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楚若,冷風眼中沒幾分同情,因為他真的不恥楚四郎的所作所為。
「柯漠這個人最恩怨分明,有仇必報。你還記得他是怎麼對付以前在學校欺負他弟弟的同學嗎?他把人家打得半死,差點變成殘廢。何況楚四郎是害死他父親的仇人,更過分的是竟妄想搶奪他的種,這跟他親自雞奸他有什麼兩樣?」冷風氣得口不擇言。
「誰教她是楚四郎的女兒,罪有應得。」閻君真心祝福那美麗的女人,「不過還是希望她夠堅強。」
被強押上台的柯漠不羈地站著,不理會眾人的目光,自顧自地點起煙來。反而是站在旁邊的連浚和喬喻陪著一張大笑臉。
主持人撐著尷尬的笑容,硬著頭皮主持下去。他一一請主婚人、證婚人、縣市長及商界有頭有臉的大人物致詞。
所有人都致詞完了,主持人為了緩和台上岳父大人和新郎之間的火爆氣氛,慫恿道︰「請新郎、新娘接吻。」
柯漠還是叼著煙,把他的話當耳邊風。
楚若不知如何是好地呆立著。
「白痴主持人,他難道看不出他們不是普通的新人嗎?」喬喻和連浚咬著耳朵咒罵主持人。
楚四郎把一肚子怨氣出在女兒身上,「你呆呆站著不會動,木頭呀?記得我跟你說過什麼?對他要主動!」
「可是──」
「可是什麼!」楚四郎用力推了一把被動的女兒。
楚若被父親用力一推,撞進柯漠的懷。
全場賓客都等著看笑話,他不能再丟臉了,楚四郎急急地催促女兒,「吻呀!」
楚若抓住柯漠的西裝,踮起腳尖,湊上微顫的雙唇。他完全沒有反應,可是他的唇溫熱柔軟,她情不自禁地多停留了一下。
柯漠在她打算退出時,突然摟緊她的腰。她的縴腰被他有力地一帶,整個人緊緊貼住他。他狂冷的眼神鎖住她羞赧的眸,唇抵著她的不屑地低嚷︰「怎麼?花痴,這樣就滿足了嗎?」
楚若受到傷害地驚喘,但她張開的紅唇隨即被他的唇侵襲、霸佔。他的舌頭深入她口內,不顧她的驚嚇與退縮,激狂地探索。
雖然他的狂吻在外人看來很激情,但她感受不到一絲絲的快樂,只有帶給她滿腔的羞辱。
她掄拳捶打他的胸膛,他在她口發出一聲輕笑,毫不在意地空出一只手抓住她的手腕。她開始掙扎,他摟得更緊、吻得更深。
她對上他的眼,他的眼和唇都在嘲弄她、刺激她。楚若被激得不顧一切,用力咬了他一口,她在咸濕的口感下被推開。
她知道那是他的血,于是怯懦地道歉,「對不起。」看見他的怒容,她又頑強地解釋道︰「是你不該先用強吻來羞辱我。」
他輕視地看著她被吻腫的紅唇,低聲反駁她的解釋,「當你穿得像個妓女時,就不該指望別人對你紳士。」
楚若的淚霎時涌上雙眼,紅透了眼眶。
柯漠看也不再看她一眼,手插進口袋內,轉身下台,筆直地往喜宴廳的出口走。
「柯漠,站住!」楚四郎出聲喝令,但不是為女兒抱不平。「喜宴還沒有結束,你要留下來送客。」
柯漠停下,回頭鏗鏘有力地嘲諷他們父女,「你高興怎樣就怎樣,至于我的妻子,喜宴散了再自己到我的住處吧!」
「她是你的妻子,你要親自把她帶回去!」楚四郎丑態畢露地朝他大吼後,又朝女兒吼道︰「還不快去!」
她不要,她被羞辱得還不夠嗎?她哀求父親,「讓我回家好嗎?」
楚四郎一巴掌打過去,楚若被打倒在地。「說這什麼話,他已經是你的丈夫了。」
楚若立刻被連浚和喬喻扶起來,但她也立刻掙開他們,捂著臉往另一個方向跑,她想逃走。就算爸爸不準她回家,她也要逃。
突然,她停住,淚眼蒙中看見柯漠擋在前面,他雙眉緊皺,冷酷邪獰的表情強烈撞擊著她的心。
「你想干嘛?」她哽咽地問。
「帶走你。」他不想,但他的手撫上她被打紅的臉頰,一股莫名的佔有欲令他生氣于她被打。
她以為柯漠的怒氣來自于她,于是拍開他的手。「我不要。」
他不由分說地抓住她的手腕,扯著她往外走。
「放開我!」她的手被抓得好痛,她試圖掙扎了一下,差點扭傷手腕,他反而抓得更緊。
到了他的車前,「你父親把你丟給我玩,你想去哪?」他冷笑著放開她,逕自打開車門坐了進去。
車子的引擎一發動,立刻向前沖出去。
楚若驚訝地瞪大眼,他走了,那她怎麼辦?先前想逃的念頭在沉黑的夜色下打消,她一身暴露、身無分文,能逃嗎?
幸好車子又立刻倒了回來,她不顧被他侮辱得徹底的自尊,在實際的考量下迅速坐上他的車。
他開車的速度很快,她害怕得不敢亂動,直到上了高速公路,車少了,也發覺他開車的技術很穩健,身體這才放松下來,開始解著漂亮的頭紗。
車子疾速北上,開往他們未來的家。在車內狹窄的空間,她才真正感受到他們已是夫妻。
可是他的敵意與恨意卻處處針對她,他憤怒的狂焰令她害怕至極。
她記得柯漠以前不是這樣的。
記得八歲時第一次見到他,那是在他十二歲的生日PARTY上。他被一大堆小朋友團團圍住,像個溫暖的大太陽,教別人爭著和他做朋友。還有,他小時候就很英俊了,圍著他的小女生很多,不敢靠上前的小女生都遠遠地望著他。
當時她因為太膽小了,只敢躲在角落偷偷看他。他注意到了,溫柔地走過來和她說話、逗她笑,陪著她。
十年的變化當然很大,可是真能徹底洗去一個人的溫柔嗎?
她想試著了解他,才要開口便發覺喉嚨緊張得縮緊,吞了吞口水才能發出聲音,「柯漠,我可以問你一件事嗎?」
他默不作聲。
面對他的冷漠,她真怕他會拒絕,于是很快又開口,「我想問你,我爸爸用什麼方法強迫你同意……娶我?」
他克制著憤怒回道︰「他握有我媽欠他一億元的借據,並揚言若我不入贅你家,就立刻把我媽關進監牢。」
楚若好驚訝,「你們家不是很有錢嗎?」
他轉頭,狠瞪了她一眼,「他耍手段說我爸因為豪賭輸錢,其實是他侵吞我父親名下的所有資產。」
「不可能!我父親不可能這麼壞,他和柯伯伯是很要好的朋友啊!」她不信地張大眼楮。「你有什麼證據能證明是我父親害的?」
她為她父親辯解的悻度令他非常生氣,也提醒了他,她是楚四郎的女兒,有其父必有其女,在她溫柔的偽裝下,一定有一顆比楚四郎更卑鄙的心。他告誡自己,不可以被她騙了。
「我派人調查清楚了。」只是找不到證據,他恨恨地想。
爸爸真的這麼做嗎?
楚若悲哀地想著父親的種種,他對媽媽、對她都能那麼無情了,何況是外人。而且爸爸一直夢想有兒子繼承香火,用卑鄙手段得到男孫是極有可能的。
不,不會的!她記起小時候常听父親說他希望有個像柯漠一樣優秀的兒子,而且他說話時的眼神充滿了驕傲,彷佛柯漠是他的兒子。
她又為父親說話了,「我為我父親向你道歉,但我想這其中一定有誤會,你一定錯怪我父親了。」
他大吼︰「夠了,我不想再听見你為他辯駁的話!」
她被他的大吼聲嚇了好大一跳。「柯漠,你的憤怒我可以理解,但這其中一定有誤會,而且我們是夫妻了,請你收斂心的恨,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