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斗這件小事(下) 第24頁

「皇上?」唐御遏制不住驚愕的月兌口而出。

「對,皇上。」溫欣喃喃地答道,繼續說︰「都說天高皇帝遠了,皇上的事又關我這個失憶的小女子什麼事?因此我完全沒在意,甚至不曾去回想,去懷疑它的真假。」

「懷疑什麼事的真假?」唐御問她。

溫欣怔怔地看著他,半晌沒有回答。

「欣兒?」他催促的問道,有些心急,因為她剛剛提到了皇上,又為他升職的事弄得有些魂不守舍、臉色蒼白的,讓他有種很不好的預感。

「夢境有些大逆不道。」她目不轉楮的看著他。

「沒關系,這里只有咱們夫妻倆,別擔心這種事。」他握緊她的手,安撫道。

「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也已經記得不是很清楚了。」她又說。

「沒關系,你只要告訴我你記得的事就好。」他柔聲道。

「我很害怕,害怕它是真的。以前它和我沒有關系,所以我不怕,但是它現在卻和你有關系。唐御,我好怕。」她反手緊緊地抓著他,語氣既壓抑又害怕又驚恐。

「別怕,有我在。」他將她摟進懷中,擁著她柔聲說道,「你只要告訴我你夢見什麼就行了,一切都交給我,我會處理好的,就像梅良鎮的事一樣。告訴我。」

「我只模糊的記得一些。」她在他胸前輕聲道。

「沒關系,將你記得的部分告訴我就行了。」他低頭親吻她的額頭。

「你必須答應我,這件事我若告訴你,你不能告訴任何人,即使是父親或是皇上都不行,因為禍從口出。」她倏然抬起頭來,有些草木皆兵的緊捉著他說道。

「我答應你。」他點頭道。

「我要你發誓。」她緊盯著他,不放心道。

「好,我發誓。我唐御在此對天發誓,絕不將今晚夫人對我說的任何一句話告訴第三者,如違此誓——」

「妻子溫欣不得好死。」她快速接口道。

唐御倏然變臉,緊緊地扣住她的雙臂克制的搖晃她,朝她低吼道︰「你這是做什麼?你瘋了嗎?」

「我知道你在乎我就跟我在乎你一樣,只有這樣做,你才會認真看待這個誓言。」她堅定不移的直視著他說。

「你——」唐御咬牙切齒的瞪著她,整個被她氣到都不知道該對她說什麼了。

「你別生氣,若非事關重大,我不會逼你發誓,我真的害怕你會為了顧全大局而不顧我們母子倆。」溫欣說著伸手輕覆在自己仍然平坦的肚子上,神情憂傷。她不要她的孩子生下來就沒有爹爹,或是見不到爹爹,不要他受牢獄之災,生命受到威脅。

「你到底作了什麼夢?」他現在只想知道這個,到底是什麼夢把她弄得風聲鶴唳,草木皆兵。

溫欣看了他一眼,才低聲答道︰「皇上病危。」

「這不可能!」唐御滿臉震驚的叫道。「這不可能!」他又再說了一次,只因皇上還不到知天命的年紀,平日又是精神抖擻,紅光滿面,少有病痛,怎麼可能病危呢?這不可能!

溫欣只是靜靜地看著他。

「你不知道,皇上的身子一直都很好,很少病痛,而且還不到五十歲的年紀——」他話未說完,只听溫欣開口說了句話。

「是中毒。」

唐御的臉色瞬間蒼白成一片。現在他終于明白為何妻子在听見他升官之後,會變得如此驚恐不安與草木皆兵了。

中毒?這表示有人要謀害皇上嗎?那是謀逆大事!而他,身為皇上身邊的新進寵臣是絕對逃不過被懷疑的命運,倘若真不小心被牽連上,表鐺入獄事小,牽連家族事大,最壞結果連抄家滅門都有可能。

夫妻倆默默無言的對視了一會兒,唐御啞聲開口問道︰「這是真的嗎?」

「我不知道。」溫欣搖頭道。「夢境畫面或是在酒樓,或是在街上攤位上,河堤邊,大樹下,幾乎可以說是街頭巷尾,人人都在談論著這件事。而所謂無風不起浪。」

「除了中毒病危外,你還記得什麼?例如時間,例如人名,或任何有關的事?」

「我記得听說死了很多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尸體都是一車一車的推往亂葬崗掩埋。」溫欣面無血色的說道。

「還有呢?皇上他最後是否……」

「沒有!」溫欣迅速搖頭道,「夢里面沒有國喪。」

唐御頓時整個松了一口大氣。

「我想起來了!」溫欣忽然叫了一聲。

「想起什麼了?」唐御緊張的看著她。

「想起最後救活皇上的並不是宮里的太醫們,而是民間大夫,一位好像是叫做什麼白鶴的大夫。」

「白鶴?」唐御愕然驚叫。

「怎麼了?」溫欣問。

「我認識那位白鶴大夫。」唐御看著她說。

溫欣張口結舌的看著他,忽然再也說不出話來。他認識?!

第十六章宮變,否極泰來(1)

窗外忽起驟雨,將待在房里午睡的溫欣驚醒了過來。

她睜開眼楮,入睡前還一片明亮的廂房已變得有些昏暗,難以分辨時辰。

她轉頭看向窗外,只見外頭天色陰沉沉的,大雨淅瀝嘩啦的下著,積水順著屋檐有如瀑布般的不斷傾泄而下。

她有些傻眼,不解這是怎麼了?她睡前外頭明明還陽光普照,怎麼轉瞬間就下起了傾盆大雨,難道她在不知不覺間已睡了一、兩個時辰?現在究竟是什麼時辰了?

「可柔或可情在嗎?」她出聲喚道。

兩個丫鬟正好都在門外,听見聲音立刻走進屋里。

「二少女乃女乃,您醒了。」

「扶我起來。」九個月的身子讓她有些行動困難,不管是坐或躺,起身都需要人幫扶,靠自己起身實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兩人立即上前,小心翼翼地扶她起身,在她腰背後墊了引枕,讓她靠坐在床鋪上。

「什麼時辰了?我是不是睡了很久?」她問道。

「未時三刻。二少女乃女乃您還睡不到半個時辰呢,是被外頭的大雨聲吵醒的嗎?」可柔回道。

「才未時三刻而已?怎麼外頭的天色會黑成這樣?」溫欣驚訝道。

「就是啊,就算雨再大,天也不該黑成這樣,真是怪嚇人的。」可情說。

「等這陣雨過後,天色自然就會亮了,有什麼好嚇人的?」可柔給了可情一記眼色,讓她別說些讓二少女乃女乃情緒會低落的話,二少女乃女乃現在需要的是輕松愉快的心情和氣氛。

可情立刻會意,改口道︰「可柔說的沒錯,一會雨過了天就會亮了,時間還這麼早,說不定太陽一會兒又出來了。雨過天晴。」

「二少女乃女乃,您要不要再睡一下?或者肚子餓了?奴婢讓廚房送些糕點過來。」可柔問道。

溫欣搖了搖頭,問道︰「怎麼不見福女乃女乃?」

「對了,奴婢差點把這事忘了。」可柔說。「福伯剛送‘如意糕坊’的帳冊來,見二少女乃女乃在休息,本想將帳冊留下就離開的,結果卻讓福嬸給攔下,說二少女乃女乃若是醒來只見帳冊不見人肯定會生氣的。」

「也幸好將福伯留下來了,不然他回去的路上肯定會遇上這場大雨,被淋成落湯雞。」可情補充道。

「福爺爺他們現在人呢?」溫欣有些欣喜又迫不及待的問道。

「在福嬸的房里休息呢,奴婢這就去請他們過來。」可情迅速說道,一溜煙就跑了出去。

「二少女乃女乃,可要奴婢吩咐人準備茶點過來?」可柔問。

「好。」溫欣毫不猶豫的點頭道。

可柔立刻走到房門外,喚來小丫頭將此事吩咐下去後,又迅速回到房里陪伴在二少女乃女乃身邊。

再過一個月不到的時間就是二少女乃女乃的預產期了,她們這些貼身丫鬟一定得更加小心看顧二少女乃女乃,得寸步不離才行,尤其是在大少女乃女乃的事東窗事發之後,更讓她們不敢大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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