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喜歡他,是嗎?」松本仁美轉而詢問鐵木真。
「是啊!」她想也不想便承認,兩情相悅再加上他們都未婚,這有什麼好不能承認的?!
「那就好,至少我幫你把他帶到你的眼前了。」
松本仁美的話讓鐵木真微微挑起了眉,很認真的說︰「我跟金子堅在一起,並不是因為你。」
「但你確實是為了我寫的那封信才舉辦那個舞會,不是嗎?」
鐵木真听她這麼一說,毫不在乎的笑說︰「那個舞會爛死了,而他本來也不想來,我跟他甚至沒在舞會上一起跳過半支舞,那舞會對我跟他來說都不具意義。」
「那你怎麼會願意舉辦那場舞會?」
「那是我跟木蘭討論出來的,如果做了這件事真的可以了結什麼,那就做啊!反正我們心想,不過只是一個晚上而已。」
鐵木真沒告訴松本仁美,其實木蘭的想法跟她是一樣的,木蘭也以為舉辦一個舞會真可以讓她遇上什麼王子,事實上,她現在的王子在當時的舞會上跟她一點互動也沒有,而那晚在舞會里唯一跟她有互動的是一個千金大小姐,她們兩人吵了一架。
「那你怎麼會願意寫那份聲明?如果你一開始對金子先生一點好感也沒有,為什麼會願意為他做這件事?」
「因為我天生就沒有整人的習慣。」鐵木真不客氣的直接說道,「而我感覺得出來,他的合並計畫是花了時間去做的,不應該毀在一個老太太無聊的整人把戲上頭,這世界上有更多的事情是比個人的情緒還要重要的,培養出一個大學,甚至研究所級的人才不容易,匯集了好幾個這樣的人才之後,還得耗上許久時間做搜集研討,一個合並的案子可能得花上好幾個月,甚至好幾年來計畫,結果就只因為一個老太太要一個拉面的湯頭,他們這些人的心血都得白費,我覺得這樣不是很公平。」
「我只是希望能制造機會讓金子先生注意到你。」
「就算他注意到我了呢?」
「你們就可以像現在這樣在一起啊!」松本仁美指著他們兩人,「我知道你跟你妹妹不一樣,鐵木蘭從小就已經有了青梅竹馬的男友,而你一直都是一個人,我覺得你可以幫我完成我的夢想.」
「你的夢想應該是由你自己來完成,而不是由我代替你做!」鐵木真斷然的說道。
她從小就養成了主觀的意識,不甘于成為其他人的工具,哪容得下在這時候變成被人牽著鼻子走的傀儡!
「你難道不明白我們之間的關系?你也是松本家的人啊!」松本仁美原以為鐵木真已經明白了這項事實,沒想到她竟然一點都不在乎。
「我是鐵家的人。如果我父親在世,他也不會逼我要以鐵家人自居,只會要我做我自己。」
鐵木真的話讓松本仁美啞口無言,靜默了許久後才再度開口。
「但是……你現在跟金子先生在一起了,不是嗎?我為你們制造了機會,現在你們也在一起了,你還要抗拒什麼?」
「我沒有在抗拒什麼,而是我懷疑你要我接受什麼!」
鐵木真和松本仁美的交談似乎多了些不尋常,金子堅認為他得介入,讓兩個女人免去一場不應該發生的爭執。
「松本夫人,我跟木真在一起是再自然不過的事,我想我跟她都不會因為這樣而有什麼改變。」金子堅開口。
「如果你們是真的愛上了彼此,那就一定會有所改變,難道你們以為只要相愛就夠了?你們分隔兩地,這樣算哪門子的相愛?」
松本仁美可不這麼想,她好不容易才將他們兩人湊在一塊,就是希望鐵家姊妹其中一人能來到日本,她知道鐵木真遠比妹妹鐵木蘭要來得能干許多,和她交談後也發現她的日文程度遠比自己所想象的要好,雖然松本家的事業已經賣給了金子堅,但是鐵木真如果到日本來,一切還是可以延續下去。
「那是我們兩人的事。」鐵木真答得爽快,才不要讓這老太太插手她和金子堅的感情。
「你們打算什麼時候才要面對分隔兩地的事實?」松本仁美一再的指出最現實的問題。
「你為什麼這麼想知道我跟他之間的事?我們都還沒替未來決定什麼,你就急著要我們做出選擇。」
「因為我希望你到日本來!」松本仁美直截了當的說道。
「就算我來日本又怎麼樣?你已經把松本家的事業全轉手給了金子堅,對你來說,還有什麼差別?」
「當然有,你只要和金子堅在一起,那松本家的事業就等同于還在松本家的人手里。」
鐵木真覺得不可思議,但她明白老一輩的人總是受到這種舊式觀念的壓制,但想把同樣的想法套用到她身上可就行不通了。
「那是不可能的,我說過,我甚至不當自己是鐵家的人,又怎麼可能把自己當成松本家的人?更何況我有我自己的事業,我可以明白的告訴你,我對松本家的事業一點興趣也沒有。」
「你怎麼會對松本家的事業沒有興趣?你真以為松本家的事業就只有我賣給金子堅的那些嗎?我手里擁有的,是比那要多上十倍的財產!」
松本仁美發現自己的話一說完,鐵木真的眼神也跟著變了,只是讓她驚訝的是,鐵木真接下來所說的話……
「那又怎樣?你以為我賺不到那些錢嗎?」鐵木真的眼神轉為不屑。
就和一般人所以為的一樣,眾人都以為她們鐵家姊妹不過就是在夜市里做生意,但也同樣可以做出規模,只是這些人下意識的把在夜市里做生意的格調降低,認定她們賺不了什麼錢,這只是個人觀念上的誤差問題而已。
「你……你到底知不知道松本家對于你的意義?!」
鐵木真肯定的點了點頭,嘴巴卻這麼說︰「松本家對我來說並沒有意義啊!你希望我怎麼樣?你希望我來見你,然後巴著你不放?還是立刻以松本家的人自居,然後求你把松本家的財產送給我?這些我都不可能做,我有我的人生,我相信不只是我,我妹妹跟我一樣,我們都不會隨意的任人掌控,而你應該比我們都清楚,我們這樣的個性是遺傳自我們的母親,她都不要的東西,我跟木蘭更不可能會要。」
「你怎麼知道你媽當年不要這些?或許是她要不起而已。」松本仁美怎麼能面對這樣的拒絕,語氣也跟著強硬起來。「她如果乖乖的待在松本家,有可能年紀輕輕就因為積勞成疾而過世嗎?她放著好好的大小姐不做,為什麼要跑去台灣做牛做馬,在夜市里擺攤子,還要帶兩個小孩,才三十幾歲就死了……你以為她真的心甘情願這樣結束她的人生嗎?」
「她是不是心甘情願的,我想那不是應該由我來負責,但至少比自殺要好,你的兒子最後是以自殺結束生命,你以為我不知道嗎?」
「良平跟你母親是不一樣的!」松本仁美一提到兒子,口氣也變得不穩。
「那我不管,不過你如果想把那些壓力加到我身上,我也只能跟你說那對我沒有用,我只對我的人生負責,我的母親已經過世了,那是不能改變的事實,而她在生前選擇了這樣的路,她死後我也沒必要去討論她的對或錯。」
「你難道不覺得你應該替她感到愧歉?」
「我不認為有那個必要,那是你們才玩的游戲,我的人生只針對有意義的事情進行運作,你若是想用罪惡感來要脅我,那可真是大錯特錯,我現在甚至認為我媽當初離開日本是對的,像她那樣熱愛自由的人,本來就不能在這種封閉的家庭中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