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 第4頁

「沒有。」向虹不安的想抽回自己的手,但是他抓得好緊。

男女授受不親,即使眼前的人是鐘價煒,她仍不能接受他這種想查看她身上是否帶傷的舉止。

「是誰找你麻煩?你在學校受了傷為什麼不說?」月光照著她的瞼,映照出她臉上的倔強,而她手臂上有著明顯的淤傷。

「說了難道就會馬上好起來嗎?」他的手撫上那已經轉成紫色的淤青時,她忍不住縮了一體。

「你是女孩子,要是留下了疤……」

「那又怎樣?」有個喝了酒就打人的父親,她可以說是從小被打到大,跟那幾個連刀都不會耍的白痴女同學打一場架,並不會要了她的命,鐘價煒大概不知道贏的總是她,她沒有傷人就不錯了。

「我不喜歡你身上帶傷。」鐘價煒簡單的回了一句。

向虹抬頭望了他一眼,這兩年多來,即使他們的對話不多,卻有著某種默契存在,她不認為鐘價煒會看上她這種女孩,他身邊的女人多得是,他也不吝于讓她知道,但他幾次開口總把她當成他的所有物,就像今天,他當著那個小混混的面說她是他的,而她從來沒有對他的話提出反駁,這是否代表著什麼?

代表著因為他帶著她逃開那屋子,所以她得听他的嗎?

好吧,如果真是這樣,那她沒話說,鐘價煒的確帶著她遠離了那些紛擾。

「那不會留下什麼痕跡。」

時間會讓那些淤傷褪去顏色,就像從來沒發生過一樣,如果他真擔心的話,她可以隨便說些讓他好過的話。

「你要怎麼跟我保證?」

「我沒必要跟你保證什麼。」她的語氣依舊冷淡疏離。

她只是目前還沒有能力自己離開,所以受限于他,當她有能力後,她自然可以找到其他的去處,世界這麼大,不怕會沒有她容身的地方。

「你會一個人過得很苦,你知道嗎?」

「我早知道了。」

「你的意思是我沒有必要幫你分擔一點?」

「你的確沒必要。」她不想欠他人情,他帶著她到處跑已經夠了。

「你把我當什麼?」鐘價煒覺得好笑,她想得太天真。

「司機。」向虹回答得很快。

「如果有天我不在這里……」

「我會學著自己走路。」她的語氣十分堅定。

「那你最好也學著不要讓自己跌倒,我不想在你身上發現其他的疤痕。」

像是覺得他的話很可笑,向虹瞥他一眼,「你又怎麼發現得到?」說完,不待他回答,她轉身就往臭水溝的那一端走去。

但她才走了一步,就被拖回了原處,精巧的下巴被他修長的指捏疼了,雙眼不得不看著他。

「你想現在就試試嗎?」

他挑高一眉,就像他平常在和其他女孩調情一樣,用著相同的語調,但他的表情卻充滿怒意,尤其看見她毫不畏懼的臉時,他的眼跟著眯了起來,像是在試探她有幾分膽識。

見他一寸寸的逼近,向虹並沒有退開,在一陣靜默當中,只听見他扯開她胸前的衣物,他的手掌直接握住了她還在發育中的胸部。

向虹的眼神起了變化,但只有短暫的一瞬,她很快的又恢復了鎮定,繼續和他對視著不肯退讓。

鐘價煒的手在她胸前來回的撫觸了一會兒,然後抽回手,丟下一句︰「沒幾兩肉的小女生。」

向虹忍住想拔腿狂奔的念頭,退了一步。

沒有高昂的尖叫漫罵,她只回了兩個字︰「無聊。」

「我是無聊,那你又是什麼?」他冷笑著跨上車,呼嘯而去。

※※※※※※

對啊!那她又是什麼?

有時候向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選擇和鐘價煒一群人混在一塊,唯一的解釋是,因為她不想待在那破屋子里,在這里沒有人理她,也沒有人會打擾她,而她只需要這樣就夠了。

「你又去哪里鬼混?野到現在才回來!」

女乃女乃的聲音不如三年前來得宏亮。

這幾天父親又回家鬧了幾次,處于叛逆期的向雪交了男朋友,已經好幾天沒回家,做的事。

這幾天她顯得有些恍恍惚惚,就算有人對著她說話,她也沒听進耳里,看在其他人眼里,只以為她正在為升學苦惱。

「……有沒考慮要念哪間學校?」

阿慎的聲音傳進她耳里,向虹回過神,這才發現其他人的眼神都停在她身上。

她國中就要畢業了,接下來要升高中,她的選擇會是什麼?

面對這樣的問題,向虹只是搖了搖頭。

這不代表她沒想過,只是不想說。她只能念離家近的學校,要不然交通費將是一筆開銷,而她並沒有那麼多的錢可以花費,不過這些事,他們並不需要知道。

「她穿綠色的制服不好看。」鐘價煒突然冒出一句。

「也沒幾所女子學校的制服能看的啊!」阿慎跟著說了一句。

「你們也想太早了吧,考不考得上才是重點。」志燦提醒他們。

有哪個有升學壓力的女孩會整天和他們這群無所事事的大學生鬼混的?只怕讀書都沒有時間了。

「那可不一定,當初我們也沒怎麼在念書,一樣考得不錯啊!」阿慎不覺得有什麼不可能。

「反正她穿綠色制服不好看。」鐘價煒又重復一次,然後起身,打了個呵欠表示他要走了,朝向虹做了個「走吧」的表情。

「你又沒看過。」向虹突然開口。

所有人都轉頭看著她,連鐘價煒也轉過身。

「這不需要看過就知道。」

「是嗎?」她輕聲的自言自語。

只是當她考上高中,穿著綠色制服站在鐘價煒面前時,他瞪了她一眼就把機車騎走了,之後足足有一個月不理她。

不想讓女乃女乃負擔過重,向虹決定去打工,至少交通費及一些用在課業上的花費的錢,她可以自己負擔。

很幸運的,她找到一份夜班的收銀員工作,開始半工半讀的生活。

只不過她千算萬算卻少算進自己的父親,父親打壞了她整個計畫,在工作就要滿一個月的前幾天,父親找上了她要錢,一樣是喝了酒,一樣是大吵大鬧,老板請來管區的警察,也順便將她解雇,該領的薪水被扣得剩不到一半,這還是老板大發慈悲的說店內毀損的物品只收她一半的錢,否則只怕她一毛錢也領不到。

向虹走到那條臭水溝旁,閉著眼蹲坐在黑暗的角落里。

天空下著雨,從鐘家圍牆探出頭的樹擋不住滂沱的雨勢,她渾身濕透的蹲在那兒,她明白若是回家,女乃女乃發現她的薪水少了大半,一定會為此大發雷霆,然後又是爭吵、哭鬧。

就當她懦弱好了,她今晚想再逃一次。

她傻傻的蹲坐在角落里等著,不知道現在是幾點,只知道鐘價煒一直沒有回來,而雨卻下個不停……

※※※※※※

當向虹再次睜開眼時,她發現自己身處在一個陌生的房間里,身上蓋的被子很暖,沒有她熟悉的霉味,倒是有著鐘價煒身上那股獨特的氣味,那只有在搭他的車時才聞得到的氣味。

發現鐘價煒躺在她身邊時,她的呼吸暫停了幾秒,不過她知道自己和他之間並沒有發生什麼不該發生的事,她往旁邊看去,看見她濕透的制服被丟在床邊的地上……是他幫她月兌的?

她悄悄的坐起身,感到頭一陣暈眩,她抬起手掌輕覆住額頭,感到掌心下的皮膚有些熱燙,難怪她會覺得渾身無力,原來是生病了。

但是她又怎麼會在這里?這里又是哪里?

看來這里並不是那棟有著花園的房子,從窗口望出去是一片的水泥叢林,她並沒有到過鐘價煒的住處,這還是頭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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