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人床 第17頁

「他旁邊那女人該不會就是他老婆吧?」

「好象是耶!」

「看他的動作就知道了。」

所有人都在竊竊私語。

那兩人十指緊扣,而且看得出來所有動作都是由男方主動的,雷蒙‧霍手里提著幾個名店的購物袋,而他的妻子就跟在他身邊,當長發被風吹開,露出了她那精巧的五官時,一旁的人看得都呆了。

大風衣遮掩不住她窈窕的曲線,風一吹來隱約還是可以勾勒出美麗的線條,而她拉緊風衣的同時,雷蒙立刻回過身來把脖子上的圍巾繞在她頸邊,那動作雖然不是太溫柔,但是卻帶著濃濃的呵護。

坐上了車子,薇樂搓了搓手,而後頭還有人在努力的把今天采買的物品搬上車,除了這些東西之外,店里還有一些東西等著專人送貨到家。

身為大老板,霍價蒙對于屬下也不吝嗇,尤其聖誕禮物出手更是大方,但是收到最多禮物的還是薇樂。

她沒帶任何東西到這兒來,盡避家里已經事先要人買好了生活用品等著,但是霍價蒙還是帶她到名品店從里到外全又買了一堆,連她身上此刻所穿的都還是剛在店里拆的新衣。

霍價蒙上了車,看見她在搓手便直接把她的手握進了大掌里,雖然車子里有開暖氣,不過她看來臉色還不是很好,尤其一早醒來哭了那麼久,她的眼楮到現在都還有些紅腫。

而她的指間多了一枚閃閃發亮的鑽戒,最有趣的是那戒指像是跟定了她,薇樂原先並不知道他要在她手上套進戒指,手就任他握著,等他把戒指套進她指間才驚覺到多了那枚戒指,她立刻就想把戒指拿下來。

看得出來她很認真的想把戒指拔下來,可是那戒指卻任她使盡了吃女乃的力氣都拔不下來,只見她一臉尷尬又想不著痕跡的一路上不是搓著手就是拔著戒指,但是如今戒指還是安安穩穩的卡在她的指間,或許是因為用力過度,金屬環周圍的皮膚顏色泛著紅。

「妳把之前的戒指拿到哪里去了?」霍價蒙假裝無意的問道。

雖然他買得起戒指戴上她的指間,但是他記得他們當初結婚時,她手上明明有個和他一模一樣的白金戒指,他一直都戴著婚戒,但是薇樂的卻不知去向,或許就是這樣他才急著找戒指套上她,替代自己時時刻刻提醒她是個已婚婦女。

「丟了。」她說得毫不留戀。

話才一說完,她馬上感覺到霍價蒙握著自己的手加了些力道,但是隨後又松了開。

車子里陷入一陣沉默。

薇樂希望他能狠狠的瞪她一眼,或是氣呼呼的甩她一巴掌,甚至是因此跟她吵架。因為那時候的他們不是很富有,霍價蒙是拿了當時的存款為兩人買下那對戒指,她把戒指給扔了這個答案應該會讓他火冒三丈才對,即使那戒指跟現在手上戴的這個價格無法相比,但是那戒指代表的意義卻很重大。

「我應該慶幸這只戒指卡在妳手上拿不下來。」他明知道薇樂是想惹火自己,只得忍住那股火氣。

「我一拿下來就會還給你,畢竟這兩個戒指價值差了那麼多……這種東西不適合我這種人戴,我也不想佔你的便宜,這麼貴的戒指隨便扔掉都不是我賠得起的,我不會那麼不識相。」

「妳為什麼要說這種話?」

他明知道薇樂只是想惹他生氣而已,但是他還是想讓她直接和自己針鋒相對,如果她真需要這樣才能好過些,那他可以奉陪。

「你知道我為什麼要說這種話。」她一直看著窗外,試著想把手抽回來,但是他卻把她的手腕握得緊緊的。

「但是今天是……」今天是聖誕夜,應該是家人和樂一起度過的夜晚,他真的不希望在這天里全是爭吵的記憶,可是霍價蒙又想起了她哭著說她不想過聖誕節,只得把話吞回肚子里。「我希望我們今天可以和睦相處。」

「你為什麼老是在來不及的時候才要說些無法完成的事?」

一早醒來她就被迫得換衣服和他一起出門,搞得她像神經病一樣哭個不停,她對自己的失控反應已經很火大了,而現在霍價蒙買了一堆東西給她又說要和睦相處,這算什麼?還是他這幾年和女人相處就只會來這套,先跟對方翻臉,然後再買些東西當做收買,然後就以為一切沒事了。

「只要妳還在,都還來得及。」

薇樂不以為然的笑。「我以為決定權在我手上。」

「我會讓妳留下來。」

「就像現在這樣嗎?」薇樂將頭靠在車窗上,冰涼的玻璃貼著她微微發熱的臉頰。「你不累嗎?」

每次听見他說那些積極的話語,她總覺得臉紅,那是種不自主的反應,就像當年他每次對著自己說他愛自己的時候一樣,隔了這麼多年,就算那些話還是這麼容易令她臉紅,但是她心里很明白,那都只是言語而已,跟事實不見得真能夠合而為一,更不是每一句都是真話。

「妳累了嗎?」看著她疲倦的動作,霍價蒙將她拉向自己,讓她窩在自己懷里歇息。

薇樂閉著眼,她知道她想掙月兌是不可能的,所以她懶得反抗了,或許她是真的累了。

霍價蒙看著懷中的人兒,她臉上沒有化妝,她的膚色在自己黑色的上衣對照下顯得更白皙,而她睫毛底下的黑影證明了她一直沒有好好睡過一覺,如果她每晚都是那樣窩在沙發上過夜,那她根本不可能睡好。

「我知道妳累了……」他低喃著,把她擁緊了些。

她一個人在外頭漂泊了四年,也該累了,可是他該怎麼做才能讓她乖乖的停留在自己懷里?

屋子里沒幾個人,這麼說的原因是薇樂知道除了他們兩個人之外,這里的確是還住著其它人,因為她相信霍價蒙不可能變得出那一桌聖誕大餐的。

不過吃的人還是只有他們兩個,而薇樂這幾天腦子里老是出現他們坐在單人床的床墊上,一起吃著她親手做的三明治的畫面。

霍價蒙總是有一大堆的入場券,他的朋友多,門路又廣,或許那時的他還年輕,也喜歡出去玩,上夜店雖然有著免費券可以使用,但是就算去的時候可以搭公車,每次回來的時候都是三更半夜,公車早就收班了,如果沒有朋友接送,出租車費就不是他們負擔得起的,每次薇樂總借口自己不想出門,只希望她開口說她不想去價蒙也會跟著留下來陪她,但是有幾次他要她在家里等著,然後他還是自己和朋友出去玩。

她每次獨自留下的時候,總會有些怨懟,但是她認為價蒙當完兵,壓抑了兩年本來就會比較想接觸外頭的世界,所以她沒向他提過自己是希望他能留在家里陪她這件事,但是她呢?她也可以穿得漂漂亮亮去逛夜店不是嗎?如果她不是和霍價蒙在一起,如果她不是為了他而省吃儉用,追她的人不計其數,里頭少不了富家子弟,為什麼她就可以忍下這一切,為了那一、兩百塊的出租車錢斤斤計較?

「妳在想什麼?」

見她拿著湯匙,思緒卻又不知道飛到哪兒去,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薇樂總是若有所思的看著前方發呆。

薇樂回過神來看了他一眼,又看了桌上的食物,這才想起來他們在吃飯,而這頓飯在這一個晚上叫做聖誕大餐,只是屋里沒有任何喜樂氣氛,除了屋外有棵聖誕樹在閃著彩燈,偶爾那七彩的光芒會透過窗子映進屋內,反射在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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