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現在非常虛弱……」嚴醫生頓了一下,不知道該不該提及陳家的私事。看來今早的新聞是真的,鐘含才會因此早產。「病人的心髒有一度幾乎停止,她不宜再受到任何刺激。」
「我知道,嚴醫生,謝謝你的幫忙。」陳逸心好像突然老了好幾歲。
「別那麼客氣,世伯。這件事我不會宣揚出去的。」
「謝謝!」陳逸心和越苓異口同聲地衷心道謝。
他們本想進去看看鐘含,卻被嚴醫師阻止。
「她要求暫時不見任何人,我想,你們還是不要進去比較好。」
陳逸心失望地嘆了一口氣。「好吧,那我們去看寶寶。」他隨即又興奮地拉著越苓跑到嬰兒室。當然,他們不會忘了通知孩子的父親。
第二天,陳逸心和越苓一大早就趕到醫院。
鐘含的臉上充滿了母性的光輝與驕傲,但眼中仍有些許傷痛。陳逸心和越苓看在眼里,心里直咒罵令她傷心欲絕的陳越風。
「嗨!小美人,今天好點了嗎?」陳逸心開心地親親鐘含仍顯蒼白的臉頰。
「謝謝你們來看我。」她有點臉紅地說。「你們看過小baby嗎?」
「是啊!我想我愛上那個小帥哥了。」越苓以極羨慕的語氣說。
「簡直就是越風小時候的翻版。」
陳逸心一講出這句話,馬上發覺自己說錯話了,病房內的三人頓時陷入沉默。老婆生產,陳越風卻至今仍未見蹤影。
越苓馬上轉移話題。「名字你想好了嗎?」她問著鐘含。
「還沒,我想把這個權利留給我最敬愛的長輩。」鐘含充滿感情地看著陳逸心。「爺爺,您願意嗎?」
「當然!」陳逸心開心得合不攏嘴,他從不敢奢望能在有生之年看到越風的小孩出生。但他隨即想到,「不過,你不給越風這個機會嗎?」
「請你別在我面前提到他。」鐘含不客氣地要求。
陳逸心和越苓交換一瞥,他們了解現在不宜刺激鐘含。
「爺爺,」越苓撒嬌道,「少來了,這個機會您盼了多少年?從我還是小孩時,您就一直在叨念這件事。」
陳逸心不好意思地模模下巴。
「這樣好了,和你一樣單名,就一個穎字如何?」他的眼楮閃爍著喜悅的光彩。
「陳穎,很好。」鐘含笑著點頭。
「陳穎……這個名字好,好听又響亮!」越苓也滿意地笑了。
不一會兒,嚴醫師走進來,「陳世伯、越苓,我們讓這位美麗的母親休息一下吧。您可以去看看可愛的小baby。」
「小孩沒有任何問題吧?」陳逸心緊張地問。
「沒問題,雖然早了幾個星期出來,但他很快就會壯得像頭牛了。」嚴醫師笑眯眯地說。
「謝謝您,嚴醫師。」鐘含感激地道。
「別客氣。」
「含,你好好休息,我們一會兒再回來。」陳逸心拍拍她的手背。
「你們快點去看小baby吧!這兒有王小姐照顧我就行了。」她對看護點點頭。鐘含笑著看他們倆喜孜孜地離開,內心百味雜陳。
至今越風仍未出現,她對他已心灰意冷。
突然,有人敲門,而且門外有些嘈雜。
王小姐上前應門,卻呆站在門口。
「是誰?王小姐。」鐘含疑惑地問。╴看護遲疑地讓開,讓這位她有生以來見過最英俊的男士進來。
「嗨!」這是陳越風進門的第一句話。
「你好。好久不見。」鐘含也刻意生疏地回答。
兩人陷入沉默。
「達令,你好了沒有呀?」門外傳來女聲。
鐘含皺著眉,這嬌嗲的聲音好耳熟!
靜桂香風姿萬千在走進病房,全身散發著懾人的光彩,和躺在病床上的鐘含有著天壤之別。
「你好,靜桂香。」鐘含費盡全身力氣,終于擠出這句話。
靜桂香裝作沒听到,輕視地瞥了一眼狼狽的情敵後,就不當鐘含在場似的,熱情地親吻越風。
鐘含氣憤地扭過頭,沒有看見陳越風眼底的痛苦。
「王小姐,我來給你介紹,那位和日本船王的千金熱情接吻的男士就是我丈夫。但是,看他們倆親熱的程度,我想,他很快就不是我的了。」鐘含生氣地大聲諷刺。
「你先出去,香子。」越風下令。「也請這位護士先出去,我有話我和的妻子說。」
王小姐很為難地看著顯然受到嚴重傷害的鐘含。
「陳先生,陳太太剛生產完,請您好好照顧您的太太。」她鼓起勇氣說完,才匆匆地走出病房。
靜桂香怨恨地瞪了鐘含一眼,才忿忿地走出去。
「怎麼對靜桂香這麼沒禮貌?」越風罵道。
鐘含不語,她已經心痛得說不出話來了。
「怎麼不說話?你的表現活像個怨婦似的。」越風又罵。
「你來做什麼?嫌昨天的新聞不夠精彩嗎?你陳大少爺玩弄我還嫌不夠,竟帶著舊愛一起來嘲笑我!怎麼,你的舊愛比較過真頻太郎和你的差異後,終于決定還是你行了?」
「別以為你為我生了一個兒子,就可以對我說這種話。」
「自從結婚後,我每天都在你的鼻息下生活,那還不夠嗎?你不能給多些尊重嗎?」她的聲音大了起來。
「我沒有嗎?」越風也生氣地吼回去。「你又是怎麼回報我的?三番兩次欺騙我,滿口忠貞的誓言,卻背著我與舊情人勾搭。」
「你含血噴人!」
「哼!」他瞪著臉色愈發蒼白的妻子,自尊與驕傲使他不顧一切要打贏這場戰爭。「你差點害死我的兒子,是不是因為急著跳上舊情人的床?」
鐘含傷心欲絕地別過頭,無法正視無情無義的他。
越風走到她的床前,佇立了好一會兒,最後,還是掉頭離開。
鐘含又昏了過去。
王小姐進來看見休克的鐘含,馬上呼叫主治醫師。
嚴醫師趕忙為鐘含急救。在病房外的陳逸心和越苓從王小姐口中得知靜桂香也來了,倆人氣得半死。
「嫂嫂一定是因為靜桂香才氣昏的。哥哥到底是怎麼了?他對女人一向是最溫柔的,剛剛看到嬰兒時也很高興,怎麼還帶靜桂香來氣嫂嫂?」
「唉!我看你哥哥沒救了。我了解含兒,她一定不會原諒越風的。」
「才不呢!有誰抵擋得了哥哥的魅力?你太擔心了,爺爺。」越苓不是不相信爺爺的判斷,不過,爺爺畢竟是男人,不懂哥哥的魅力。
「唉!」陳逸心又嘆了一口氣。「看來我剛到手的曾孫,又要離開我了。」
「爺爺,您是說鐘含會離開哥哥?」
「含兒若真的離開,我絕不會怪她,是越風太不爭氣了。」
「鐘含要是離開,她就是個大白痴。」
「是嗎?要是你的鐘天凌這麼壞,你不在乎嗎?」
「他敢!」
「苓兒,你很幸運,天凌是一個很乖的孩子。但你也了解越風,只要他願意,他能夠很壞。我看,世上大概也只有鐘含能跟他生活一輩子。」
「但是鐘含要是離開就完了!扮哥一定不會原諒她抱下自己的孩子離家出走。」
陳逸心搖搖頭,沉默不語。
「希望鐘含沒事。」越苓祈禱著。
越風掙扎地離開病房,以最快的速度離開醫院,完全不知道他給鐘含帶來多大的刺激。
「越風,你等等我嘛!」靜桂香踩著高跟鞋小跑步地跟在他身後,嬌噴地抱怨。
「抱歉,我不陪你了。」越風說完,就退自開著車子走了。
他從後視鏡看見靜桂香站在原地氣得跺腳,他卻絲毫沒有感覺。奇怪,他不是愛靜桂香的嗎?
不,他愛上鐘含了。靜桂香的背叛只讓他生氣,但是面對鐘含,他就是不能控制自己的心。他極度後悔帶靜桂香來氣鐘含,剛才見到她的剎那,他差點懇求她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