炳若冰笑笑,研究著眼前的女孩。
「給我你的聯絡方式,回台灣後我請你喝茶。」他朝哈若冰說道。
「好心的小姐,給他你的地址和電話吧,保恆常常需要女人的安慰。」
炳若冰拿起一張面紙,寫下她的手機號碼。
「不是假號碼吧?保恆可禁不起這樣的玩笑。」女孩似笑非笑的道。
「家瑩!」他斥了聲。
「有什麼關系,哈小姐不會見怪的,對不對?」
炳若冰友善地道︰「放心,小事一樁有什麼見怪不見怪的,我沒那麼小鼻子小眼楮。」
「看,哈小姐氣度夠大,又有幽默感,改天你請她喝茶我也一塊去好不好?」
「走了,老板找我是不是有急事?」
他站起身向哈若冰道了再見,往早餐室外頭走去,石家瑩則跟在後頭一並離開。
「你在看什麼?」五秒後出現的梁捷予不明所以的問道。
炳若冰回過神。「沒什麼。」
「昨夜我還是睡不著。」她嘆了一口氣。
「胡思亂想當然睡不著了。」哈若冰就著杯口喝了一大口茶。
「我滿腦子都是南風的身影。」
喜歡一個人已經成了習慣,突然要從心口抽離,一時還真難以割舍。原來心痛的滋味這麼難受。
「吃點東西吧。」
梁捷予搖搖頭。「吃不下。」
「下午回台灣。」
「我不想回去。」她嘟著嘴。
炳若冰試著同她講道理︰「你留在這兒一樣挽回不了許南風的心,不如回台灣從長計議。」
「若冰,幫幫我。若拆散葉老板和南風,我就有把握讓南風愛我。」她天真的說著。
「許南風愛男人。」若冰提醒她。
「我決定變性成為道道地地的男人,南風沒了葉老板就會愛我了。」
炳若冰不願再與好友爭辯,只是浪費唇舌,收不到半點成效。
「回台灣再研究。」哈若冰以退為進。
見她不拒絕,那表示尚有轉圜的余地。
「好,回台灣咱們再研究怎麼奪回南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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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北
人聲鼎沸,萬頭鑽動,可走在人群中卻感到特別的寂寞,好像這個世界正隨風擺動,讓人無法掌握。
炳若冰穿著碎花短洋裝,無視天空飄下的細雨,思索著未來的方向。
留在台灣,或是回哈佛攻讀法學碩士?
很晚了,當她走進住家巷口,一個頎長的黑影站在路燈附近。被黑夜籠罩的男人發絲微亂,大手插在口袋里,像在等人。
她走近,不想刻意繞路。
男人突地伸出長臂一把扯住她。輕吼︰「有種別走!」
她愣住,迎上他憤怒的黑眸。
「先生,請自重,這附近有警察不定時巡邏,只要我一大叫,當心你的名譽掃地。」她力持鎮靜道。
「威脅信是不是你寫的?」男人的怒顏隱在黑暗中。
「什麼威脅信?」她驚魂未定。
「親愛的葉老板,給你三天的時間離開許南風,否則將公開你倆同性戀的第一手內幕——署名瘋狂歌迷哈若冰。你敢說你不是哈若冰?」
「我是哈若冰。」她行不改名,坐不改姓。
「你為什麼要這樣做?」他咬牙切齒。
炳若冰定定地看著他。他長得十分好看,濃濃的劍眉,幽邃的黑瞳,俊逸的面孔,擁有一個男人應有的成熟練達;可現在的他像剛噴出熔岩的活火山,令人不敢領教。
「你是葉雨濛?」總算看清楚他的尊容,這樣的男人,捷予不是他的對手。
「你不可能不知道我是誰。」他冷笑。
「少自以為是,憑什麼我該知道你是誰?」她揚起下巴,回視他帶著敵意的目光。
他審視她,目光深不可測,許久後才說︰「為什麼要毀了南風的前途?」
「我沒那麼壞心。」可惡,這狂妄的男人,不先查清楚就定她的罪!
「哼,這可就難說了,誰不知道最毒婦人心!」他惡狠狠地道。
她露出貝齒咧嘴而笑。「你找錯人了,我想八成是我的名字讓人給冒用,才會產生這場不必要的誤會。」
「少演戲了,在我面前你的三流演技休想瞞過我。」他吼道。
「你這人怎麼這麼不講理啊!」她也火大了。「都說不是我寫的了,你怎麼不相信當事人的話,偏信一張紙上的署名?不然你對對筆跡啊!」
「這信以電腦打字,怎麼對?」
她想了想。「我哈若冰堂堂哈佛高材生,做壞事的功力沒那麼差,真要寫威脅信不會笨到留名留姓等你指控!」
「我就知道你會以此為理由狡辯,我有足夠的理由認定是你寫的威脅信。」
「這麼有把握?」
「因為知道這事的人井不多。」他真後悔未經深思熟慮即同意假扮南風的同人,現下事態有愈演愈烈之勢,他被逼得進退維谷,只得揪出始作俑者,平息風波。
「也許你以為保密功夫到家,事實上消息早已傳遍。話說回來,同性戀就同性戀,你不需要這麼緊張,非把它當成一回事不可,放輕松,日子一樣要過。」
「風涼話誰都會說,問題是——」他吞了吞口水,咽下方到嘴邊的話,他沒必要向她這個嫌疑犯解釋他的性向。
「問題是什麼?」
「你甭管,如果不是你寫的威脅信,現在只剩下另一個可能性,回去問問你的好朋友梁捷予。」
「捷予?」她驚呼。
「不是你就是她。」
「不會的,她才不可能毀掉許南風的前途,捷予愛他,毀了許南風對她一點好處也沒有。」
「回去問她,明天告訴我事情的真相;如果三天內無法圓滿解決,我不保證不會做出什麼瘋狂的事來。」
然後,他橫了她一眼,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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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不得時候已經不早,她攔了輛計程車,十萬火急的趕到梁捷予賃屋處。
「捷予,你一定要誠實告訴我,有沒有寫威脅信給雨濛唱片公司的老板葉雨濛?」
梁捷予听了一頭霧水,反問︰「什麼威脅信?」
炳若冰很快地把葉雨濛找上她的事說了一遍。「如果是你,明天我陪你一塊向他道歉。」
「不是我,我不會害南風惹上那樣的事。」梁捷予猛搖頭。
「真的不是你?」
她點點頭。「我愛南風,寧可以變性的方式求得他的真愛,也不會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
炳若冰松了一口氣。「我也是這麼告訴葉雨濛的。」
「是不是有理說不清啊?」
「標準的大男人主義!不分青紅皂白!抓住我的手劈頭就罵,好像我欠了他幾千萬似的。」
‘是誰借你的名字寫威脅信啊?你在台灣可有得罪人?」
「得罪?我連朋友都懶得交了,有什麼機會得罪人?我哪有閑工夫得罪人?」她嗤笑一聲。
「說得也是,你不太和人交際應酬的。」
炳若冰若有所思的道︰「這中間有些古怪,我非得弄個明白不可。」
「會不會是瘋狂的歌迷?」
「歌迷不可能會用我的名字。」用膝蓋想也知道。
「是啊,要嫁禍也該嫁禍給我,你不算認識南風。那到底是誰在搞鬼?」
炳若冰笑了笑。「這事愈來愈好玩了。」
只是單純的追求情愛,卻牽扯出這串待解的謎。
梁捷予打了個大阿欠。「我累了,想好好睡個覺,明天一早還得早起。」
「找到工作了?」
「目前先不急著找工作,我要休息幾個月。」
「什麼?」這不像勤奮的梁捷予會說的話,休息?只有懶人才會說這是為了走更長的路,工作狂梁捷予不會用這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