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女人有點毒 第9頁

站在電梯一隅,藺瑤雙手緊握,用力深呼吸,因為不這樣做,她怕自己會忍不住撲過去暴打身旁的喬豫祈五百下。

然而沒打那五百下卻是大失策——

當天晚上,直到就寢前,藺瑤心口那把燎原怒火還沒能平息半分。

包令她氣憤的是,她明明都已經換過衣服、洗過澡,把任何沾染到喬豫祈身上氣味的可能性都徹底消滅殆盡,卻還老是在呼吸的時候,覺得鼻腔里充斥著他身上淡淡的古龍水味道,揮之不去,甚至就連他手臂環在她腰上時的緊度、熱度和力道,也能清晰感覺,就好像……好像她現在還被他摟在懷里似的。

「啊啊啊啊啊……」藺瑤覺得自己渾身不對勁。

不行不行,這樣她根本無法入睡,得找人听她痛罵這個可惡的家伙,宣泄她滿腔的怒火才行。

一鼓作氣翻開被子,跳下床,抓過擺在五斗櫃上的手機,她急忙打給姊妹淘張怡慧訴苦。

電話一接通,張怡慧都還沒應聲,藺瑤劈頭就是一大串——

「你知道我今天踫上什麼事情嗎?今天根本是我人生中最黑暗的一天!我強烈懷疑老天爺是故意來整我的!」

「藺瑤?!」

認識多年,張怡慧第一次發現藺瑤居然也有情緒如此高漲的時候,和她平常表現淡定的模樣差好多!

不不不,現在不是執著這個的時候。她驅走無謂的思緒,關心問道︰「怎麼啦,發生什麼事情了,早上接到魏老大的電話不是還挺高興的嗎?這次要你保護的人是誰?」

想起這次得保護的對象,藺瑤就覺得自己渾身怒火飆升,像是隨時就要自燃。

她深呼吸,閉了閉眼楮,「你一定不敢相信這世界上有這麼糟糕的緣分,還記得我上次跟你說過,把我員工門禁卡丟進垃圾桶的那個家伙嗎?」

「知道啊,人模人樣的壞蛋嘛。」張怡慧記得藺瑤曾經這樣形容過。

「他就是我這次保護的對象!而且——」

「而且什麼?」張怡慧的語氣興奮,像是狗仔嗅到八卦。

「他就是去年讓你在電影院哭了好久的禍首。」

張怡慧納悶尋思,「去年讓我在電影院哭了好久的禍首……我前男友嗎?」

「當然不是,要真是你那個劈腿的前男友,我不扁他叫客氣,扁他是應該。」

「那到底是誰?人家好好奇唷。」

「喬豫祈。」咬牙切齒。

「誰?!」

藺瑤耐住性子再說一次,「喬、豫、祈——」

倒抽一口氣,「噢,真的假的,怎麼會發生這種事情,那你有沒有把握機會跟他合照?」張怡慧簡直興奮死了。

她超超超……喜歡喬豫祈寫的小說,不敢相信這世界上怎麼有人可以這麼有才,各種小說、文章都能信手拈來,重點是,故事還超精彩、超感人,要不她也不會在電影院哭那麼久。

「張怡慧……」藺瑤的嗓音森森揚起。

她是打電話找人一起痛罵喬豫祈,可不是要來听怡慧像個小粉絲似的興奮驚呼,更別說這種聲音她今天已經听到太多太多。

張怡慧的表現委實讓藺瑤有種遭到背叛的感覺,她好傷心。

張怡慧也不是白目,知道好姊妹不開心了,連忙說︰「好啦好啦,舊恨我知道,那麼新仇是什麼?快跟我說說這個人模人樣的壞蛋又對你做了什麼?」

藺瑤劈里啪啦把她如何盡忠職守的擋在他身前,攔住讀者的飛撲攻擊,如何幫忙化解簽書會的尷尬局勢,通通說了個巨細靡遺。

「你相信嗎?我這麼幫他,他居然——」藺瑤猛地回過神,及時閉起嘴巴。

不能說,要是讓怡慧知道喬豫祈抱了她,就算真的只是出于報復,動機簡單,不參雜男女情愫,憑她天馬行空的超思維,難保不會繪聲繪影,把事情渲染成浪漫的愛情序幕。

「居然怎樣,干麼不說?」

「我簽了保密協議,關于工作時的事情不得私下對第三人提起。」

電話那端的張怡慧對著手機懷疑的挑高了雙眉——哇哩咧,最好是這樣啦,前面都講光光了,現在才說保密協議,擺明有鬼!

「總之,他很可惡很可惡,居然故意整我,擺明想看我出糗,本小姐我長這麼大年紀,還沒看過像他那麼幼稚、小心眼的臭男人,在讀者面前就裝紳士,人後就扔我的門禁卡,虛偽!」

「小姐,站在資本市場角度,人家讀者好歹買了書,喬豫祈虛偽裝耐心是應該的,請問你有買他什麼嗎?別忘了,他還幫你創造就業機會咧!再說,把用不著的東西丟垃圾桶,充其量就是遵守垃圾不落地的國民禮儀罷了。要我看,喬豫祈也沒那麼糟啊,至少他還做了件好事哩。」

「你在說什麼?他哪里做了好事?」電話那端真的是她的好姊妹嗎?

「光是能讓你知道自己年紀也不小嘍,就是天大的好事啊!」

「張怡慧,你也是來惹我生氣的嗎?」

「哈哈哈……放輕松嘛,干麼這樣,我們不是好姊妹嗎?」

「知道是好姊妹就不要站在喬豫祈那邊連手來氣我。」

「他本人帥不帥?」

「張、怡、慧!」

「好好好,不問不問,那明天晚上請你吃好吃的總可以吧,是你最喜歡的Nagi拉面喔!」

「真的?」听到最愛的拉面,藺瑤怒火立刻滅掉大半,「可是,我明天晚上得隨身保護喬豫祈出席電台的一個專訪,之後還要負責把他毫發無傷的送回家。」

「幾點結束?」

「可能要八點過後了。」

「那我們直接約八點半在Nagi門口踫面。我還會帶一個朋友過去,先跟你說一聲。」

「誰?茉莉嗎?」怡慧的朋友她幾乎也都認識。

「不是,我記得上回有跟你提過啊,剛從國外念完MBA回來的史提芬,我想介紹你們兩個認識。」

「相親?!我不要——」藺瑤最害怕兩個陌生人坐在餐廳里,以婚姻為前提面面相覷的尷尬樣。

「干麼不要,就是認識一下新朋友而已,史提芬在台北沒啥朋友,給人家認識一下是會怎樣?

再說,我們這個年紀,就算真的是去相親也沒啥不對。」

「我才二十七,又不急……」干麼搞得好像存貨出清似的。

「你終于知道你今年二十七啦,你是不急,但是阿姨跟姥姥都快要急壞了。藺家人丁單薄又三代單傳,你這獨生女可是阿姨唯一開枝散葉的希望,再說,藺家女人還有個三十大限,你今年都二十七歲了,就算讓你三年生兩個,距離子孫滿堂還遠的很呢!背負家族使命的你還能不加把勁嗎?」

面對張怡慧連珠炮似的攻擊,藺瑤完全沒有招架的余地。

接著她話鋒一轉徑自宣布,「總之,明天晚上八點半,我、你、史提芬,我們三個Nagi門口不見不散。」不給藺瑤拒絕的機會,張怡慧火速掛掉電話。

「等等,怡慧——喂?喂?!」

響應藺瑤的則是一串結束通話的嘟嘟聲……

第4章(1)

藺瑤默默仰躺在房里的單人床上。

此刻佔據她腦海、混亂她思緒的,不是明晚那場被張怡慧霸王硬上弓的偽相親之約,而是流傳多年關于藺家那則有點毒的咒詛。

事情發生在不可考的年代,據說是藺家先祖得罪了人,一時不察遭人惡意陷害下咒。

咒詛的內容是這樣的——

藺家女子但凡超過三十歲而未婚配者,將無子無孫孤獨終老,若得婚配者也不用太高興,子嗣一出,白頭偕老無緣,喪夫守寡有分。

因為年代久遠無從考究,藺瑤無法肯定的說,以前藺家女子世世代代各個皆受咒詛影響,但她知道的至少就有曾外婆、外婆和母親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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