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這氣溫真是冷得人半死,海風吹來,即使穿著厚厚的大外套還是免不了要發抖。
「瘋子!」
「什麼?」坐在她身邊,拿著微溫的罐裝咖啡,費牧群一邊吃著肉包子,沒听清楚她剛剛說了什麼。
「你不是要我給你一個形容詞嗎?」
「嗯哼,你打算給我什麼封號?」
「瘋子!」
他沒听錯吧?費牧群掏掏耳朵。
「我說你是瘋子啦!」
「喂!我好意帶著你出來玩,你還說出這麼不知感恩的話。」
「我本來睡得好好的,你把我從暖和的被窩里拖出來,然後帶我來這冷得半死的海邊,看日出!」她一邊說話,一邊拉著大外套,努力的想把自己縮成一團球。出門太匆忙,她的圍巾、毛帽、手套都忘了帶,她快凍僵了。
「你真是一點詩情書意的天分都沒有。」
「我快冷死了,性命比較重要。」
「那剛剛你怎麼不買暖暖包?」
「我哪知道會這麼冷,天氣明明很好,可是風一吹過來就是冷得要死,活像刀在割似的,誰像你皮這麼厚啊!」她連說話的聲音都在抖。
「誰教你要買,這種鋪棉的大外套,這種本來就不夠暖。」
「這一件才一百塊耶!」
「噗!」費牧群差點把口中的咖啡噴出來。「你說什麼?」
「很便宜吧?我媽去菜市場買菜的時候幫我買的。」
「難怪一點也不暖!你看看,下過水幾次,就扁掉了,更別說保暖功能,袖口也月兌了線,口袋也有了洞,你自己穿都不覺得這外套比你第一次穿的時候‘消瘦’很多嗎?」費牧群一邊扯著她身上的大外套一邊批評。
「一百塊的東西你怎麼可以這麼要求品質?」
「我根本不會去買一百塊的東西。」他高傲的將臉指出一個仰角,望著美麗的海岸,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樣。
「當然羅!你是少爺嘛!」
「說話口氣何必這麼酸?你窮又不是我害的。」
「我要是感冒了就是你害的。」
「好啦!」他站起身,直接把外套月兌下來丟給她。「給你穿!」
「你不冷啊?」這里的風可是很強的,感覺上就算是穿了外套,風好像還是可以貫穿進去。
「笑話!我身強體健!」他擺出了一個健美的姿勢,跟著拿起了一旁的袋子開始動作。
「你最好別外強中干。」本葵不客氣的撈過他的外套裹上,的確有差,可能是因為外套里頭還有著他的體溫吧!趕緊將拉鏈拉上,隔絕了寒意,她總算有點心情伴游了。
「那是什麼?」
看著他拿了一個大背包,打開里頭卻是一格一格的。
「相機。」費牧群拿起相機,換上了鏡頭,對著海面按了幾下快門。
「原來你平常是在當攝影師啊。」
「我像嗎?」費牧群將鏡頭對準她。
臂景窗里的她發絲被風吹得有些凌亂,微眯著眼想看清自己,卻使表情更顯得有些迷蒙,她的皮膚很白,在陽光底下的她看不出有任何瑕疵,她的確是個小美女,假以時日一定會迷死一群男人。
「你上次手受傷,後來好了嗎?」
「好了啊!都隔了那麼久了。」她才不會對著鏡頭擺POSE,轉過頭繼續看著海,身體不再覺得冷,她終于有心情可以看看這片海岸。
「沒有留下什麼疤痕吧?」
「應該沒有吧!我哪知道……」
「你自己的手還不曉得啊?」
「在手肘,我哪看得到?!」
她話才一說完,費牧群馬上放下相機,拉著她的手,直接幫她卷起了袖子。
「哇!很冷耶!你干嘛啦!」
「我幫你看……」她細白的手臂出現在眼前,他的手一圈就可以圈住她的手腕,而她的手是冰的。「你真的很冷是不是?」
「現在是比剛剛好一點,反正我都已經穿得這麼多了……」費牧群都把他的外套讓給她了。
費牧群沒多說什麼,只是看著她的手肘,上頭剩下一點點淡淡的色素沉澱,還好沒有留下疤痕,那顏色較深的部分過陣子應該會褪去。
「怎樣?」
怎麼他看完也沒說話?難不成真長成了一條蜈蚣?可是本葵伸手模向自己的手肘,也模不出凹凸感啊!
「我覺得沒有疤啊!」一邊說她還一邊舉著手側著身子自己檢查。
「不用看了啦!」
「既然不用看,你剛剛干嘛又搶著要看!」
「我的意思是反正你這麼凶悍也嫁不出去,有沒有疤哪有差!」費牧群不知為何,老是故意用話激她。
「笑話!」他的話激起了本葵的女性意識。「誰說女人就一定得結婚才行!我媽一個人也是養得起我啊!結婚又不是女性未來唯一的出路!」
「沒有你爸,你媽一個人可以生得出你來嗎?」
「但是最後還不是離婚!」
「小朋友,一次離婚不代表一輩子不幸,你不要拿你爸媽的錯誤示範來傲為往後人生的警示燈。不是每個人都像他們一樣。」
「不像他們當然沒關系,要是像你可就糟了。」本葵喃喃。
「喂!干嘛扯到我頭上!」他一直都是孤家寡人,也沒跟任何人有過什麼婚約啊!
「你當初究竟是怎麼搞上了佣人的女兒?」雖然她不好八卦,可是既然男主角在場,問問當話題也不錯。
「我沒有!」
「可是……」當初她跟老媽搬進來時,管家明明就是面有難色的說出這段坎坷情史,雖然她不是很懂,但是意思不外就是富家子和窮酸妹的戀愛過程,最後窮酸妹大了肚子,他們死不認帳搞出來的風波。
「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的。」
「你怎麼知道?」
「因為那女的……她的長相……根本就不是我喜歡的style!」
「你又知道了!你每次都三更半夜帶著人家回來鬼混,關了燈模起來還不都一樣。」
「那女的身上有狐臭。」
「哇!」這可嚴重了。「你屬狗嗎?鼻子這麼靈?」
「那氣味重得讓人無法忽視。」想到就氣,他眼光哪有這麼差,還硬要拗到他身上,還好後來沒讓那家人得逞,不過倒是受了不少氣。
「所以你是被冤枉的?」
「當然!有很多人為了錢,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你可要學著點。」
「我學那做什麼?」本葵反問。
「你不是很缺錢?」
「我就算缺錢也是取之有道啊!我好手好腳的,何必去害別人!」她可不希望這男人把全天下的窮人都看成是滿肚子計謀的壞蛋。
「這麼爭氣?」
「那選用說嗎?」
「那你以後還敢亂收人家送的生日禮物嗎?」費牧群可沒忘了當初本葵提過同學送她東西的事,以過來人的立場,他肯定送東西的是個男的,而且還是個很哈她的男同學。
「是不敢了,下次我缺什麼我會先開個清單,免得要是‘亂收’,失了實用價值。」哼!她可不是省油的燈。
「那你缺什麼?」
「我想想……」本葵看著海面,眼神突然少了點該有的期盼,很失神,卻很美,她的發絲垂在頰畔,被海風吹得一振一動,讓她多了點存在感,否則費牧群都要以為眼前的人只是他想象出來的人形而已。
「喀噤!」
本葵听見了相機快門被按下的聲音,轉頭餃起嘴似乎有點不太高興的問:「當模特兒有什麼優惠?」
「送你北海岸豪華一日游,算是不錯的優惠了吧?」費牧群站起身,拿著相機開始尋找其它的目標。
「喂!你很小氣耶!」本葵跟在他身後喊。「連早餐都只吃便利商店的包子,這算什麼一日游!」
「中午吃海鮮,晚餐吃牛排。」
本葵露出考慮的表情,然後給了他一個他這輩子再也忘不掉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