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沒有,你只是走了而已。」
她記得那天她坐在客廳的沙發里等著他回來,一連就這麼等了好幾天,直到阿玲來告訴她阿潤已經走了,要她別再等了,她的心也跟著死了。
「我已經跟妳說過了,我一定得走。」
「你走了以後也沒想過我不是嗎?如果你真的愛我,你可以帶我一起走,就算你不帶我走,你還是可以回來找我,但是我在那屋子里等了兩年,你都沒有回來過。」她仰起頭看著他,對于這樣的男人,就算他現在再怎麼想彌補,她心里的傷都好不起來,她甚至忘了什麼是信任,因為她的信任早已經被擊潰。
「伊霈……」
「所以我們都應該要承認當時我們之間有的感情並不是愛,對吧?」
「但是我們可以從現在開始,妳不認為現在的我們比當年還要適合?當年的我們遇上了那麼多的困難都可以在一起,現在沒有任何事情可以阻止我們,為什麼我們還不能相愛?」
「你為什麼一直提到愛這個字?難道只要把愛說出口,一切就會比較合理化嗎?我想應該就連你自己也不明白你愛我什麼,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我還有什麼值得被人愛的。」
「妳當然有,」他專注的看著伊霈,深情的說道︰「也許我以前真不懂什麼是愛吧,但我現在知道了,不管我人在哪里,我的心總掛念著妳,就算妳站在我面前,我都覺得不夠,除非伸手抱住了妳,我只怕妳會在下一秒消失在我面前,我擔心妳永遠不會再接受我,妳以為我為什麼會這樣?因為我喜歡現在的妳,我希望妳能了解我的心情,讓我好好照顧妳就好。」
「然後呢?」她再也不能相信什麼。「我們什麼時候會分開?你什麼時候會走?」
「我們永遠都要在一起。」
「我可能一輩子都不會愛你,這樣你還是要把我留在身邊嗎?」
「只要妳留下來就好,我要的只是機會,至少我會向妳證明這一次我是認真的。」
有時伊霈會望著手上的戒指發愣,常惟潤帶著她出門總以妻子的身分向他人介紹她,地沒有解釋,因為她的英文不好,可是她听得懂他說的是妻子……
但是結婚的事從沒發生過啊,就在手指頭上套一個戒指就算了嗎?
伊霈用手蓋住了戒指的光芒,告訴自己這只是在作戲而已,他只是為了避免尷尬,昕以直接向人說自己是他的妻子,總比告知天下人她只是他的伴好。
「妳今天一定可以迷倒一堆人。」
常惟潤站在門口看著地,配上純白色的名牌禮服,眼前的女子全身上下散發出高雅的氣質,和他剛認識時的天真少女有著完全不同的味道。
「是海瑟挑的。」面對著他的贊美,伊霈說不出什麼,海瑟是他為自己找來的造型師。
到了紐約之後除了跟著常惟潤出門,其它的時間都是被海瑟拖出門去找行頭,專程從台灣到紐約學服裝設計的海瑟盡避穿著怪異,可是為伊霈所挑的衣服卻都很正常,而且她品味奇高,伊霈第一次現身就登上了雜志,而且媒體記者還盛贊她穿出東方人的絕佳風格。
除了出席一般晚宴的服裝之外,海瑟還負責幫她挑選日常生活的服飾,伊霈根本不需要花時間在構思出門該穿什麼好,反正她的服裝間里每一套服飾都被歸類得好好的,只要穿上了好像都滿好看的,連最近阿玲從台北打電話來都在問她衣服哪里買,阿玲還告訴她台灣的新聞里都說她到了紐約後就跟常惟潤重燃愛火。
又是「愛」……哪來那麼多的愛可以成天被人提起!
「妳穿什麼都好看。」常惟潤走到她身邊,在她頰邊落下親吻,執起她的手一起走出屋子。
「今天要去哪里?」
「參加一個朋友辦的派對。」
「你的朋友好多。」伊霈臉上雖然沒有太多的變化,但說出這話時心里卻酸酸的。
這陣子的生活讓她不難發現常惟潤就算沒有她也不會寂寞,他走到哪兒都有一大堆的人等著想認識他,有時她難免會感到悲哀,當她在台灣掙扎著想活下去時,他卻過得如此悠哉,其實她不該怪他在那幾年沒有想到自己,畢竟在這樣的環境里,參加不完的派對,看不盡的美女,誰又會想得到那個青澀又黏人的女孩呢?
「只是生意上的伙伴,因為妳在所以我才帶著妳出來,我不想讓彌整天悶在家里頭。」他說得很簡單。
「我又不懂英文,去了也不能幫上你什麼。」
「但是我想讓所有人知道我們在一起,也許是我想炫耀吧,我想讓所有人知道我們的故事仍有完美的結局。」
「我們真的有嗎?」伊霈的眼神一黯,她無法不悲觀,每次她多接收了一些溫柔,她就害怕著會失去更多。
「一定有。」他握住她的手給予支持。「聖誕節就要到了,妳想要什麼?」
她搖搖頭,這種外國節日她從來沒有過過,即使紐約下了雪,聖誕節的氣氛隨處可見,可是她對這節日並沒有太多期望。
「沒關系,我準備了一個驚喜給妳。」
他對她微笑,拿起大衣為她披上,坐進外頭等著的轎車,直奔派對現場。
這算什麼派對?
伊霈瞪大了眼看著布置許多氣球的溫馨會場,不知道為什麼,她只覺得這里很像是婚禮現場。
「伊霈!」
這熟悉的呼喊不應該出現在這兒,伊霈一回頭果真看到了阿玲。
「阿玲,妳怎麼來了?」
「這麼重要的場合我怎麼可以不來!」阿玲笑著反問。「妳看,這是海瑟幫我找的,很漂亮吧!」
阿玲展示著她身上的白色小禮服,伊霈回頭只見海瑟也在。
「妳們也都來了啊……」為什麼她一直有著不好的預感?大家都穿白色的,而她也是,感覺上好像有什麼事要發生。
「別問那麼多了,來!我幫妳把頭紗弄上。」海瑟拿起了一個附著小皇冠的頭紗往伊霈頭上戴去。
頭紗?伊霈心中的警鈴大響。
「為什麼我要戴頭紗?」
「因為我們今天要辦一場小而美的婚禮。」
「誰要結婚?」
「妳啊!」阿玲跟海瑟異口同聲的說。
什麼?!伊霈整個人愣在原地,這事她完全不知情,手里快速的被塞了一束花,頭紗也被放了下來,還來不及多想,婚禮的音樂聲已經響起,連牧師都就了定位,常惟潤已經把她拉到了聖壇前,直接跳過新娘進場那段,牧師已經開始用英文講起話來了。
她驚慌的抬頭看著身邊的男人,大大的眼楮里寫滿了疑問,但常惟潤只是溫柔的看著她。
「你沒有跟我說會這樣……」她小聲的說道。
「等一下妳只要說Yes就好了。」
「可是我沒有想到要結婚啊。」
「我們現在的情況跟結婚已經沒兩樣了。」
「但是……」
「噓。」常惟潤要她先別說話,牧師顯然在問他是否願意娶她為妻,而他快速的回答了。
沒一會兒那個老外牧師又回過頭對著她說了一堆,伊霈在電影上曾看過這樣的場景,她只覺得自己的喉嚨卡住了,兩眼慌亂的四處找尋救援,但看得到的人包括阿玲、海瑟,就連管家都到了,所有人都在用嘴型要她說Yes,伊霈發現自己完全沒有後路可退……而她沒有勇氣在這麼多人面前說N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