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花雨 第10頁

「花花姐是怕咱們走了一大圈冤枉路最後又得回長安。」

章可人識趣地跳出來緩頰,怕弄翻了、鬧僵了,一路上大夥兒不好過。

「回長安作啥?我看你們是被那個大胡子給迷住了吧!」

「你嘴巴不累嗎?喝杯水休息一下會舒服些。」花函蘿沒好氣地道。

「我嘴巴累不累干你什麼事?」她薛秋靈最討厭讓人說教,尤其是眼前這只狐狸精。

「裘師兄回來了,你們別往下吵。」章可人使了使眼色好心好意地提醒。

「裘師兄也是你叫的啊,咱們師父可不是同一人。」

「你我師父怎麼說亦是師兄妹,我們稱呼一聲裘師兄也不為過啊!」花函蘿公正地道。

「我們師父早已和你們師父恩斷義絕,少攀親帶故的,听來惡心!」

「秋靈,你又在胡說些什麼?」

裘樂拎了兩只烤山雉和一些饅頭由外走進來。

「我才沒胡說,她們姐妹倆趁你不在一直欺負我,而且是變本加厲,比起每一次都來得可惡。」

「有這麼夸張嗎?薛秋靈,你莫含血噴人。」花函蘿實在快听不下去了。

「我一點也不夸張。」

裘樂放下手中的食物,看向花函蘿,討好地道︰「這是你最喜歡吃的烤山雉趁熱吃了。」

「師兄,我也喜歡吃烤山雉,怎麼你沒招呼我快些吃?」

薛秋靈嘟著嘴,一副打翻醋壇子的模樣。

「你是自家師妹嘛!函蘿是客人。」

「可人也是客人,你為什麼也沒招呼人家?」豈有此理。

「秋靈,你要是再這樣雞蛋里挑骨頭,就什麼也別吃了。」

裘樂終于火大了,這個師妹也不知怎麼回事,一路上老是沒事找事吵,吵得他耳朵快長繭了還不罷休。

「師兄,你好偏心。」她快哭了。

「我哪里偏心了?」他撕下一只山雉腿遞給花函蘿。

「我可是你正牌的師妹,你不照顧我卻對外人比待我好,要是師父地下有知肯定不饒你。」

花函蘿接過山雉腿側身給了可人師妹。

章可人搖搖手,「我不吃腿,翅膀更美味些。」

「你不吃就給我吃!」

二話不說,薛秋靈一把將山雉腿搶了過去。

「秋靈!」

裘樂愣住,都是師父把師妹給寵壞了,越大越刁蠻,要什麼就非得到不可,再這樣下去怎麼找得到婆家。

「你要吃就給你吃吧!反正還有三只腿。」花函蘿聳聳肩。

薛秋靈的女孩心思她心里像明鏡似的,少女情懷總是詩,她們從小一起長大周圍最稱頭的男人除了裘樂還是裘樂,薛秋靈會對裘樂情有獨鍾也是很正常的。

「多謝了!’南私靈有一絲得意。

「你高興就好。」

總有一天,她會告訴秋靈,她的心思真的從來不曾放在裘樂身上過,她成日成天吃著飛醋是白吃的。

「如果你能消失在我眼前我會更高興。」她得寸進尺的道。

裘樂臉色一沉,「住口!」

「到洛陽拿到四件寶物我就會消失,不勞費心。」花函蘿微笑道。

「那四件神物是咱們的,師兄,你不可以讓給她們,師父能否復活就看四件仙界神物了,你別忘了你對天發過誓,絕不在這事上心軟的。」薛秋靈放下啃了一半的山雉腿大嚷,她真的很不服氣。

「我想那四件寶物既然屬于天界所有,一定擁有非凡的力量,同時救活師父和函蘿的師父該不是什麼難事。秋靈,做人要大方些。」

「師父恨死了花函蘿的師父,你想同時救活兩人恐怕不成。」

「你說秀鳳師叔恨我師父?那她為何在我師父歸天當晚服毒自盡?不是殉情是什麼?」花函蘿月兌口而出。

「你胡說!」薛秋靈倒抽了一口冷氣。

「我沒有胡說,這不是什麼大秘密,你不妨問問你的裘師兄。」

章可人也被這個消息震了下,「花花姐,這事是真的嗎?」

花函蘿點點頭。「是真的!」

「你太小人了,竟敢含血噴人!」薛秋靈反擊道。

「我沒有含血噴人,我可以對天發誓,如有半句謊言願遭天打雷劈。」

「函蘿,你言重了。」裘樂制止她。

「我沒有說謊,所以不怕天打雷劈。」

「師兄,花函蘿鬼扯的對不對?」

裘樂很為難,「你要我怎麼說好。」

「師父是不是自殺死的?」

「你別問,知道真相又如何?」

章可人拉了拉師姐的衣袖。「真是殉情?」

「是的,千真萬確,秀鳳師叔殉情于咱們師父。」

「為什麼?」章可人一點也不知道師父還有這麼一樁風流韻事。

「能為什麼?」若非為情,她就不會使用殉情二字。

「你這個妖女,想破壞我師父的清譽,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

薛秋靈抄起一根火把突地往花函蘿身上丟,花函蘿閃了,保全了身上衣物的完好。

「秋靈,你瘋了!」裘樂抓住她的手。

「我是瘋了,花函蘿把師父說成妖精,她怎麼可以信口開河?」她大吼。

「函蘿沒有信口開河。」他沖口而出。

「沒有信口開河?難道是真的?師兄,你也瘋了不成?師父和師伯向來都是怒目相視,怎麼可能有私情?」

「有私情就是有私情,這也沒什麼好丟人的,你我師父男未娶、女未嫁,誰敢說他們相愛是不對的,是你太大驚小敝。」

「相愛?花函蘿,你看你用了什麼莫名其妙的字眼!」

「秋靈,你冷靜些,有很多事是你不知道的,你這樣我們如何跟你說明真相?」

裘樂也只有搖頭的份,他這師妹發起脾氣來像雷公一樣,又是閃電又是打雷的。

「怎麼?師父就不是人嗎?你師父不可能愛上我師父嗎?你的想法未免太奇怪了。」花函蘿坐回原地,拍了拍身上的灰塵。

「我以為他們彼此恨著對方。」薛秋靈呆了下。

「因為他們都太驕傲了。」裘樂說道。

「驕傲到不願在活著時先承認愛著對方。」花函蘿接續道。

章可人也是後知後覺的人,「我真的一點都不知道,我以為這一切全出自于巧合。」

「秀鳳師叔身體一向硬朗,怎麼可能師父一死,她也跟著走了?」

「這倒也是!」她太粗心了,完全沒有發現師父的心意,她還以為師父不婚是因為眼光太高了,原來心里早有情系的對象。

「師兄,為什麼不告訴我真相?」

「師父不讓太多人知道,所以我一直替她瞞著。」裘樂也是無意間發現師父對月訴情曲,一時好奇,追問之下才知道這個天大的秘密。

自古多情空余恨,多情反被無情惱。

※※※

月明,星稀。

「花花姐,師父真的對秀鳳師叔有情?」

兩人躺在床上尚未睡去。

「不會錯的,我偷看過師父和秀鳳師叔之間的情書,他倆年輕時確有共結秦晉的打算。」

「情書?」章可人好奇地轉過身,「上頭寫些什麼?」

「什麼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啦,總之很肉麻就是了。」

「有多肉麻?」章可人聞言咯咯笑著。

「非常肉麻,回詔州時你自己看了就知道。」

「那些情書還留著?」

「師父寫給師叔的全讓師叔退還給師父了,應該還藏在那個石頭盒子里,你若想看,回去後找給你看。」

花函蘿打了個呵欠,趕了一天路,好不容易找著一間有床鋪的客棧,她真的累斃了。

「哪個石頭盒子?師父有個石頭盒子我怎麼會不知道?」幼時常常四處翻弄,不曾有過關于石頭盒子的記憶。

「師父把石頭盒子放在屋頂上的梁縫里,不是刻意尋找任誰也找不到。」她咕噥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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