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哭啊!」她逞強著不讓眼淚落下,但是眼眶不停發熱,鼻子不停冒著酸意,這她一點辦法也沒有。
「還說沒有,鼻子都紅了。」費牧群點著她的鼻子,用臉揉著她的頰邊,一副難舍難分的模樣。「你不覺得這樣也好嗎?等我回來,你也畢業了,我們也可以在一起了。反正你要找工作也不是一天兩天就可以找得到,我們可以先去度個假。你想去哪里?墾丁好不好?」
「不好。」她知道等費牧群回來他們根本哪里也去不了,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未來該去哪里。
「才一個月而己,你這樣我會不放心的。」費牧群輕嗅著她耳邊的香氣,大手不時在她背後滑動著,只想把她塞進自己的身體里。
「可是你如果忘了我怎麼辦?」
費太太已經不是第一次處理兒子的風流韻事,她把話說得很白,那些話語即使在本葵心里也曾有過懷疑,可是從費太太口中听來卻是刺耳的真實,費牧群交過的女友不計其數,而本葵不過是其中之一,錯在當初她們母女搬進這里時曾答應了不會和少爺有牽扯,但是這已經明顯的違背了當初的承諾。
費太太說她原本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限,但是費牧群的年紀已經不小了,她不能任這種事情一再重演,如果她肯承認他們只是玩玩而己,這件事就這麼算了,她願意念在本葵還年輕,多給她一次機會,可是費牧群已經不年輕了,她不能冒險讓本葵認為她有機會和費牧群發展出什麼結果,所以非得把丑話先說在前頭。
而她保證,只要本葵離開,費牧群自然會像以前那樣,不用幾個月就可以把她忘得一干二淨。
「你覺得我的記性有這麼差嗎?」費牧群在她頸還輕輕的咬了一口。
「那你說你不會忘了我……」她雖然不相信諾言,可是她需要費牧群親口告訴她,就算是謊話也好,至少可以沖淡她心中的難過。
「就算你化成灰我都會認得你,這樣總可以了吧?」費牧群想不透她怎麼會突然這麼傷感,只有故意說著反話希望能逗她露出笑顏。「你怎麼了?平常都不是這樣的,又喜歡生氣又不浪漫,一知道我要離開一個月就變了個人,看來你也只會在嘴巴上耍狠而己。」
「我哪有。」
「那你說你愛我?」
「我有說過啊。」她不想在分離的時候還得重復這樣的話語,這說來很令人傷心。
「我現在想听。」他將本葵放倒在床上,逐件的月兌去她身上的衣物。「你不覺得我們這樣很好嗎?等我回來你最好也是比照辦理,別一天到晚老是跟我唱反調,我可以跟你保證,你那些同學沒有人會像你這麼幸福。」
「我有嗎?」
「你嫌我做得不夠啊?」他做了個不以為然的表情,大手罩上了她胸口柔軟的隆起。
「你的心都比你誠實多了。」
他的手引發了她陣陣顫抖,當兩個身體揉合在一起的時候,她不由自主的問出了心里的疑問,「那你……愛我嗎?」
「你覺得我不愛你嗎?」他用身體證明自己對她的狂愛,直到她跟著發出激情的呢喃,他才稍稍放緩了步伐,輕柔的對她訴說愛意。「你看不出來我有多愛你嗎?」
「為什麼?」她環抱住他的頸項,她知道自己應該還有特別的地方吸引這個男人,可是她不確定自己有什麼能耐可以讓這個男人長久停留在她身邊,費牧群的條件太好,他可以不只愛她一個。
「等我回來,我有一輩子的時間可以告訴你。」
等他回台,她已經不在這里了……
「是嗎?」本葵語氣酸澀的回問。
但得到的只是他更加甜蜜的長吻,也好……她會記得這一刻,至少在這個時分里,費牧群曾說過他是愛著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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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的過程往往不會是自己所想的那樣,就像廣告中學鋼琴的小孩,長大了也有可能當琴師;學英文的小孩,或許只能當個飯店服務生,這道理是一樣的,而從小寫著我的志願是當總統的小孩,可能最後只是在市場賣豬肉。
而本葵一心想賺大錢,讓母親過好日子,讓狠心拋家棄子的父親後悔自己當初沒好好經營自己的家庭,最後呢?她一樣沒有賺大錢,她一樣沒見到父親後悔,一樣沒有機會讓母親過好日子。
是她變了嗎?不見得,這只是時勢所逼,命運給了她這條路走,而她只是照著進行而已,當初那些雄心壯志,或許最後沒一項完成,但是又如何?至少她還活著,而她有另一項更重要的目標引導著她好好活下去。
離開了費家她和母親搬到了城里,在母親發現罹患了肝癌之後的一星期,她發現自己懷孕了。
肚子一天天的隆起,她只得辭掉工作,卻不能斷了經濟來源,所以她騎著機車去批貨,拍好照片,登上網路販賣成衣,成了在家工作的SOHO族。
孩子出世之後,母親曾經享受過一年的天倫之樂,那段時間她和母親變得更親近,她更了解母親當初生下自己時的辛勞,可是殘忍的是她得在這一年內看著母親慢慢的虛弱,甚至死去。
還好她的小生意幫她掙了點錢,雖然沒能買大別墅,但至少過日子不成問題,每日寄送貨物,說忙倒也還好,至少她可以就近看護稚子,直到棋恩開始上幼兒園,她才多出一些時間找成衣廠合作,至少壓低了成本,在銷售價格上她便跟著佔上較多的優勢。
她沒再想過費牧群的事,她甚至拒絕去接收任何相關的消息,很明顯的事情就是到此為止,母親曾問過她要不要回頭找費家,尤其那時她剛生了孩子,工作沒有著落,經濟眼看就要陷入困境,加上母親病重,多重壓力下,本葵自己都不認為自己有能耐可以撐過來,她知道費牧群的住處,有他的電話號碼,她可以回頭找他求援,但她沒有……
她很清楚就算她回頭了又如何?她和費牧群依舊不會有結果,他的家人不可能接受她,而她也不願意讓兒子曝光,只要棋恩的事一被發現,她明白自己根本不是費家人的對手。
至少現在的日子很平靜,不算是苦盡笆來,她沒讓孩子挨過一頓餓,所以沒有真正的苦過,這一切只能算平順。
而她只想讓這樣的平順繼續維持下去。
「媽咪。」棋恩穿著一身可愛的制服下了校車。
本葵早已經等在樓下了,說好了今天要帶他去全世界最高的大樓瞧瞧,棋恩一向對于建築工程瘋狂的著迷,所有的玩具都和建築物有關,本葵曾暗自期望著孩子長大可以當個建築師,不過她馬上又打消了這念頭,畢竟未來誰也說不得準,誰知道他這麼愛建築,以後會不會去開怪手,或是砂石車,未來本來就是誰也沒辦法掌握的啊!
「啊,今天怎麼這麼干淨?」以往棋恩回家她第一件事就是帶他去洗澡,這小蠻牛在學校里也不知怎麼玩的,身上永遠找不到一塊干淨的地方,可是今天卻干干淨淨的回家。
「棋恩說今天你要帶他出去玩,要是他弄髒了就要先洗澡才可以出門,所以下課他都乖乖坐在位子上哪里也不敢去,還不許同學用髒髒的手踫他呢!」隨車老師向本葵說明。
「他要是每天都可以這樣就好了。」
苞老師說了再見,母子倆手牽著手走到公車站牌去搭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