝店小二問道︰「小兄弟來這里多久了啊?」

「半個多月。」小二話不想多說,眼觀四方、耳听八方。

「之前都待在老家?」胖子老大又問。

「不,之前在別地的客棧工作。」

北門天雨嚷道︰「喝酒,喝酒,你們不是說要和我拼酒嗎?」

她心情不是很好,有人陪她喝酒倒也能解愁,醉了之後可以不想秦衍和她之間無緣的一段情。

一段情?他們真有情緣嗎?

「先吃點東西墊墊肚皮,免得容易醉。」胖子老大在每人身前放下筷子。

屋外突地響起一陣雷鳴,然後驟雨狂下,大滴大滴的水珠像石子似的撲通撲通直落屋頂。

「好大的雨。」小二哥喃語。

外頭下著大雨,屋內竟然下起小雨來,叮叮咚咚,好不熱鬧。

「哎呀,真是掃興!」北門天雨放下正要就口的酒杯。

「雨中飲酒也別有一番滋味呢!」胖子老大勸酒道。

「不喝了,這場雨下得我沒胃口了。」北門天雨說。

桌上的下酒菜全往雨打不濕的地方搬。

「喝嘛!來都來了,不喝豈不可惜?這可是放了十年以上的好酒。」

「這屋里快成小河了,我看咱們還是找個地方躲雨實際些。」北門天雨望了望頭上屋頂。

「午後雷雨應該很快會停,不如咱們一邊飲酒一邊等雨停如何?」

「你們喝吧!我到窗邊看雨。」

也許是名字里有個兩字,她待雨像待朋友,總有一份特殊的感情。

「雨有什麼好看的?」胖子老大啐了句。

「舒服多了,最近這麼熱,咦!好可愛的狗狗,是你們養的嗎?」

老三這時同個老婦端出大鍋菜,「怎麼不吃了?」

北門天雨看向除了她之外的另一個女人,一絲詫異。「好眼熟。」

「你是北門姑娘?」

「你是王大娘?」

當初搗了半天的虎耳草,就是為了醫治王大娘家的孩子,真巧呢!

「我是王大娘,秦師傅沒和你一起?」

北門天雨搖頭,強顏歡笑。「他和我是主雇關系,不會總在一起的。」

王大娘喔了一聲,「吃菜、吃酒啊。」

「沒胃口,不過可以喝喝你煮的大白菜湯。」北門天雨拿起勺子舀湯。

方才躲進屋里避雨的狗狗突地撞倒桌下的一壇酒,然後是一陣喵鳴聲。

原來狗正追著野貓玩耍。

酒水淋了狗狗一身,倏地狗狗發出一陣狂吠,周身黃毛像焦了般萎縮,肌膚潰爛,不支倒地,沒一會兒呼出最後一口氣,一命嗚呼哀哉。

在場的每一個人都給震住,胖子老大首先發難︰「誰都不許離開。」

北門天雨愣住。

「這是什麼情況?」

「你必須死,否則拿你爹的金山銀山來。」

露出土匪本性的昆侖三煞抄出家伙,兩人守在門口,一人拿出彎刀架在北門天雨脖子上。

「我明白了,你們買了我的白菜,叫我來伺候你們三頓膳食,原來是有目的的。」

為了掩人耳目,制造洗心革面的假象,他們利用王大娘,結果她成了倒霉鬼。

「你本來可以沒事的,誰教你雞婆硬要留下來洗碗。」老二諷道。

平時王大娘洗了碗筷後才離去的,今天昆侖三煞卻告訴她烹煮完午膳後即可離去,她覺得不好意思,還是留到傍晚,將里里外外打掃完,又煮了一鍋大白菜湯,沒想到遇上此劫。

「你們為什麼要這麼做?」

「放長線釣大魚啊!」

「我爹這麼幫你們,你們竟然過河拆橋。」

胖子老大哈哈一笑,「你的飛鴿傳書根本沒到你爹手上,自從第一次交手,我就知道你是只大肥魚。」

「要殺要剮快一些,少說廢話。」

「死到臨頭還是這麼沖!」刀鋒在她頸子上劃出一道血口,鮮血直流。

「你們這些無法無天的匪徒。」店小二憤言。

「你跟著來做什麼?活得不耐煩了嗎?」

王大娘嚇得直打哆嗦,「你們別真的殺人啊,北門姑娘和你們無冤無仇,何必呢?」

「閉嘴!死老太婆懂什麼?」

「我是不懂,可我明白人要感恩,這位好心的姑娘又沒犯著你們,你們殺她會有天譴的。」

「天譴個屁!我們三兄弟行走江湖十余年,看多了沒天理的事,要有天譴為什麼有錢的人總是有錢,窮人總是窮人?像你,老太婆,你想過這輩子若不是這麼窮,你的手會生這麼多老繭?這位富家小姐就不同了,細皮女敕肉,只要學會使喚人,一生無憂無慮,她的手——」

胖子老大掰開北門天雨的手掌,本想讓大伙兒看看他說的貧富懸殊最佳例證。

可惜……

「你的手掌……為什麼也生了這麼多厚繭?」

北門天雨抿嘴一笑,急中生智。「因為你們這群白痴全被我騙了。」

「你不是北門天雨?」

她嘆了一口氣。「我像北門天雨嗎?」

沒人見過北門天雨。

「北門天雨的貼身丫環正是敝人、在下、不才、我。」她伸手移開架在她頸子上的彎刀。

「你說你是北門天雨的丫環?」老二道。

「就像胖子老大說的,富家小姐只要懂得使喚人就能一生無憂無慮,我若是只需動張嘴的大小姐,何以會一雙手全是厚繭?」

她只慶幸自小野慣了,雙手早已非不沾陽春水的千金之手,如今正好派上用場。

「大哥,她既不是北門天雨,我們捉她等于白捉了。」老三收起手上的鐵耙。

「你不是北門天雨?」胖子老大仍半信半疑。

「你看我的一只大腳丫就知道了。」她抬腿道。

「大腳丫又怎樣。」

「千金大小姐會有一雙大腳丫嗎?只有三寸金蓮才能找著好夫家,我是農家出身的村姑,所以配上這雙大腳丫正好方便下田。」她說得跟真的一樣。

五歲時,娘問她要不要纏足,她搖了十次頭,這雙腳丫子才保了下來。

北門上拓自此老是怪妻子太寵女兒,連纏足的事也依孩子的心意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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