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蕩超人 第11頁

「那又怎麼樣?」

「只是有點奇怪而已……」

「這沒什麼好奇怪的,我還是得吃飯睡覺啊,而且我並不完全只是閑蕩而已,妳也知道我不是超人,所以我跟妳所說的閑蕩超人有一大截差距吧?」

什麼!羽環猛然抬頭望著他,臉上寫滿了驚訝。

「我也知道妳是誰,這可以扯平了嗎?」

「她們是亂說的……我才沒有那樣!」

看來羽環的反應有些激烈,魯仲澤倒覺得這樣很有趣,至少她不是不發一語,沉默得讓他覺得自己好像做錯了事情,兩人多個話題其實也不錯。

「我當然知道妳不是難搞天後。」和她相處幾天下來,她除了臉色難看了點以外,並沒有什麼不好相處的地方。

「她們連這個都說!」她臉上出現了委屈。「我並沒有那麼難搞啊!」

「我知道。」

他正坐在地板上組裝小癟子,羽環則提來一桶水,跪在地上擦地板。

「把螺絲起子遞給我好不好?」

將螺絲起子遞給了他,她再度擰了擰抹布,嘴里不忘問道︰「她們還說了我什麼?」

「沒什麼特別的。」他可不想讓那個叫小安的女孩惹來殺身之禍,而男人最重要的就是口風得緊,碎嘴的下場通常不會太好。

「我想,光是『難搞』這一項也就夠了!」羽環奮力的擰吧抹布,只差沒把抹布給擰破。

「我知道妳是怎樣的人,妳可以不用在意那些,就像我不在意妳說我是閑蕩超人一樣。」

「閑蕩超人不算是什麼難聰的評語啊!」羽環抬起頭看了他一眼。至少她不覺得閑蕩這種事是人人都可以做的,多的是有錢的人沒有閑,哪有人像他運道這麼好啊!

「我可猷說我是在享受人生嗎?其實我不只是閑蕩來閑蕩去。」鎖上了另一顆螺絲,魯仲澤站了起來。「妳不介意我開冷氣吧?」

最近天氣有些炎熱,尤其兩人都在勞動,他已經滿身大汗了。

「好。」羽環點點頭,看著他走向冷氣機放動空調。

听見老舊的冷氣機傳出嗡嗡的響聲,魯仲澤伸手停在出風口處,等著涼風送出才確定冷氣是真的可以運轉。

「我知道你是好人,至少你空閑的時間幫了別人不少忙,也包括我在內,所以那真的不算是太糟的評語吧?」羽環跟著說道。

昨晚和房東先生聊過後,她才知道房東夫妻的兒女全在國外,家里只有個菲佣幫忙,而魯仲澤就像是他們在台灣的另一個兒子一樣,打從房東太太病後,他便主動對他們伸出援手,舉凡和菲佣溝通,甚至打理住院事宜,連房子的出租等等都是他在幫忙,要不是他真有這麼多時間,房東夫妻也不知道要找誰求助。

而她不也是受了魯仲澤不少幫助?包括他今天不但當她的司機,還充當送貨員和組裝工人,如果不是他在,而他又正好這麼閑,她真不知道自己要怎麼辦,雖然量販店有送貨到家的服務,不過剩下的事還是要她自己來呀!

「有必要這麼見外嗎?反正我也吃了妳的咖哩飯。」魯仲澤並不想因此向她邀功。

「所以房東太太才每天要菲佣幫你做早餐?」

「她是怕我沒吃早餐也把身體搞壞了。」提起那兩位親切的鄰居,魯仲澤臉上多了些笑容。

既然都聊開了,他也想問問羽環其它的問題。「妳為什麼會搬到這兒來?」

「因為這兒租金很便宜啊。」羽環看著擦得干干淨淨的地板,心里總算舒坦了些,雖然地磚有些老舊,不過擦干淨了,住起來也舒服。

「妳之前也是一個人住嗎?」

「不是,我跟家人一起住。」

「那為什麼想搬出來呢?跟家人住在一起不是很好?」

其實魯仲澤有些松了口氣,至少她不是和男友吵架,為了離開前一段戀情而搬家,畢竟她當初來看房子的時候臉上總掛著憂傷的郁悶,不免讓人懷疑她是不是在感情上受到打擊。

「因為我跟他們沒辦法溝通。」這算是很簡單的解釋了,羽環不知道該怎麼告訴魯仲澤自己和家人僵持的情況,尤其是家人總是急著將她打包出清的事。「而且我也覺得我該獨立了,我希望我能擁有屬于自己的空間,也希望我可以月兌離其它人的掌握,或者應該說……我希望我能夠離那些想控制我的人遠一點。」

「听起來妳離開時好像跟人發生過什麼不愉快。」

羽環站起身,看了他半晌,接著說︰「不是每個人都像你可以跟其它人處得這麼好,我承認我有時候很難搞,不善于跟所有人打交道,但這並不代表我是個壞人。」

她不希望在魯仲澤眼里她真的是個難搞天後,跟他這個人見人愛的閑蕩超人一比,她只覺得自己是個討厭鬼。

提起了況重的水桶,她吃力的往浴室走去,听見後頭他跟著走過來,接著手上的水桶被他一手輕松的拿了去,她只得跟在他身後,看他將那桶污水倒光,扭開水龍頭注入干淨的水。

羽環不得不承認,魯仲澤總是會做出一些看似不經意,但卻充滿了體貼的動作,只是她不知道那是因為他對所有女人都如此,選是他真認為她連提個水桶的力氣都嫌不足。

水嘩啦啦的響著,透過浴室里的回音,顯得更大聲了。

「我不認為妳是個壞人啊,也許妳只是缺乏溝通的管道讓人了解妳而已。」他回過頭來對她說道。

「你不覺得這很奇怪嗎?」羽環半倚著浴室的門框問。

「哪里奇怪?」

「人為什麼非得了解別人不可?」

「為了避免過多的誤會,這理由夠充分嗎?」他抬起一邊的眉毛問道。

「不夠……」羽環搖搖頭,不知道自己是拒絕他那張帥臉上的微笑,還是逃避他身上所投射過來的引誘。

「被人了解不是件太可怕的事,妳依然可以保有自我。」看來這位小姐根本是對所有人都信心不足。

「你知道,幾百年前的人認為拍照就是攝魂,閃光燈一閃就會把人的魂魄給奪走,所以說照相機是妖物。」

「所以妳怕和人交心,怕別人把妳的心給偷走?」

他大概可以知道她處處小心翼翼,甚至喜歡用言詞將人逼退的理由何在,只是因為她強烈的缺乏安全感而已,所以她不願給人任何機會和她親近。

這麼說來,他現在能在這兒當她的苦工,已經算是至高無上的榮耀了!

「我想不會有人要我的心吧,要了又有什麼用?」疽問題牽扯的範圍太廣,羽環只能貶柳自己,試著將話題挪到安全地帶。

水桶里的水盛了八分濡,魯仲澤伸手關上水龍頭。浴室里少了水聲,只听見他的聲音清楚的問著,「妳究竟在怕什麼?」

浴室里的回音讓這句話染上更迷幻的氣氛,而他站在原處看著她,等著她的響應,她發現自己竟忘了該怎麼呼吸。

對望許久,她才從嘴里逼出了一句八竿子打不著的話,「你想喝點飲料嗎?」

魯仲澤唇角出現了笑容,明白她又想閃躲,不過她臉上的表情讓人不忍心再繼續逗她,于是他決定作罷。

「好。」

「你想喝點什麼?」羽環像得救了似的放下手上的抹布,走進窄小的浴室里,在洗手台前快速的洗了手。「我先洗個手馬上去買。」

她的頭垂得很低,不過還是可以看見她的耳根子都紅了,洗好了手就匆匆的轉身要走。

「只要不是啤酒都行。」

「哇!」浴室的地板是濕的,加上他的話讓她嚇了一跳,她才轉身就滑了一下,整個人跟著往後倒,直接落進他伸出的手臂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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