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美嗎?她從來不曾仔細想過這個問題,可現下,她希望她是美麗的,比長安新選的花魁女更美麗。
她希望自己的每一處都是美的,這樣才能勾引出杜狂雪的激情。
想想真是荒謬,她淪落到什麼地步了呀?師父的遺命有這麼重要嗎?她短嘆一聲。
「函蘿,你有煩惱?」
她轉身,看向走進屋里的裘樂。
「我美不美?」她問。
「美。」他盯著她。
「多美?」光美是不夠的。
「我無法用言語形容。」他老實招來。
她不放棄逼問︰「不成,你一定要用言語形容。」
「我早已經用眼神膜拜你無數次了,難道還不夠嗎?」他深情款款地說。
「不夠,我一定要你用言語形容,站在男人的立場看我,我到底有多美?」她看著沉吟半晌的他。
*「美到只消看一眼就令人怦然心動,茶飯不思。」他從未像這一刻如此悔恨自己的才疏學淺,無法完整地將心上人的美貌化成辭藻討她歡心。
她沒有喜悅。「其實問你怎會有準確度可言?」
他愛慕她已到明顯的地步,她早已毋需在他身上獲得任何肯定。
「你真的很美。」
「不是人人都這麼認為。」她澀澀地道。
「你希望得到誰的肯定?」他探問。
她差點沖口而出。「說了也沒用,想想真是命苦,也不知是招誰惹誰了,誰不好得罪,偏偏得罪了他。」
裘樂搔了搔腦門。「你說的是杜狂雪吧?」
她愣住。「你怎麼知道?」
「長安城里你認識的男人並不多。」
她微笑。「算你聰明。」
「我是不笨啊,只是你一直不當一回事。」他委屈的道。
她拍拍他的肩膀。「我們還是別涉及男歡女愛自在些,你一直像個兄長似照顧我,人非草木,我豈能不存感激之心,可兄妹之情就是兄妹之情,不要復雜化好不?」
「杜狂雪到底哪點好?不過幾天的工夫就擄走了你的芳心?」他不平衡。
「擄你的大頭鬼啦,我恨死他了,他唯一的優點就是擁有能讓師父還魂的四件仙界神物。」她咬牙切齒地道。
「真的?」他眼楮一亮。
「當然是真的,你以為我是花疑啊,我雖姓花可並非白疑,好人壞人會分不出來嗎?」
「你能這樣想我就放心了。」他拍了拍胸脯。
「放什麼心?我現在恨不得能控制他的靈魂,左右他的思想,逼他交出四件神物。」她柳眉倒豎。
「他也許真沒那四件神物,是咱們白忙一場。」
「你干嘛潑我冷水?」她以哭音道。
「怕你失望先提醒你。」
「我討厭你的提醒。」
怎麼辦?這種進也不是退亦不得的情況真的讓人很為難,不勾引他覺得有點不甘心;勾引他呢?又怕自己犧牲太多,給了自己不該付出的代價。
※※※
花函蘿隨著自己的感覺走進櫻花林。
在詔州,她亮麗的外型,大方的個性,愛鬧、愛笑,任何有她的地方通常不會無聊。
「你違規了。」杜狂雪遠遠的喊道。
她只愣了一下,不理會他,繼續往前走。
「你的膽子真不是普通的大。」
她無所謂,仍是一直走,直到在他面前停住。
「在詔州,我有個外號就叫花大膽,你認識我算是你的不幸,大胡子。」
「似乎是。」他不假思索地回答。
「從認識你開始,你就沒有停止過對我的敵意。」她伸手捏了捏自己的鼻尖,放松自己。
「彼此彼此!」
「是你先開始的。」
半晌。
「你若不招惹我,不會發展成現下的局面。」他說。
她偏著頭看向他。
「你會不會很難色誘?」她直截了當地問,想看看她到底有沒有機會成功。
她以為她會被他嘲笑,沒想到他卻伸手勾起她的下顎。
「看情況。」
「只看情況嗎?看不看對象?」
他的樣子認真又嚴肅,沒有一絲人味。
「你打算勾引我?」他反問。
她點點頭。
這回他笑了,兩片誘人的櫻唇就在眼前,令人想不接受誘惑都難。
他低首吻上她。
她來不及反應。
他用靈舌頂開她的唇,用舌和她的交纏,牢牢的吮住她。
許久之後,他抬起頭看著喘息不已的她。「你準備提供多少福利?」
「我還沒喘過氣呢!你想用這個方法殺了我?」
「我很貪心,不是輕易可以打發的,尤其是懷著目的接近我的女人必須提供更多的優惠條件才能打動我。」
花函蘿愣住。
「男人色心大發的時候是不是都像你這個樣子?」
「我不知道別的男人怎樣,如果你想色誘我,今天是個不錯的機會。」
她被他的話嚇了一跳,不可能這麼容易的啊!
「我不是無條件的。」
他點點頭。「完全理解。」
「你得先答應我。」她抵住他貼近的胸膛。
「說。」他大方地道。「不過只能開出一個條件。」
她咬了咬唇,一個條件哪里夠?至少有兩個願望得靠他才能完成。
她猶豫半晌。「我知道你醫術精湛,有個人命在旦夕,你必須將她治好。」
他呆了下,「很訝異你提的條件不是向我索討那四件神物。」
「人命關天,活人應該先救。」她說。
「什麼重要的人物值得你出賣自己的身子交易?」他好奇地問道。
「若不以自己的身子說服你,你大概不會肯替她治病。」
他蹙了下眉。「是誰?」
「你當真要把時間浪費在盤問我上頭?」她朝他眨了眨眼,露出慵懶的笑。
「不是心甘情願的女人我不要。」
「保證心甘情願。」她微笑。
他懷疑。「你的話能相信,母豬能上樹了。」
她被說得臉青一陣、紫一陣,隨即推他一把。「算了,不玩了,你這個大胡子實在不好伺候。」
他拉回她。「你伺候過別的大胡子嗎?」他語帶威脅。
「光你這一拉我就快招架不住了,還伺候什麼別的大胡子。」
「若是不滿意能不能退貨?」他故意氣她。
她瞪他一眼。「你敢退貨我閹了你。」
他大笑,「這麼殘暴?你那生病的朋友一定是你很要好的朋友吧?」
「我不想討論這件事。」她怕他反悔。
他攔腰抱起她,走進他避世的小屋。
※※※
花函蘿縴細的身軀被杜狂雪以霸道的方式摟著,一頭青絲枕在絲被上。
雪白的身子弓起漂亮的曲線,耳際傳來他沉啞的喘息,他的渴望是那麼的清晰強烈。
柔女敕的肌膚讓他的大胡子扎得又酥又疼。
她沒有頑固的抵抗,他不要心不甘情不願的女人,可小小的抗議該不過分。
「你的胡子扎得我好疼啊!」她可是細皮女敕肉的姑娘家,哪禁得住他的折騰。
他不語,粗嗄的喘著,唇舌在她的肌膚輕輕的磨蹭著,純男性的氣息擾亂了她。
她好癢啊!
「對……對不起……哈……呵……呵呵……哈哈哈……好癢……」花函蘿忍不住大笑。
「該死……」他扶住她的腰。
「對不起啦,哈哈……你的胡子扎得我又疼又癢……我忘了告訴你,我最怕癢了,哈……天啊……」
「女人,收斂點。」他沒像現在這麼狼狽過,隨即勇猛一擊。
「哈……呃……啊──」她倒抽了一口氣,再也笑不出來。
他猛烈的進擊,原來這能替她止癢。
花函蘿擰緊眉心,神情痛苦。
這個男人有虐待狂嗎?怎麼一下子讓她癢酥酥,一下子又弄得她痛到快不行。
事畢,鋼鐵般堅硬的身子仍像囚鎖犯人的鐵牢般將她緊緊困鎖在胸膛里,勃勃的氣息噴在她的臉上。
「我一定是得了失心瘋,不然怎麼會在這里?」她微張著紅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